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平心而论。

    我看见蝙蝠侠就像老鼠看见猫。

    他从我刚到哥谭开始就是所有小混混的梦魇,心情好时他还能把你倒吊在高楼上玩玩,心情不好时被碾碎几根骨头纯看你买□□能中几等奖。

    只有特等奖才能一口气付清粉碎性骨折的医药费。

    和那双护目镜对视的短短数秒,我的脑海里滚过这十年来干过的小偷小摸,就差扑通跪下求他不要往我身上印个“蝙蝠疤”。

    或许就是这种心态在捣鬼。

    因此当电光刺入瞳孔,我依然没有反应过来。试图扶起他的红头罩发出了不可置信的痛苦呻/吟:

    “呃啊————!”

    为什么?

    是红头罩阻止方才那起袭击的,即使他是个罪犯,用电/击/枪把他放倒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的疑问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寒意悚然窜上脊背,我即刻抓住青年的衣领将他拖到身后,险之又险避开了蝙蝠侠接连的肘击。

    保养得当的地板被那三把臂刺戳出深深的窟窿。

    可想而知,若是落点换成血肉之躯该成什么光景。

    “你想杀了他吗?!”未消散的静电令我身上所有的绒毛都炸成一团,但更令我惧怕的是面前人的态度,“你以前从不做这种事!”

    他与昏暗几乎融为一体,“刺啦”一声把手臂拔出,没有说话。

    蝙蝠侠从不杀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游戏规则。

    在这条底线之上,你大可随意蹦跶,哥谭那些有头有脸的反派都会这么做,甚至阿卡姆里还有人互相攀比蝙蝠侠给他们留下的烙印。

    可如果他决定不这么玩了呢?

    义警的缄默令我不安,护目镜变成了某种怪物的瞬膜,一眨不眨地锁定猎物。

    我来不及仔细查看红头罩的情况,手指摸索着搭上他的脉搏,终于在还算有力的跳动中镇定下来。

    算上刚刚后退的三步,我和面前的蝙蝠怪物相隔不过两米。

    危险的距离,像是稍一松懈就会被蝙蝠镖或是拳头击中,然而对方并没有如我所想那般直接进攻。

    类似弹珠滚落的声响从他腰间坠下。

    我本能抱起红头罩扑倒一旁,张开魔力织成网——可那颗小小的东西却跑向了相反的暗门。

    “轰————”

    火光与震动接踵而至。

    焰色的爆炸扬起蝙蝠侠的披风,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触须。他对这起事故的范围心中有数,脚步都未挪动,反而像是观赏小丑般注视着我为此的应激反应。

    这很不妙。

    警报声拉响的同时,我终于意识到他不是把我们当做罪犯抓捕。

    “你和凯恩是一伙的?!”

    回答我的身后落地窗的碎裂声。

    无人机自带的低功率激光齐齐对焦在我和红头罩身上,而蝙蝠侠分毫不沾。他甚至不再把目光聚焦于我们,转而看向了楼下的某个方位。

    机枪的射击和他的脚步同线前行。

    这个人绝对不是蝙蝠侠。

    与否决一同燃烧的还有愤怒,近身的子弹纷纷瓦解,我架起红头罩朝几米之外的冒牌货冲去:“停下!”

    我他/妈/的要把那件战甲从他身上撕下来!

    .

    宴会厅华丽的水晶灯陷入摇晃的余韵。

    处于中心的年轻总裁双手平举,眼神平和,姿态不松不紧,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场的警卫机器有一半将枪口对准自己。

    自几分钟前楼上传来不详的震动后,整座宴会厅就被几步之遥的伊丽莎白·凯恩控制起来。提摩西·德雷克距离她最近,自然尝试过制止。

    他甚至一度成功了,可面前的凯恩不像她的姐姐,她对于利用人质没有半点犹豫。

    更糟糕的是,她用嘴里有毒的刀片划伤了他的脸。

    德雷克眼前发黑,余光中其他人质的脸逐渐往他逝去的父母靠拢——都是假的,全都是!他受过的训练帮助他在这种状态下勉强稳固神志,可他并不清楚自己还能撑多久。

    “你究竟想要什么?”

