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去上课，班主任通知说后天两天收心考试，顾谈谈直接瘫在桌上。
“花花，怎么办，我这回又要倒数了，这几天顾向还回来了，他昨晚才刚教训完我。”顾谈谈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坐在前面的叶华意头发。
叶华意尽量后靠，右手拿着笔放在桌上，无意的转动着：“帮你补补？”
文科年级第二名都发话了，顾谈谈哪能不识趣。
“花花，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叶华意侧头：“你同桌英语好，多向人家请教。”
同桌在题海中抬起头来，呆呆地啊了一声。
顾谈谈投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又自我熏陶。
同桌是英语第一，好朋友是年级第二，她有什么理由不向她们好好学习。
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她要奋笔勤书！
下一节数学课上的枯燥无味，对平时只考六十来分的顾谈谈来说，在数学课上犹如在寻找宇宙中的奥秘。
上课十五分钟，顾谈谈转念一想，岑今施数学是怎么考到一百四十八分的。
总之，在身边的人当中，她就是最差的那一个了！
就连现在看不顺眼的许愉都是班上第三名，数学一百来分！
讲台上数学老师讲的正热情，停下来让同学们思考一下题目，抬眼就看到平时上课发呆的顾谈谈居然坐的直直的，两眼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看着板上的题目。
他这个做老师的，瞬间就倍感欣慰。
晚上。
顾谈谈刚吃完饭后水果，就看到顾向抱着电脑过来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头也没抬：“明天晚上岑今施过来给你补课，记得收拾一下课本。”
“谁？”顾谈谈从沙发上跳起。
“怎么，不认识岑今施？”
“不是顾向，你有没有搞清楚啊？他一个理科生，跟我文科对冲。”顾谈谈凑了过去，“你是要让他给我补充理科思维吗？”
“你也知道他是理科生了，你看你数学几个分？”顾向抬眸，“文科除了数学还有什么难的？不就背背刷刷？真不知道你怎么考的四百分。”
这绝对是亲哥。
“行，你伟大。”顾谈谈抱着盘子扭头就走。
转而又返回来，不确定问：“明天晚上？”
“嗯。”顾向戴上眼镜，转述：“明晚我不回来，有事。”
“顾向，你真的放心我和岑今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顾谈谈瞅着他那斯文败类的模样。
顾向笑了一下，直白：“你还做不到让岑今施能对你有感觉的地步。”
屋内打键盘的声音清脆悦耳，没关的电视节目还在播放着，偶尔还能感受到空调的风。
落地窗外乌黑一片，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外面的景色。
似乎要下雨了。
“你真行。”顾谈谈踏着声进厨房。
迟来的雷声响彻云霄，顾谈谈刚进厨房就被下了一条，手上的盘子没拿稳，摔倒了地上。
瓷盘与地面触碰，变成四分五裂的碎片，有几片飞的高的划过顾谈谈的小腿，几秒内变成一道红色的口子。
客厅外的顾向闻声前来，先是看了顾谈谈一眼，然后看地上不成样的盘子，关切问：“没伤着吧？”
顾谈谈摇了摇头，然后被顾向拉到外面去了。
顾向一边收拾一边吐槽：“回个家真的就成了你的保姆了，拿个盘子都拿不稳，以后怎么拿捏你的人生。”
“这跟人生怎么就挂钩了，真是强词夺理。”顾谈谈小声说。
蹲在地上检查碎片的顾向侧过脸，语气不太友好地：“你告诉我什么叫强词夺理？”
顾谈谈抿嘴，眼睛往窗外盯，看着被大风吹到落下叶子的树，声音沉沉地：“你一回来就一直跟我谈这些人生大道理，你以前不会这样说的，你现在变了，变得跟爸爸妈妈一样了。”
“我……”顾向顿住了，看着一直走不出阴影的顾谈谈，从中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明天早上我拿垃圾去倒，先回房了。”顾谈谈落寞上楼。
顾向看着手中的碎片，懊恼地低下头。
半夜。
顾谈谈辗转反侧，脑海里一直都是小时候爸爸妈妈一直寄托她的希望，还有中考时他们监督自己复习，帮她报各学科的补习班，把她的假期排满。
一直到上了高中后，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她也就松懈了。
