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好不容易终于有一天放晴了。

    清晨的鸟叫让雨后的空气更加清新自然不少。

    林不盏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去,看到院子里那棵屹立生长的小树苗,嘴上带出一个笑。

    “姑娘,今日天气明朗,去郊外透透气吧。”

    扎着两个小髻的小小在窗外探出一个脑袋,样子有些高兴。

    剿匪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其实从始至终,真正有问题的都不是匪,而是和匪相勾结的官。

    林不盏这几日一直没有见赵玉婪,也没有问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未尝不是有逃避的想法。

    如今天晴了,沉郁的心情也疏朗开,她没有拒绝,还颇有兴致地问小小有没有风筝,她想去放风筝。

    “姑娘可真是说巧了,正是要去放风筝呢。”

    她眼睛一亮,更加高兴起来。

    束起垂落的发,她特意换了身轻便的衣裙,走到外面的时候却看到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赵玉婪。

    身边带了不少的人,皆是一副准备妥当的模样。

    书生随侍在赵玉婪的身后,摇着折扇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顿了一会儿,脚步慢下来,低下头磨磨蹭蹭地走到赵玉婪面前,嘴上却是向着小小问,“怎么没有马车。”

    “没有马车。”赵玉婪答了她,又说:“上来。”

    她看着面前伸出的手,相近的距离能让她感觉到头顶赵玉婪落下来的目光。

    抿了抿唇,她抬眸看了赵玉婪一眼,恰好对上他那双注视她的眼睛。

    心口一跳,她连忙移开视线,手指揪了揪裙摆,才带着温暖的热度,慢慢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冰与火的热度一触,两人同时指尖一颤,接着用力握紧,林不盏的脑子还有些迷糊,她已经被拉了过去,同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她已经坐在了马上,后背紧贴的就是赵玉婪宽阔结实的胸膛。

    心脏一蹦一蹦地跳起来,还没理清心绪,马已经跑了起来,那一下子,心脏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忍着没有叫出声,后背却撞进了赵玉婪的胸口。

    “赵玉婪!”她叫出他的名字,嗓音有些颤抖,连带着跳的凌乱的胸腔。

    “怎么,害怕?”

    赵玉婪高她一头还要多,说话时胸口的震动传到了她身上,头顶就是他的下巴,那种被包围的亲密感让她收紧了指尖,浑身又酥又僵。

    “没有,你慢一点。”

    她说着不怕,却又让他慢一点。

    马跑的不快,她心跳却是越来越不受控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面上发热,却是一双从她腰间伸出来的手拉住了缰绳,马变慢了。

    于是本跳的急促的心脏跟着慢下来,却又在拉长的时间与难言的静谧中搅乱了她的心绪,鼓动着胸腔,连耳边都尽是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

    她手上泌出了汗,有些难耐地动了动,身后属于男人的宽厚与冷冽的气息却瞬间酥了她半边身体。

    太过安静,有些让人不知该如何自处。

    “我们要去哪。”她咳了一声,嗓子却还是有些哑,立即就让她不自在地挺起了背。

    可坐的近,该碰不该碰的总能碰到,只动了一下,她又不敢动了,涌上来的羞涩与心动让她脑中有些混乱。

    “郊外的庄子。”

    带着些磁性的嗓音让她心里一酥,她轻声问,“怎么要去庄子了。”

    赵玉婪即便不忙的时候可也从没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你不想去?”

    一句反问让她紧了喉咙。

    “怎么,难不成还是专门为了我才去?”她一阵紧张,也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身后的赵玉婪却没有再说话了,片刻的安静过后,她心跳的更加厉害。

    ……

    玉山县逐渐恢复成往日的鲜活繁华,比起相思镇的清雅热闹,文人雅士居多,这里更有百姓的生活气,一身粗布麻衣,可吃饱穿暖,精气神也更饱满。

    他们一路延着乡下的小路去了郊外,良田荷塘,老牛牧童,蔚蓝的天沁人心脾,不自觉的就叫人松下一口气,内心开阔不已。

    林不盏也许久没有看到这么纯天然的山水了。

    她神情放松下来,开始兴致勃勃的左顾右盼,只是这里田地居多,说要放风筝,却没看到适合放风筝的地方。

    “还没到吗,我看这里好似是人家的村庄。”

    “没到。”

    “那还要走多久,我看这里也不错,有山有水的,还可以去水里捉鱼。”她高兴起来,声音也清丽不少。

    赵玉婪低头看向她,张唇问,“喜欢?”

    “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这里!”

    “仅此而已?”