    几步之遥的伊丽莎白被机器人簇拥,面上蒙着股苍白的轻盈,正和耳麦里的某人窃窃私语:“……你说得是,女王将拥有一只漆黑的骑士。”

    女人频频看向门口,似乎在期待着谁的到来。

    除却凯恩家的女儿,她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并且还给蝙蝠女侠——也就是她的双胞胎姐姐凯特添了不少的麻烦。德雷克在蝙蝠电脑的资料库里看见过她的脸,作为曾经控制了十三教派的首领,贝丝(Beth)患有严重的卡洛尔综合症。

    她把自己当成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主角,一度只用其中的台词和他人交流,而这样一个精神病患者为何能绕过凯特成为凯恩的掌权人,他今天就是为此而来。

    思考能延缓部分中毒产生的影响,而贝丝的行动也符合德雷克拖延时间的预期。

    即使不太情愿,但他还是给此刻身在大厦里的另一个家族成员发送了信号。

    然而毒素的扩张仍然不容乐观,视界里重影更多,德雷克有些分不清是地板正在震动还是他的认知被篡改,全身关节伴随突来的高热泛起难耐的酸痛。

    贝丝终于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伸腿轻轻一踢。

    年轻的商界精英软倒在地。

    他听见了更多的响动,像是有人开着压路机在附近横冲直撞,紧接着脊背被高跟鞋践踏,致使德雷克挤出一丝难耐的痛吟。

    头顶的女人好像在唱一首关于知更鸟的童谣。

    “……误入的小鸟不知道,这是夹杂在梦境里的国度……”

    歌声在进入高/潮前突兀地停止。

    四周震感更加明显,被警卫机器人包围的宾客们发出了尖叫。

    贝丝踩得更用力了,她像个没能得到玩具的小女孩把身下的年轻人当成地毯般揉搓,梦幻的语调不复存在,“讨厌的白皇后还跟在后面!你们就不能想办法除掉她!”

    耳机里的声音不为她的歇斯底里所动:“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最好现在就撤退,爱丽丝。蝙蝠侠会是我们的。”

    “这话你说了那么久!他却总是能从脑控里逃脱!”

    可凯恩的女儿已经厌烦了等待,“你还说会把我姐姐也送给我,凯特她人呢!”

    “这次要不是白皇后触发了埋下的防卫机制,蝙蝠侠会把我的工作间公之于众!你们都是群该被砍头的废物!”

    她一锤定音,指挥着更多的警卫机器人往骚动的源头扑去。

    耳麦的联络被掐断了。

    贝丝懒得再想这是不是终止合作的意思,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

    头顶的吊灯再度摇晃。

    只是这回倒映在她眼中的不再是迷离的灯光,穹顶在一股巨力下轰然粉碎,无数的机械残骸与亮片瀑布倾倒而下。

    在这之中,矫健的黑影如同一席从天而降的圣骸布,裹住贝丝带她远离混乱的源头。

    勉强侧过头的德雷克却心知自己没这么好运了。

    在此之前他想象过自己的结局,年轻男孩身上背负着一座大山,最初那是对善心朝恶德倾倒的不忍,随后变成了具现化的罗宾制服,最终几经周折,栖息在他身上的是名为红罗宾的命运。

    但是义警预定的死亡被人一脚踹开了。

    她把试图触碰他的一切瓦解成灰。

    德雷克对上那双在血线里挣扎的灰色眼睛,区别于平时的无神,她呈一字型的瞳仁正死死盯着他看。

    头顶小尖角和狗耳朵的魔法少女几乎不着寸缕,原本用来裹肤的绷带和绒毛尽数把另一具人形包得严严实实,留给她的只有勉强包住重点部位的绶带和贴纸。

    一场鏖战后,这姑娘全身都是血和机油,连发梢都在滴落液体,啪嗒一下溅在他的脸上。

    纵使如此,她依旧面色酡红,神采飞扬,鼓鼓的脸颊里像含了块糖果。

    “老天,你的黑眼圈粉底都遮不住。”

    乌苏咧嘴嘲笑道。

    .

    残存不多的理智提醒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可强烈的眩晕和兴奋一起在大脑里吵吵闹闹,在追着冒牌蝙蝠侠下来前我遇到了堪称蝗虫的机械大军,魔力网压根过滤不完。为了红头罩着想,我只好把身上的布料附着魔力把他裹得严丝合缝,多亏如此才能不受影响地一路追到这。

    至于嘴里含着的酒心巧克力?

