七色琼花

    阑依的药似乎渐渐起了作用,自从喝了她的药,阑裳感觉体内的妖力,正在一天天恢复。

    阑依欢喜地看着他:“哥哥,你试一下。”

    迎上她期盼的目光,他闭上双眼汇集灵力。

    果然之前逼他服下的丹药慢慢化解,充沛丰盈的灵力一点点汇集至识海,也许过不了多久,便可以恢复强大的妖力了。

    到时候,管他什么人界,什么女皇,甚至是那灵渺仙君,都不在话下。妖族二皇子不仅生的貌美无双,妖力也从来不让人小觑。

    他终于可以找机会,逃脱这个牢笼一样的皇城,还有他的复仇,也可以得以实现了。

    白楚楚发现,最近去找阑裳的时候,经常不见他的人影,这让她又多了一丝烦恼。

    最近他老是不想理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灵仙阁。

    迎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楚楚怀抱着花盆,踏进了宫殿。

    殿内仙气缭绕,丝丝缕缕的雾气环绕笼罩在四周,仿若九天仙境。

    看着一脸忧郁的少女时,灵渺接过花盆,很是诧异:“你,为何把它还我?”

    “师傅,抱歉。我其实很喜欢,只是因为它,阑裳他似乎很不高兴,我,不想让他不开心。”少女懵懵懂懂道。

    “原来如此,不过此物既然已经送出,断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灵渺说道。

    “可是,我不想让阑裳生气。”

    “你很在乎他?”灵渺突然逼近她的面前。

    “也没有那么在乎吧。”就是特别非常无比在乎。

    灵渺盯她片刻,故意板起脸道:“若是他不喜欢师傅,你是不是也不要师傅了。”

    “当然不会了。”白楚楚疯狂摇头,“师傅是徒儿这辈子最重要的亲人。”

    “罢了,你走吧。”灵渺的声音带了几分疏离,“以后不必再来了。”

    白楚楚连忙贴近师傅,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师傅,我错啦。”

    师傅素来吃软不吃硬,她早就摸清楚了他的性子。

    灵渺果然噗嗤一声笑了,上前摸摸她的头,说道:“傻丫头,我是故意骗你的,你的阑裳生起气来,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师傅又笑话我了,那不一样。”她说道。

    灵渺并未追问哪里不一样,举起手中的花盆,抬指施法,一脸神秘地对她道:“徒儿,你看。”

    只见他手指轻轻一点,那棵稚嫩的小草迅速生长,长高,开出一树起色绚丽琼花,微风拂过,花枝上七彩斑斓的银铃般的花朵,错落有致地挂在树梢,来回摇曳在风中,甚是好看。

    树生长至数百米高。

    穿越了房顶,茂密修长的枝桠蜿蜒而上,与漫天星辰,蟾宫明月交相辉映。

    少女瞧见欢喜极了:“师傅,这难道就是九天之上的样子吗?师傅是仙人,定然见过天上风景。而徒儿,不具仙骨,无法成神。”

    “成神又如何,凡人又如何。”

    灵渺只期盼他的徒儿一世平安喜乐,平平淡淡地了却此生。

    少女笑的很开心,两个浅浅的梨涡衬得她的脸颊尤为可爱。

    他突然环住她腰身,拥她入怀。

    白楚楚惊讶地看着他,一时忘记了抗拒。

    记忆里师傅总是和她保持距离,鲜少这样贴近。

    他环抱着她飞身上树,轻轻将她放在树梢,松开手的瞬间。

    灵渺发现内心的妄念突然之间,又不安分了。

    刚才柔软的触感,真实又不真实。

    多少个日夜,灵渺被这样的妄念折磨得都要疯了。

    他终于拥她入怀,终于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却不敢做的事。

    清心寡欲,无情无爱,他这个神仙不仅动了情,还是对自己的徒弟,产生了天地不容的感情。

    灵渺寻了一处空位,坐在了她的对面。

    空灵湛蓝的夜,少女依偎在温柔的暖风中,伸手抚摸着七彩的花朵,只见她娇笑着,随手摘下一红一绿两朵花,将其中一朵红花放在他的怀中。

    他低头瞧着那花,只听得那少女认真道:“师傅,你看,一红一绿,是不是绝配。不过师傅是那高贵出尘的红花,而我,是那朵平凡普通的绿花,配不上师傅。”

    灵渺看着少女娇嫩的桃面,莫名被风沙迷了眼。

    原来,他们也相配过,而他却视她为洪水猛兽。若是,若是,当初他没有离开,没有丢下她,如今她一心痴念的人。

    会不会变成他。

    是他不配。

    “师傅,你怎么哭了?”

    说话间,少女贴过去,试图擦去他的眼泪,却被那人侧身躲开。

    “师傅?”

    “为师无事,只是风沙太大。”

    “原来仙人也会怕风沙,也会流泪啊。以前,从来没见过师傅哭呢。”少女摸摸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疑声道,“可是不对啊,师傅,这里没有风沙。”

    “所以,师傅为什么会哭呢?”