到了选科时，他们又冒出来，拼命要她学理，她不学他们就要开始责备她，开始说顾家一辈子的人都学理从商，不能到了她这里就断了。
再到顾向回来后，一直问起她的成绩，嘴里也开始说着伤人的话，像极了爸爸妈妈。
她感觉，在这里她做的一切都不能被肯定，就连一点点的小事都没有人能迁就她，就打碎一个盘子都要谈及未来。
在这压抑又充满压力的成长中，她真的很无能为力。
第二天，下了一整夜的雨，大清早去上学时还在下蒙蒙细雨。
车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在嘈杂的雨声中，车内的呼吸都是那么的明显。
到了学校，刚要下车，顾向就出声道：“我要出差了，会在中秋赶回来。”
顾谈谈开门的手停下，然后回道：“好。”
车门一开，雨声更大了，撑开雨伞，关上车门，背身走进学校。
顾向看着她的背影埋没在雨中，车窗上渐渐起了一层雾，再也看不到外面清晰的样子。
这几天一直有雨，顾谈谈的心情随天气一样一直不好，岑今施这几天也能感觉到，但是问了她她也不肯说。
考试这两天，顾谈谈有些难集中精力，导致她这次考试考的有史以来最差。
周末，成绩下来时，顾谈谈几乎崩溃。
岑今施去家里给她补课的时候，刚好撞见，最后还是猜到了是什么原因。
“顾谈谈。”
岑今施心疼的揉了下她的后脑勺，然后将人抱进怀里，闷闷地听着顾谈谈崩溃的哭声。
“我们不听他们乱说，做好自己就好了。”岑今施顺着她的被，轻声安慰。
“顾谈谈，你其实很优秀，他们不关注你的好，但是我都知道。”
顾谈谈问：“我哪里优秀了？”
她明明那么差劲，谁都比不上。
岑今施拉开她，抬手帮她擦眼泪，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什么都好，成绩并不是决定你未来的关键。你思维能力强，只要你想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
“可是他们只看我的成绩。”
这是现实。
“别在意他们，你要做你自己。”岑今施把贴在她脸上的头发撩开，别在耳后。
“可以吗？”顾谈谈止住了哭声，但还是避免不了抽泣。
岑今施捏了捏她的脸，认真道：“当然可以。”尽管做你自己吧。
“谢谢你。”顾谈谈抹了一把眼泪，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岑今施笑道：“是啊，丑死了。”
其实一点都不丑。
很好看。
“不许这样说我！”顾谈谈推开他，起身跑去卫生巾洗脸。
岑今施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过了这一小风波之后，顾谈谈主动提出继续补课。
顾谈谈看着眼前的试卷，有些自责道：“这些题你都押中了，但是我都没写对。我感觉我很对不起你，岑今施。”
“什么对不对得起，我只教了你两天，怎么会这么快有效果呢，得慢慢来知道吗？”岑今施在试卷上画了一条辅助线。
“岑今施，你真好。”顾谈谈低头看试卷上那条笔直的辅助线。
岑今施耳朵悄悄染上一抹红，轻咳一声开始讲题。
下周一一大早就去升国旗，在升国旗中，校长亲自表扬岑今施。
岑今施一直稳居年级第一，一直都在六百九十分以上，在市里排名也是第一。
“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多向岑今施同学学习，多学学人家是怎么合理安排学习时间的。”
叶华意左手搭在顾谈谈肩膀上，摸着下巴打量即将要上去做感言的岑今施，“你说，他这六百九十九分的成绩是不是故意卡的，次次考试都是差一分上七百。”
顾谈谈被太阳照的眯起眼睛，这雨后的晴天更令人烦躁，因为大地在升温，空气中一直都是闷闷的气体。
“可能吧，爱装。”形容贴切。
“绝对是。”加以肯定。
隔壁班班主任和本班班主任沉默地听完两人的对话。
晨会开完，住宿生就可以去吃早餐了，这期间有三十分钟。
顾谈谈回教室补觉。
中途，她听见许愉的声音，好像是过来问叶华意问题。
她没怎么在意，便又继续沉睡了过去。
上地理课时，地理老师重点表扬顾谈谈，顾谈谈这次考试的地理考了九十八分，单科全校第一，市排第二。
但也就地理是顾谈谈的强项，平时发挥也是和这差不多，但是被表扬的时候还是高兴了一小会儿。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还特地跟岑今施炫耀起来，牛皮吹的十万八千里，甚至开始用地理知识来攻击岑今施。
这一中午过得，岑今施觉得好玩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