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老去

    “那妹妹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其他幕后黑手了?”碧天青佑打了个响指,一把扇子哗啦一声从他手中变了出来。

    碧天涯音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人,厉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欺瞒众人多久?”

    蛛邪看着她盯着自己,哗啦一声将锁链甩在一边,皱着眉头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碧天涯音冷哼一声:“没错,我说的凶手就是你。蛛邪,你罪大恶极,竟然敢暗害妖皇。”

    蛛邪将目光投向阑裳,露出些担忧的神色,说道:“阑裳,你可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阑裳的眼神依旧没有波澜,说道:“当然,我相信你。”

    “那就好。”蛛邪拍拍自己的胸膛,长长吐了一口气。

    “阿裳,你不能相信她,你明明知道你身上的毒”

    “咳咳”阑裳吐出几口黑血,碧天涯音立刻快她一步,将阑裳扶住。

    “碧天涯音,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意见,因为我长得与那个人族相似,可你也不能诬陷我呀。阑裳,你一定不要听她的。”蛛邪跪下低着头说道。

    “我诬陷你?”碧天涯音变了脸色,“不错,我是不喜欢你,可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撒谎的。”

    蛛邪咬着牙,猛然抬起头,眼角含泪,哭道:“我真的没有,阑裳,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阑裳将目光投向她,蛛邪哭的更厉害了,跪着爬向阑裳的衣角,拽着他的袍子,委屈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哭的很诚恳,泪水打湿了肩膀。

    阑裳微抬着手臂,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虚弱地说道:“起来吧,没事了。”

    蛛邪担忧地看着他,一脸感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阑裳果然还是相信她的。

    碧天涯音面露怒色,从怀里掏出一枚龙骨,然后刺入阑裳体内,那枚龙骨立刻变黑变长,慢慢长成蜘蛛的形态。

    “这难道是”碧天青佑难得收起那份戏谑,“没想到你连龙骨都弄来了,妹妹还真是煞费苦心。”

    “阿裳你看,龙骨是不会撒谎的,这就是证据,你身上中的是蛛毒。而这剧毒”她恨恨地看了蛛邪一眼,“想必也只有蛛王,才有这般威力。”

    阑裳的目光再次袭来,蛛邪摇着头向后退去,“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突然,阑裳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仿佛看见蛛邪嘴角的欢喜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一瞬,可那抹笑里究竟隐藏了什么,他一时间捉摸不透。

    他只是盯着蛛邪的眼睛,努力想要看穿她:“真的吗?”

    面对铁证的证据,蛛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甚至不敢面对阑裳的眼神。

    最终,她咬咬牙,垂下眼眸,还是点了点头。

    一阵沉默之后,阑裳冒出三个字:“为什么?”

    蛛邪的眼睛漫上恨意,红了眼眶:“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厚重的锁链碰触,发出悲伤的摩擦声。

    “你将我锁在深宫,还杀了小九。你知不知道,看见你的每一刻,我都在恨你,恨不得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

    “你就那么恨我?”黑色的血液又开始从他的嘴角溢出来。

    “是。”蛛邪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我在你眼里,始终不过是个代替。阑裳,离你而去,选择天下苍生是我的选择。我不是白楚楚,没必要像她一样,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像条狗一样粘在你的身边。我蛛邪,一定会做不同的选择。可阑裳,天下苍生又做错了什么,神无心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连他们都不放过?”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阑裳将头扭向一边,“你终于说出了你的心里话。”

    “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条生路,不能给我一条生路。”

    “楚楚,我”

    “够了,我不想听。从那支箭射进我的心脏开始,我就已经彻底死了。而我,之所以还留着这具躯壳,只不过是为了复仇罢了。阑裳,黄泉路上记得向他赔罪。”蛛邪咯咯地笑着,猛然睁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欺骗了我,所以这次,换我欺骗你了。阑裳,你也想不到有天会被人背叛吧。”

    心中的疯魔暗自生长,此时的蛛邪仿佛一个疯子,也许挤压了许久的悲伤与愤恨顷刻之间一涌而出,她身上冒着黑气,眼神幽怨,下一刻就要张着血盆大口把阑裳吃下去。

    碧天涯音见势不妙,悄悄抬手默默念诀,准备给蛛邪致命一击,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这一次,一定要彻底杀死她,那一掌,几乎用尽了碧天涯音毕生的灵力。

    可下一秒,那掌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阑裳的身上,关键时候,他用身体替她挡了这致命一击。

    她的眼睛里泪光闪烁:为什么?碧天涯音在心中问道。欺骗蛛邪的点子是她出的;放在床上的阑裳衣物是她设计的;杀死神无心是她放出了真箭;阑裳射中蛛邪的那一箭,本是要刺穿受她唆使的嗤离的。

    连最后蛛邪给他下了毒,他却还是要保护她。

    蛛邪也不可思议地看着阑裳,一颗心隐隐作痛。她在心里告诫自己,阑裳害怕的只是会失去白楚楚罢了,即使自己身上只有她的一抹剪影。

    要不然,他怎会和棺材中的死人拜了天地,却从没叫过她一声娘子。

    蛛邪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她嗅着残缺的灵魂:“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吗?”