    她一愣,忽的不怎么该怎么说了,身后的赵玉婪也没有再说话,不上不下的心动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

    赵玉婪怎么变了。

    变得……变得像个男人了。

    女人眼中的男人。

    以前,他还只是个她眼中好看又性感的纸片人而已。

    她抿了下唇,耳根酥酥的发痒,却是赵玉婪冷静又沙哑的声音响起,“到了。”

    抬起头,眼前一片开阔,原是到了河道旁,绿树成荫,嫩绿的草地十分宽广。

    她兴奋起来,不等马停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下去了。

    看她那副着急的模样,赵玉婪轻轻一瞥,长腿一迈下了马,单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捞了下来。

    好……好帅。

    咳……

    她的目光很快从周围的自然风光转移到了赵玉婪身上。

    “去玩吧。”

    赵玉婪松开她,扶在她腰上的手收回。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今天的赵玉婪格外好说话,声音也轻的跟哄小孩似的。

    “姑娘,我把风筝带过来了。”

    小小在远处向她招手,旁边站着高高瘦瘦的褚儿。

    这趟来的不止是赵玉婪身边的人,还有县衙的人,只不过李县令年纪大了,纵然他想陪护在赵玉婪的身边也有心无力。

    更何况土匪一事还没了,他不算得自由身。

    “来了!”

    她高声应了一句,跑过去的时候又回头看了赵玉婪一眼,对方就站在马前,沉默地注视着她。

    心里酥酥痒痒的有些麻,赵玉婪的眼神很是深邃,狭长的丹凤眼看人的时候总有些高高在上,可看的深了,便也有一股子不可言说的情。

    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带着杀气与傲慢,现下,她却好似从他沉默的注视中看到了那抹深藏的情。

    她揉了揉脸颊,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今天的赵玉婪怎么回事,该不是中邪了吧。

    带着这丝浮动的心绪,她跑去与小小他们一起放风筝。

    褚儿老实又有活力,她还是挺喜欢与他一起玩的。

    远远的看着她提着裙摆奔跑的身影,平日里的女子可都没有这样豪放。

    她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即便再害怕她,可那根脊梁骨也是直的,藏起来的性子也桀骜又随性。

    “听说她前日还淋了场雨,竟也没有染风寒,这身子骨可比我还要强健了。”

    书生摇着折扇笑了一句。

    赵玉婪看着她撩起袖子,又嫌宽大的袖袍碍事,三两下挽着塞起来,一截细长雪白的小臂羞的褚儿不敢多看,年轻的脸红了一片,她却好似根本不在意。

    “若是病了,只怕她又折腾。”他淡淡的出声。

    刚来那会儿林不盏就病了一场,每回喝药,那副模样都和灌毒一样,边喝边吐。

    最后怕她把自己折腾死,书生给她搓了药丸,她这才好受不少,可样子还是极为艰难。

    书生侧头看了他一眼,似真似假的玩笑了一句,“这是哄好了?”

    他可知道这几天对方一直躲着不见赵玉婪,往常那副色眯眯总想占便宜的样子看不到了,嚷嚷着和赵玉婪吵架的样子也看不到了,老实的闭门不出,他都不太习惯。

    赵玉婪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书生却都明白了。

    他摇着折扇掩着扬起的嘴角,笑声却穿透出来。

    可见对方厉害的连赵玉婪都没法子了。

    “二丫这名字可不太衬她。”他忽然这么说了一句,又怪声怪气地笑,“莫不是假名来骗你。”

    “你信?”赵玉婪回头看他一眼。

    哈哈,当然不信,从一开始就不信。

    他这是故意揶揄赵玉婪呢,什么时候那个不近女色的雍度王也会用小孩子的手段来哄姑娘了。

    只是让两个小孩来陪她玩风筝可不怎么高明。

    不过这话书生是不会说的,他跟在赵玉婪身边这么多年,乐的看他热闹。

    看着赵玉婪的背影,他眼神幽幽转深。

    他已经跟在赵玉婪身边很多年了啊。

    ……

    林不盏拉着风筝线越跑越远,大清早的有些凉,风吹起来却刚刚好,风筝的线也越放越长。

    “姑娘,再高一点,再放高一点。”小小也高兴地叫起来,那副蹦蹦跳跳的样子有了十几岁孩子的模样。

    她被叫的士气大涨,撸起袖子说:“等着!”

    继续放出长长的线,她不停的向后跑。

    风吹的她越发得意起来。

    小小和褚儿两个孩子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却忽的脸色一变,大喊道,“姑娘!”

    她脚下一绊,半个身体跌进了冰冷的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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