    灵渺不言,低头看着那朵琼花,撕□□身,露出里面暗藏的玄机,递给眼前的少女。

    她上前闻了闻,片片花瓣向四周展开,开得愈发旺盛,黄色花蕊的花粉,轻轻掉落在原本空无的花朵里面,突然像注满了水一般,潋滟着光波,却没有流出来。

    看着晶莹剔透的汁液,像拿着一个酒杯一般,她举起来一饮而尽。

    入口甘甜,回味醇香,带着一种蜂蜜的馥郁馨香。

    “七色琼花是可以喝的。类似人间的酒,七种花,七种不同的味道,喝了也是会醉的。经常有仙人摘这种花喝,了却烦恼,是不是很神奇。”

    少女点点头,低头慢慢抿了一口,说道:“甘甜如泉,滋味甚佳。”

    喝完不尽兴,她又摘了几个不同颜色的花朵,对着硕大的圆月,兀自喝了起来。

    白楚楚酒量极差。

    不一会便喝醉了,她趴在树干上,酡红的桃腮仿若涂了红妆。

    微风吹过,吹起她青色的衣裙。

    飘落的彩色花瓣四散飞舞,落在她的身上。

    又撩过灵渺仙君冷冽的身姿,白色的衣袖和漆黑的长发,一齐随风摆动,伴着明亮的月光,像一幅极美的画卷。

    如今,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就像之前在茅屋,只敢在她睡着的时候,在漆黑的暗夜里,在无人的角落里。

    这样赤果大胆地不必再做伪装。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零渺说着,飞过去抱起她。

    她却挣扎起来:“我没醉,不生我气了好吗?”

    灵渺看着她红苹果般的脸庞,暗叹她是个傻瓜,他怎么会生她的气呢,就在他的手指,突破违背的禁制,刚要抚摸上她的脸庞时,耳边响起她轻柔的声音:“阑裳。”

    他的手指突然停住了动作,飞身抱着她下来。

    就在这时,阑裳突然凭空出现,他不分青红皂白,一把夺过她,诘问灵渺说道:“仙君清心寡欲,受人尊敬,怎的和女子这般拉拉扯扯。”

    灵渺看着自然环住她的手,说道:“ 她喝醉了,快些送她回家吧。”

    “不牢仙君挂心了,我自会把她安全送回去。”

    “不牢挂心?人妖势不两立,你能保证一生守在在的身边,生生世世守护她吗?”

    此话一出,阑裳揶揄片刻,留给他一个萧瑟的背影:“我若不能,仙君怕是更不能。仙君修道,还是不要沾染儿女情长的好。”

    望着远去的两人,灵渺仙君一个人顿在原地。

    风吹起黑色的长发,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无心无欲,淡漠得不成样子,站了一会,始终一言不发。

    阑裳把她带回幽翠宫,放在床上,细心替她擦了擦额头。

    少女嘴里还在喃喃几句“不要生我气了,阑裳。”

    殿门开着,遥川从隔壁恰好路过,随意瞧了一眼。刚要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阑裳叫住:“慢着,我想知道,依依是否喜欢你?”

    遥川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她我不清楚。”

    然后转过身,郑重地对着阑裳说道:“我喜欢她是真的。”

    “可她是狐族的公主,如果与你在一起”阑裳顿了顿:“就是我现在的下场,因为我的母亲是个异类,我受尽了鄙视和屈辱,你也希望,她遭受如此吗?”

    “可,也要她来跟我讲,如果她不喜欢我的话,我不会纠缠。”遥川低头道。

    “不管她是否喜欢你,离开她吧,她始终不属于人间,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阑裳说道。

    遥川的眼睛里弥漫上一丝心痛,说道:“果然是妖界的二皇子,心这般冷,不知道哪个人会这般倒霉,喜欢上你。若是你也喜欢哪个凡人,也会抛弃她而去吧。”

    阑裳没有说话,他会喜欢上凡人吗,可以允许自己喜欢别人吗,绝对不可以。

    遥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皱着眉头的阑裳。他俯身抱起那人,送回到了她的房间。

    随着阑裳妖力一天天的恢复,他的心情也一天天沉重起来。

    窗边的花瓶里的残枝,干了很久了,据说那棵四季开不败的梅树,突然一夜之间就凋谢了。

    从那以后,白楚楚便没了借口再来,阑裳心想,这样也好。

    幽翠宫。

    火汐突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白楚楚,点头示意她为阑裳诊治一下。

    “他生病了?”白楚楚疑道。

    火汐道:“就是让你替他看一下,他恢复得如何了。”

    她“哦”了一声,将目光转向阑裳,深吸一口气,走到他的面前,抽出红线缠在他的脉搏。

    指尖轻轻按压丝线,她的眉头蹙起又松开,又蹙起:“这,脉象看似平稳,实则有不稳定的迹象。”

    阑裳也皱起了眉,脸色严肃地问道:“如果要大量动用灵力逃走的话,可否支撑?”

    听到这句话的她手抖了一下,说道:“这,还是不大牢靠。”

    “不大牢靠,神医,莫非你是故意不想让我离开,明明我自己感觉,恢复得还不错。”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的脉象有隐藏的不稳定迹象。”

    “不稳定?”阑裳说着伸出五爪,掐住她的脖子,逼至旁边的桌子上,指尖并未用力。

    火汐见状,说道:“阑裳,你要干什么,你明明知道她对你。”

    扑过去就要阻止他,阑裳却大挥袖子,顿时把火汐震得弹开了。

    “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的脉象稳的很,我看,神医还是省省心吧。”

    说完他慢慢松开抓着白楚楚脖子的手指,她俯身咳嗽了几下,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是,不是怕你逃走,是你的脉象真的”

    “不必说了,你走吧。”阑裳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对火汐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我真的不需要了。”

    无论怎样,即使只有一丝的机会,如果只是注定要失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试一试。

    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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