    阑裳撑着身体站在她的面前,碧天涯音那一掌可不轻,何况他已经深中剧毒。他盯着蛛邪的面庞,轻轻摇了摇头。

    咔嚓一声,蛛邪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很好,阑裳,那你就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蛛邪,我会把你一直囚*禁在这宫中。你想要的自由,想要守护的人。我都会一一夺走。因为”他顿了一下,“这是对你背叛我的惩罚。”

    “我懂了。”说完这三个字,蛛邪再也没有说过话,最后的最后,她是被侍卫拖走的。

    深宫大门关闭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了大片的黑暗,她没有点灯,独自蜷缩在角落里,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她抬头望了望无尽的夜空,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她抬起手,什么也抓不住。

    她张开嘴,吐出一颗妖丹。妖丹闪闪的,发出黄色的光芒,微微抬手,那束光芒穿越无边的黑暗,朝着阑裳的宫殿飞去,最后停在阑裳的身边,带着明亮的温暖来回环绕了几下,仿佛不舍,最后还是化进了他的体内。

    一连几天,阑裳都没有来看她,他的身体有没有好起来呢?吞了妖丹,他的毒应该解了吧,可是,他为什么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呢?

    失去了妖丹,蛛邪感觉胸口更疼了。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一天天发生着变化。

    蛛邪拿起镜子,看着夹杂着白发的发丝,以及脸上那些多余的皱纹。

    半个月过去了,她仿佛老了很多,一天两天三天,他始终都没有来,如果看到了她此时的这副模样,他一定会更加厌弃她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阑裳!”她几乎抑制不住地喊出声。

    看到镜子里映出的人,她刚有了一丝星光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镜子里面的人面若桃花,美丽依旧,是碧天涯音。

    她连忙从旁边拿起斗笠,戴在头上,遮住自己的面容,遮住卑微的丑陋

    “他不会来了。”来人说道。

    “你来做什么?”蛛邪说道,“来看我笑话的么。”

    “我自然是来看看你,过得如何。”碧天涯音风轻云淡地说道。

    “他,还好吗?”许久,她喃喃道。

    “好,自然好的很。”她回答道。“只是整日对着一枝枯梅发呆。”

    梅花啊,蛛邪抬起头,可这炎炎烈日,怎么会开梅花呢。他一定很失望吧,若是那枝梅花的主人,一定不会选择拯救天下苍生抛弃他,也一定不舍得给他下毒。他最怀念的,还是怎么都会选择他,守护着他的那束白月光吧。

    而自己呢,终归是个局外人。

    阑裳,若是,有来生的话,若是,遇上你的只是我,哪该有多好。

    胸口又开启疼了,猛地,一口黑血吐在地上。头上的斗笠也歪了,露出半张风烛残年的面庞。

    蛛邪伸手拼命想要遮住,慌乱中撕扯下了几缕白发。

    碧天涯音瞧着她狼狈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过来。

    她的眼神刺痛了蛛邪,蛛邪颤抖着将头颅埋在胸前,嘶声赶她走:“不要看我,求你了。”

    周围寂静无声,她心烦意乱,觉得吵闹极了。等她再次抬起头看向四周的时候,已然没了人影。

    她都有些怀疑自己了,刚才的身影会不会是幻觉。

    这是一个夏天的夜晚,本应吵闹的鸣蝉却格外的安静,月亮隐在了黑色的云朵里。

    一阵风吹过,床榻上舞动的纱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妖冶明丽的面庞,床上的人已经昏睡了整整半个月了。

    风吹向窗角的一个檀木盒子,吹散上面的灰尘。啪嗒一声,盒子自己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一截枯梅。

    那截枯梅,随着风飘啊飘,最后落在了一处深宫里。

    一个值夜的侍从搓搓手,哈着气,不耐烦地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天气越来越冷了?”

    另一个望了望漆黑的夜空,责备道:“胡说什么,大夏天的,避暑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冷呢。阿,阿嚏!”

    “还说没有,快擦擦,都流鼻涕了。”说完,递给他一块丝巾。

    侍从接了丝巾,骂了句:“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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