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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可以。”

    佩妮看了一眼哈利.波特，她就算心有不快，也至少不会在成绩方面去过多地炫耀和推销达力，谁都知道哈利的成绩比达力好多了，他是个聪明的男孩。而且，费格太太在这里，她不好拒绝。

    她伸出手，把哈利推出去了。

    哈利向着努力跟自己装不熟的女孩蹦去，他只觉得脚下生风，扑在脸上的冷气都成了亲吻——这般的愉悦。

    有什么能比圣诞夜脱离德思礼一家，和简西在一起更快乐？

    没有了！

    费格太太去将最后几袋饼干送给剩下的邻居，让简西带着哈利先回去。

    路上，哈利一直低头傻乐，看着薄薄的积雪上被踩上一双双脚印，嘎吱嘎吱地发出细碎轻响。

    简西看着他高兴，不由得也抿唇笑了起来，她伸手探到了口袋里甚至还有些热乎的饼干，把它们拿了出来，塞到哈利手上。

    “圣诞快乐，哈利。”简西说，这是她对这个男孩的第一个圣诞祝福。就在说出这几个字的瞬间，她仿佛遥遥预感到了未来的许多年，许多个圣诞快乐，与眼前男孩欣喜的笑脸。

    哈利将这句话咀嚼了好久，才想起来给简西一句祝福：“圣诞快乐，简西。”他轻声说。

    ......

    拿出吊着小猫毛线挂坠的钥匙，简西打开了房门，哈利看着那扇干净清爽的门，依稀记得上次自己推开这扇门的时候，还被上面掉下来的灰尘呛了呛——而此时，他做好心理准备走进屋内，却简直要被费格太太屋内暖和又好闻的气息勾住了魂。

    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着，圣诞节的各种装扮简单却温馨，哈利感叹着在小小的客厅踱步，发现了屋内处处挂着的小包裹。

    “简西，这是什么？”他问简西。

    简西看向他捧着的东西，回答道：“是我用玫瑰花做的香包——它们可以香很久，屋里挂着的这些，都是我十月份的时候做的。”她做这些香包的目的是不想闻到卷心菜味，因为那个味道也令她联想起食物，不禁有那么点膈应。

    “我原本想用梅花的，或者桂花——你知道吗？它们是来自于中国的花，有很美妙的香气。”简西说着，表情有点怀念，以前每年的秋冬，她都可以闻到那些香味。

    “真希望我能有机会闻一闻。”哈利将鼻尖凑在玫瑰花香包前，说。

    ......

    猫猫们稍许有些警戒地观察了哈利一会儿。

    然后，它们似乎回想起了这个极偶尔会来拜访的男孩，慢慢放松了下来，继而围到简西身边，蹭了蹭她的腿。

    “嘿！它们穿了衣服！”哈利看着它们喊，他的心情高昂，声音也响亮。

    “是啊。”简西眯起眼睛，她挂在钥匙上的毛线猫猫就是给它们做衣服剩下的毛线：“对了！哈利，要去参观一下我的房间吗？”

    之前就说要带他看，但是哈利除了上下学，基本上是被关在家中的－－简西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的佩妮姨妈认为，只要哈利跑出去，就有几率泄露他那恐怖又古怪的魔法－－她害怕让邻居们看见了，觉得他们是怪人。

    “噢...我想可以。”不知道是不是简西的错觉，她竟然感觉哈利有些脸红，还抿了抿嘴唇。

    是炉火映在脸上的缘故吧。她想着，并在脑内瞬间盘点了一下－－确保自己的魔法相关书籍全部都放进柜子里收好了......然后拉开了自己的房门。

    费格太太很快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简西已经拿出了一盘国际象棋，在和哈利对弈。

    “难得有能静静坐一会儿的机会，对吧？”费格太太倚在房门口，看着两人，感叹。

    简西正盯着哈利新落下的黑子冥思苦想，而哈利抬头看向费格太太，笑了笑：“是的，费格太太。”

    “好好玩，我去给你们做晚餐了。”费格太太说：“简西，下赢哈利。”

    “No——夫人，我想有点困难了...”简西低着头哀嚎。

    英国人的圣诞节就像中国人的春节般重要，晚上的餐点，费格太太早上就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除了刚刚送出去的曲奇饼干，还有姜饼人，水果蛋糕，色泽鲜亮诱人的大火鸡，英国人通配的炸鱼薯条，布丁以及苹果汁——费格太太说考虑到这餐几乎只有哈利和她吃，菜量已经算是很少了，但简西仍然觉得很丰盛，哈利也这么认为，他坐在桌前，眼睛发亮。

