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

    她独自一人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四周死寂,她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还活着。

    她没有试图去寻找什么光亮,而是就着自己如今所处的方向,直接提步走去。

    她稳步向前走,地面是平坦的,并没有什么障碍物。

    她就这样步伐沉稳的不知走了多久,她蓦地有些眩晕,脑中闪过很多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模糊画面。她停下脚步,抬手揉揉太阳穴,试图缓解眩晕。但还未揉几下,头部又传来一阵疼痛,随即她失去了意识,如坠深渊。

    烈日高照,漫天黄沙,一个身着破烂,满身伤痕的长发女子提着刀,双眼紧闭地站立在一片绿野之前。

    她虽然周身狼狈,但依旧身姿挺拔,站立如松,神色冷漠。

    忽地,她掀开眼帘,眸子深邃死寂。

    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左右环顾四周。前面绿叶盎然,生机勃勃,不时有鸟叫虫鸣传来,白塔静静伫立其中,有蓝色的花在空中与风作伴起舞,似人间仙境。

    然而背后则是无尽的黄沙,它与狂风喧嚣肆虐,似能撕碎所有,地下还有她一路淌过来的血。

    她这才想起她在此的缘由。

    她稍前在遭到一次怪物袭击之后,视野里突然出现了异色,接着她一路寻去探求真实,最后竟真找到了这个地方。

    她记得当时她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情绪波动,可如今却半点情绪起伏也无,似乎所有情绪都被突然抽离了,浑身不适。

    她又看回原来的方向,明明前面是一片欢乐祥和之景,她却只觉得怪异无比,诡异非常。

    荒漠之中的绿洲,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她直直看着前方,握刀的手微微松开又用力攥紧。

    蓦地,她提刀往前走去,步伐果断,神色无波。

    当踏入到绿野之中时,一阵微风恰到好处地轻抚她的脸颊,又吹起她额前凌乱的头发。

    一朵蓝色的花迎面飘来,带着淡淡清香,她抬手接住了花。

    花冠钟形,远看似蓝,近看蓝中染紫。

    不认识的花。

    她抬眸望向前方,绿野里有大片的花田,似乎全是这种花。

    她随手将花又抛入风中,花乘着风,晃悠悠地驶离了。

    随后她仔细探查绿野。

    绿野很大,走了很久都没找到它的边界。绿野里除了蓝色的花,还有很多的果树,上面结着一些不知名,但看着很是诱人的果实。

    探寻了很久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索性爬上树,站在高点俯瞰绿野。

    以白塔为中心点,她如今的位置在白塔左侧。白塔四周被蓝色花田环绕,她所处的位置在花田外围,是一片小森林,林中种有些果树,不时的鸟叫声也能证明这里是有一定的生物存在。

    绿野的远处望不到边际,边际只有雾蒙蒙的一片。白塔的右侧也有一片森林,比左侧的茂密些,且在森林的中间有个湖泊,湖面清澈似镜 ,隐约能看见有鱼在湖泊跃起嬉戏。

    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澄澈无痕,阳光散着温柔的热度,与外边的浑浊以及高温全然不同。

    似乎有一条线,隔绝内外。

    她又将视线移回绿野,将绿野的地形都仔细印刻在脑中,随后就从树上跳下来了。

    她在森林里转悠,意外发现了个兔子洞,她在兔子洞旁蹲守了会儿,竟真抓了只兔子。

    兔子毛茸茸的,两只长耳一颤一颤的。它挣扎几下发现无果,只得用红色的眼珠湿漉漉地看着她。

    她静默几秒,随即抓着兔子耳朵,先去果树下捡了个掉落在地上的果实,把果实凑到兔子前。

    兔子试探似的嗅了嗅,然后很配合地吃了。

    她观察着兔子的反应,兔子吃完果实,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又带兔子去湖泊边,舀了捧水让兔子喝,兔子小心试探,再一点点地舔了几口水,依旧没什么异样。

    她抓着兔子,在湖泊边四处探查。过了一段时间,兔子除了时不时会乱动挣扎以外,确实没什么事。她只得将兔子放回去了。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座白塔。

    绿野似乎没什么异常,但也只是似乎。

    如今既然在绿野里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只能进入白塔了。

    她往白塔方向抬步走去,全然没注意到背后的小兔子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眸中有红光闪现。

    白塔高耸入云,望不到尽头。

    她在白塔周围绕了一圈,确定它除了大门之外没有别的进出口后,她又返回到白塔门前。

    白塔大门是木质门板,门上有个门环,大门似乎紧闭着。

    她先试探性的用门环敲了三下门。

    半响,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三下,清清嗓子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许久未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有些生涩沙哑。

    片刻,依旧没有回应。

    她索性推了推门,试试门是否能打开。

    “咿呀”一声,门缓缓开了。

    她开了个门缝,小心查探门后的情况。里面很黑,就算有门缝这边的一点光线,依旧不足以看清内部。

    她一只手紧握着刀,另一只手轻轻用力,将门推开。

    随着门缓缓被打开,门后的模样也彻底暴露在她面前。

    一个巨大的牢笼置于中央,花藤沿着栏杆蜿蜒盘曲向上,蓝花恰似星辰,细碎镶嵌其中。

    在牢笼的中间隐隐有团白影,距离有些远,光线也不太充足,无法确定是什么。

    她左右环顾,谨慎踏出一步,进入白塔。

    倏地,一束白光从白塔上方投射向下,瞬间照亮整座白塔。

    她霎时紧握刀,浑身戒备,警惕四周。

    半响,再也没什么动静,她只得继续观察白塔。

    白塔内部是复古式装修。

    除了牢笼外,还有几个房间,门都是紧闭着。白塔似乎有很多层,但它中间是镂空的,抬头仰视,可以直望白塔上方,却又看不到它的尽头。右侧有长梯,似螺旋,靠着墙连接着上方楼层,盘旋向上。

    每层楼似乎都有些房间。

    她走几步,来到牢笼前,想要看清白影的真面目。

    她刚看一眼,总是死寂的眼眸竟起了波澜,隐有一丝惊讶闪过,余下满满的戒备。

    那是个容貌精致,气质超凡的男子,他倒在地上昏睡着,手和脚都被黑色铁链牢牢禁锢住。

    他身着白色长袍,衣袍上绣着古朴的纹路。有血色从他手脚禁锢处流出,缓缓滑过白皙精致的腕骨,再一点点浸湿,似昳丽的彼岸花,染红白色的衣袍。

    他墨色长发凌乱披散在地,双眼紧闭,唇瓣咬得发白,他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痛苦。碎光穿过牢笼,不吝倾覆,为他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柔和的清辉,散去了一丝丝病态,却又多了些许易碎感。

    有冷汗从他额间沁出,沿着线条,慢慢地滑进他那半截瓷白纤细的脖颈,再没入到他散乱的墨发之中,只留下旖旎的痕迹。

    白色、黑色与红色交缠,极具视觉冲击。

    “唔…”他溢出了声,水汽洇湿的眼睫颤颤,缓缓睁开了眼。

    他点漆似的眼眸水雾氤氲,朦胧似画。

    与笼外的她四目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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