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妈妈就喊王起乐起床查成绩。王起乐谎称网络不好查不到。

    “现在网络拥挤，查成绩的学生太多了，我现在连网站都进不去。”

    王妈妈说：“那你出来呀，在客厅里查。”

    王起乐出来了，“等会儿再查吧，反正志愿要等到一周后才能报。”

    王妈妈说：“也行也行。我去把你爸叫过来。”

    “叫他干嘛？如果我考得不好好现场打我一顿是吗？”王起乐装作无意地调侃道。

    “哪有，你都这么大了，你爸怎么会再下手打你？”

    王起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准备去洗个澡，算做是迎接高考分数的仪式。

    “妈，我去洗个澡。等会儿出来后差不多就可以进去了。”

    其实王起乐是想等到八点零八分再查成绩，因为八点零八，听着就很吉利。

    “你去吧。”

    王起乐应该庆幸的是设置了微信弹出消息框却不显示，不然肯定会让妈妈看到陈以漫给她发的信息。磨磨蹭蹭了半小时，估摸着出来后就差不多到八点了，王起乐才去吹头发。

    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定，距离八点零八还差三分钟。这时候王爸爸匆匆忙忙回来了，“怎么样？考多少分啊？”

    “网站有点挤，进不去。”

    王爸爸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但是明显感觉到此时的焦躁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真慢啊。”

    “快了快了。”王起乐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往前走。

    终于，八点零八了。

    她早就把准考证和身份证等信息输入好了，只等一个登陆键。要点的时候还是觉得激动得不行，她把手机递给妈妈：“妈，你查吧，按一下这个就行。”

    说完她就用双手蒙住了眼睛。

    妈妈手颤巍巍地就是按不下去，爸爸一把夺过手机，“我来。”

    网络丝滑无比，王爸爸轻轻一按就进去了。

    “你来你来。”又在旁边急切地问道：“多少分？多少分？”

    王爸爸也着急，“分数在哪呢？”

    王妈妈又把手机抢了过来，试着往下翻翻，看到成绩时激动地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王起乐赶紧用手堵住耳朵。

    “621分！”王爸爸激动地声音都劈叉了。

    王起乐虽然堵住耳朵，却也能听到。在分数传入她耳朵里的那一刹那，她长舒了一口气。而这，才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天呐！621分！”王妈妈抱住神游的王起乐，“你怎么那么厉害啊！我的好闺女。”

    王爸爸是个讲求排场的人，贫穷不是问题，排面才是问题。别说连录取通知书都没下来，就是连志愿都没报，王爸爸就已经请了两台大戏在村口开唱。

    还真别说，这一招在村里还挺管用。立即有大半个村子里的人知道王留根的女儿考了600多分，将来能当大官呢。

    不止村民，村长也来了。以往村长哪有这么客气的时候。他递了一支烟给王留根。中华诶，从前王留根也只能偶尔在过年的时候蹭根中华，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有人主动请他抽中华。

    “留根，这两台戏弄得不错。”

    王留根倒也没有很高傲，“哪里哪里，就是大家伙一块高兴一下。”

    “确实不错。”村长弹了弹烟灰。

    “还凑合。”

    “你之前说的那个补助的问题，王秘书正在办。”

    “那，那我得谢谢村长记挂。”

    “哪里的话。”

    说完村长就走了，他虽然走了，但留给王留根的愉悦是一点不少。

    这边王起乐没想到自己能超常发挥，要知道平时考试她没有一次上过六百。

    陈以漫也发来了信息，不过没有直接问成绩，也没有直接报自己的成绩。

    “听好多人说网站现在卡得不行。”

    “嗯，我查成绩的时候还行，不卡。”

    “我查的时候也不卡。”

    “你考了多少分啊？”王起乐问。

    “635.你呢？”

    “621。”

    只在瞬间电话就打了过来，陈以漫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非常激动：“我早就想给你打电话了，但一直没敢打。”

    “为什么？是怕我没考好吗？”

    “怎么会！我相信你比相信我自己都坚定。”

    王起乐注意到自己和柳毓凡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自己好像不会像她一样说一些软软的话，甚至是语气稍微娇柔一点都不会。

    “再有两天就能报志愿了。”王起乐回复。

    “是呀，到时候一起报吧！”

    “可以呀。”

    “来我家怎么样？”

    “我不想去。”

    “那去网吧？”

    “好。”

    但是到报志愿的时候王起乐却不能如约了。因为王爸爸告诉她要让她去一个叔叔家用叔叔家的电脑报志愿。

    “我跟我同学都商量好了。”

    “你同学家在哪？”

    “我去网吧报名。”

    “那当然不行，谁家好姑娘去网吧？”

    不由分说，王爸爸带着王起乐去了叔叔家报名。

    “对不起啊，我爸爸不让我去网吧报名。”

    “没事儿，那我就在家报名。”

    报考学校早就和陈以漫沟通过，陈以漫报考了城大理学院物理系，而王起乐报了信息学院学习计算机。

    “我有一点担心。”王起乐给陈以漫发消息。

    “怎么啦？跟我说一说。”陈以漫回复。

    “我有点害怕考不上城大。”

    “你肯定会考上的。”

    “我的第二个志愿不是北京的，我填的是福建的。”

    “厦大？”陈以漫非常意外，因为王起乐在之前压根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

    “对，厦大。”王起乐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福建，确实还挺远的。不过不要想太多，你肯定会考上城大的。”

    “我搜了一下城大历年分数线，有点悬。我报了计算机专业。”

    “放轻松，上天会站在你这一边。”陈以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一周后才出结果。陈以漫对于自己是胸有成竹，对于王起乐确实有些担心。名校城大，哪一个专业都是国内顶尖，热门专业录取分数自然更高。如果她没有被城大录取而是去了福建，从北京到福建，那么远的距离。就算再有心，也只能一个月见一次面。

    “会在一起的，肯定会在一起的。”陈以漫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