    “刚刚德思礼夫人还担心我们这没什么东西吃，说要分享一些南瓜饼，噢，真是个...”简西把嘲讽的话咽进肚子里，对着食物有些瓮声瓮气地说。

    “你想说我们并不需要是吗？”费格太太笑起来：“谢谢你的夸奖，女孩儿。”

    “好了，开动吧！”费格太太说道，给他们倒了杯苹果汁，彼此干杯后，已经饿了许久的哈利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这的气氛令他无比放松，刚才胜了的一盘棋子也让他心情很好－－或者说，看到简西吃瘪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好玩。

    而简西则是屏住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是生存必需品，生存必需品......撑了好一会儿，为了不毁掉气氛，她还是端了一些好下咽的食物，坐到沙发前打开了电视机，给自己转移注意。

    费格太太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哈利聊着天，电视里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房间温暖，窗外纷飞着雪花，简西突然觉得手里的食物也没那么让她痛苦了。

    饭后的洗碗由她和哈利承包，等两人从厨房里甩着手走出来的时候，费格太太抚摸着同样进过猫咪圣诞大餐的爪子先生，对他们说：“哈利，简西，去拆开圣诞树下的礼物吧。”她说：“毕竟哈利得赶紧回去。”

    哈利和简西对视一眼，抱着五分期待五分不舍，席地而坐，拿起了圣诞树下的两个包裹，哈利的是蓝色的，而简西的是红色的。

    包裹不大，但是有点沉，简西抱着好奇心，轻轻摇了摇；而哈利的包裹比简西更小，似乎也更轻，哈利微微张着嘴，有点紧张。

    几秒钟后，两人都发出了惊呼。

    “嘿！阿拉贝拉——这是不是太贵重了些？！”简西喊。她的手上捧着一个胶卷相机。

    “你会用到的，简西。”费格说，又转头看向哈利：“哈利，你喜欢它吗？”

    考虑到了哈利的礼物不能很显眼，否则容易被他那贪婪的表哥抢去，费格为他选择了一个轻便又不显眼的礼物。

    一副全新的圆框眼镜——哈利摘下自己那双镜腿颤颤巍巍，度数有点不符合，镜片也磨损严重的眼镜，将圆框眼镜戴上。

    “我很喜欢，费格太太。”男孩的声音有些极力压抑住的颤抖，这是他十年来，收到的第一件圣诞礼物。

    “哎，其实我也有准备礼物的。”简西小心翼翼地将相机放在地毯上，站起身来，哒哒哒地跑进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张纸。

    哈利和费格都有些懵，但是接过那两张纸的时候，她们又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两张画，哈利和费格的肖像画——费格太太笑出鱼尾纹的样子，与哈利看着简西时两眼弯弯的笑容。

    简西都将它们珍藏在了心里，并且画了出来。

    “噢……简西，你画得可真好！”费格太太感叹:“我该把它裱起来。”

    “是啊……画得真好。”哈利的语言功能似乎有点当机了，他木木地说。

    简西自豪地挺了挺胸。

    哈利有些惭愧，因为他并没有准备圣诞礼物——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年的圣诞假期他可以出门，来到费格太太和简西的家中。简西和费格太太当然并不介意，愉快地告别了哈利。

    男孩将画纸藏在衣服里面，眼镜盒也揣在口袋里，安然地度过了这个圣诞节。

    ＊

    幸福的这一晚被收藏在心底。

    对于哈利来说，每天总是会有一两件糟糕的小事考验他的心态。而伴随着1991年的到来，他身边奇异事件出现的频率也在增加。

    事件爆发于德思礼夫人去参加达力的家长会——她应该是无意间听到了什么，一回到家，就杵着脖子，暴跳如雷。

    “哈——利！波——特——你这个混蛋小子！”她挤眉弄眼，伸出扭曲的手指对着哈利，长长的甲片几乎要划伤男孩的脸:“他每天早上不仅和一个古怪的小女孩一起去上学，去年竟然还弄折了弗兰的手臂，烧了埃里克的头发，威廉夫人和布朗夫人都说他是个恐怖奇怪的男孩——也不知道德思礼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

    佩妮.德思礼一字一句地念着，模仿某些太太矫揉造作的语气，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唾沫喷到哈利脸上——哈利在心里庆幸自己戴的是旧眼镜。

    “好啊，好啊！你存心的，是吗？”佩妮说:“那我就更不会让你如意！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上下学都得等达力一起！并且——不许再见！费格家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