    那是从警卫机胸膛里咬下来的——得亏凯恩想得出,把蝙蝠灯的动力源分成数份塞进他们的机器人里,我一路拆一路吃,现在嘴里全是浓重的苦味,再怎么爱吃都吃厌了。

    但也多亏如此,魔力得到了稳定的补充,我还能再打一百个!

    视线从周围的食物和宾客上一扫而过,我最后看向不远处的冒牌货和被他护在怀里的金发女人,只觉得牙疼:

    “瞪我干嘛!逃得跟他妈/的该死的老鼠一样快,真以为人海战术有用?老娘我今天非得把你这个冒充英雄的皮扒了当擦脚垫!”

    话音未落,没被我放在眼里的女人便叫起来,大声喊着要是我敢轻举妄动就把在场其他人质全射死巴拉巴拉。

    剩下十几只机器人听话地瞄准宾客。

    我瞥了眼他们求助的目光,简直能把这些上等人满身珠宝贵气比下去。

    原来面对生命威胁,这些人也表现得和巷子里的渣滓没什么区别。

    莫名其妙地,我很想笑:“你真以为我是什么保护城市的义警吗?”

    女人脸上的笃定宛如接触到水的越南春卷皮,开始变软。

    她的神色变化惹得我忍不住大笑,“你意识到了?老娘对这些有钱猪猡是死是活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你的机器人把老娘肠子都扯了出来,我还得一节一节塞回去……狗屎!你知道这有多痛吗!”

    其实也还好,我在战斗的时候学会了屏蔽痛觉,打起来不要太爽。

    真正令我火冒三丈的还是那件战甲。

    “最重要的是,谁允许你们用着英雄的东西,顶着他的头盔干出这种事……”愤怒按动了打火机,把我岌岌可危的神经完全烧断,“我一定要把你们撕碎,把你们的肠子掏出来打个结挂在地铁桥上……我说到做到!”

    对面的人好像被吓得不轻:

    “阻止她!带我离开!”

    先后指令让警械和冒牌货都动了起来。他带着女人朝窗边跑去。

    我冷笑一声,魔力网再度抵挡住倾泻的子弹。身旁还趴着个可怜帅哥,看在格雷森和小少爷的份上,我得把他保护好了。

    正准备挑准换弹时机把总裁丢出去,我的脚腕忽地被攥紧。

    “你不能……”瘫软在地的年轻异性汗津津的,唇色乌青,“他是……他……”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到了另一个对我很温柔的人。

    于是我蹲下身,把人抱在怀里:“省省力气,兄弟,你中毒不轻。”

    并非什么病理学家,也对那伤口上传来毒素气味不怎么熟悉,我所能做的就剩一个。

    如果动力源产生的魔力能治愈我的身体,那么没道理他就不行。

    我可不想看他的家人哭红眼。

    咬碎了嘴里的巧克力,我低头撬开身下人的嘴唇。

    他尝起来很烫,抵抗几乎等于无。舌头一压就能把酒心灌进他的喉咙。

    似乎是感觉到冒犯,小总裁揪住了我的绶带。

    枪声停了。

    人群发出惊呼,而我面前猛地绽放华光,青年的身形迅速变化,最终定格成了更柔软的线条。

    我看着面前双颊飘红的黑发医生,很直接地拍拍她的肩膀:“机器人和红头罩就交给你了,卡洛琳。”

    “什、什么?!等等——!”

    我把新晋的魔法少女搭档丢在身后,顺着宴会厅破开的窗户追了出去。

    即使是笨蛋也会吸取教训的。

    我知道自己不擅长追踪,也没有学过相关的知识,但是自己的魔力飘到哪我都能闻得出来,以是我在追逐中就把美甲掰下一块塞进冒牌货的战甲缝隙里。

    夜空中的魔力痕迹清晰可见,我的飞行速度又远超人类,不出几分钟就把冒牌货和女人踹倒在地。

    金发的凯恩早已承受不了冲击力昏厥过去,而脚下的人却还能喘气。我拽着披风把他拎起来。

    真正捉到手里,我的愤怒反而不再那么激烈。

    想了想,我粗暴地扯掉了他的头盔。

    “……”

    “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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