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王起乐新买的手机到了，她把旧手机还给韩敬川。本来她想等新手机到了再和陈以漫联系，但没想到昨天，也就是没还给韩敬川手机的时候，陈以漫来陪她上课了。
进了教室，他直接坐在王起乐旁边。
“以漫？”
“对不起哦，是我考虑不周。那部手机我已经退了。”陈以漫道歉。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那天是我太情绪化了。”
韩敬川回头，“说什么呢？起乐你新手机快到了吧？”
“新手机？”陈以漫用审视的眼光看向他俩。
“应该明天就能到了，到时候我把你的手机还你。”
“那倒是不着急。”
陈以漫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王起乐的手机，三星品牌，去年发布的旧手机了，些许磨痕。黑色外壳，典型的男士机型。
“这是他的手机？”陈以漫的语气有些生气。女朋友拒绝自己的手机，却接受别的男生的破手机。
“是。”王起乐说，没打算继续解释什么。
“为什么？”陈以漫问。
王起乐叹了口气，“我不想说。”
陈以漫起身冷笑，“不想说，好一个不想说。”说罢就走了。
所以新手机到了之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陈以漫。可是打电话他根本不接，发信息也不回。
最后王起乐发了一条：“是要分手吗？”
陈以漫这才回消息。
“不是，我刚好有事在忙。”
“那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晚上陈以漫如期赴约，令人意外的是柳毓凡也来了。
“坏起乐，要吃饭都不叫我。”
“没叫你，你不是也来了。”王起乐面色平淡。
柳毓凡上下打量了一眼王起乐，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仿佛是没有料到平时一向柔弱的王起乐居然会这么跟她说话。
吃饭的地点在起乐兼职的商场，二楼，吃烤鱼。
“兼职了这么久，请个客不过分吧？”柳毓凡讥笑地说，她今天好像疯了，有些针对的意思。
“挺过分的。以漫我不是说我有话要跟你说吗？”她把“跟你说”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我没办法。”陈以漫苍白的解释。
“那就明天再吃吧。”
“别呀。”柳毓凡拦住去路。“你不必对我有敌意，我和以漫从小就认识。”
“非要我把话说那么明白吗？”王起乐回身站定，直视柳毓凡的眼睛。柳毓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什么话说明白？”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部新出的苹果手机是你唆使以漫买的。”王起乐说。
“啊？”柳毓凡没有想到王起乐这么快就知道了，转头去看陈以漫，他也是一脸的茫然。
“对，是我考虑不周，买不起的怎么就能用得起呢？”柳毓凡破罐子破摔。
“所以你想从中作梗些什么呢？让我这个穷鬼认识到自己的身份，然后从以漫身边滚开？”
战火在二人中间燃烧。王起乐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她以为柳毓凡要用手机羞辱她，现在看来果然不出她所料。以前还认为她就是个单纯活泼的小女孩，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单纯的人。
“我想从中作梗？我拜托你，你已经是以漫的女朋友了，还用别的男生的手机，我还想问问你要作什么妖呢？”
王起乐看着陈以漫，“你告诉她的？”
陈以漫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没说。
王起乐冷笑一声，“呵，我知道，我一个穷鬼原本和你就是不般配的。”
陈以漫拉住王起乐要走的手，“你知道我从未这样想过。”
“放手。”王起乐语气中带着决绝的意味。
“那你别走，我们把话说清楚。”陈以漫语气中尽是哀求。
“我当初买那个手机就是想给你最好的，没想太多。”陈以漫解释。
“那她呢？”王起乐用头指了一下柳毓凡，“为什么我每次找你出来吃饭你都要带上她？你和她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关系？还是说你很享受这种被两个女生围绕着的感觉？”
陈以漫有心解释，看了一下柳毓凡，还是忍住没说。
三个人正胶着间，木质挡风被拍了几下。
“我说，要不先吃完饭再说？”是韩敬川，他坐在隔壁正准备点菜，听到隔壁有熟悉的声音，听了一会儿后才出来。
不等三人反应，他招来服务员点菜。随后招呼站着的三人坐下。
“别站着了，先坐下。这么多人都在吃饭呢。”
看着王起乐落座后陈以漫才坐下。他和王起乐面对面，柳毓凡则和韩敬川面对面。
“非常不好意思，我刚刚恰巧坐在隔壁，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一些对话。起乐，你和这位……”
“柳毓凡，表演学院戏剧班。”柳毓凡自我介绍。
韩敬川又叫来服务员，“麻烦厨师做一份清蒸鱼。”
“我记得，上次见过了。不过既然是演员，还是吃清淡点好。”
随后又对陈以漫说：“我听明白了，你对于我借给起乐手机好像有挺大的意见。”
陈以漫不置可否。
“我知道处于恋爱关系中的人往往都会理智下降，没想到您也是如此。其实很简单，两个东西对比，总要考虑综合条件与实际情况。王起乐只是在物品的对比上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但是这代表什么呢？代表她喜欢我？抑或是我喜欢她？”
陈以漫看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平淡。
他又对柳毓凡说：“柳同学，我想如果一个人的人格用一部手机就能测出来的话，以漫是不会和她交朋友的。况且如果送礼物的一方压根没有带着测试的心思，你做的这个测试又有什么用呢？选择相信一个人的选择，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
柳毓凡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还有起乐，你很优秀，也很骄傲。但是太缺乏对爱的信任。你低估了陈同学。”
韩敬川三言两语就解开了三人纠缠不清的问题。
“也不是我好管闲事，只是旁观者清，我自认为这两个月里我已经和起乐成了朋友。作为朋友，自然要帮助朋友解决难题。”
一顿饭吃得极其安静，韩敬川不时用公筷给两位女生夹鱼。吃到最后柳毓凡的眼眶竟有些湿润。
看吃的差不多了，王起乐准备起身付钱，陈以漫拦住她，却又被韩敬川拦住。
“我是这家店的常客。”对服务员说：“记我账上。”
夜风凛凛，韩敬川说：“我先把柳同学送回学校？”
“真的可以吗？”
“你们学校美女如云，晚上回去是要小心点。如果有男士陪同，会省去不少麻烦。”
“我们就不用了，我们走回去正好散散步。”王起乐说。
“也好。等等，”韩敬川拿开车门，从后车座上取出一袋点心，“送给你们宿舍的。”
“不用了……”
“不必客气，你们宿舍的牛晴晴好像还挺喜欢。”
随后又拿出一盒递给柳毓凡，“我知道柳同学控制饮食，但是偶尔应该也是可以吃点的。”
王起乐抱着礼盒看着白色奔驰消失在夜色中，“我们这样就把毓凡交出去，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