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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孤儿院

    近日周思远行为反常,引起了宿舍好友的猜疑,昨天晚上到宿舍的时间,又是一个深夜。

    尽管他极力的申辩自己替代赵寅杰而逼不得已起早去送外卖,这番托辞只能骗骗三岁小孩,那日子穷酸样,可不像是兼职赚钱的日子。

    课上,周思远自己在隔壁班抬了一张桌椅摆在教室末端,李娴五指握住彩笔在书本上乱画,时而把铅笔横放在上唇处,嘟着嘴胡思乱想,时而又把周思远的脸放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咔嚓一声,在本子上画了一个猪头脸。

    12月中旬的清川,冬季来的较为匆忙,深秋只知道把树叶剥光,于是人人换上新的衣裳,宣告和这南下的冷气对峙到底。

    课间活动,周思远拿起猪头画像端详半天,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李娴应了一声说“画的就是你呀!”

    周思远假笑着说“哪有那么帅气的猪头。”

    李娴笑吟吟的摆弄纸张,然后用蓝色的笔涂上眼睛,用棕色的笔涂在头发上,至于唇角,她用黑色中心比描了一笔又一笔,是他胡子没跑了。

    “我倒是很好奇大狗狗你和那个女的关系。”

    “哪个女的。”

    “就昨天晚上公交车那个。”

    周思远把头按在桌上,黄雨柔轻盈的步调碾压过他的沉沉的睡意。

    昨天!

    我好像说了要送她花。

    没关系,反正她已经走远了,也听不见。

    “没什么关系。”

    他不高兴了,李娴听出了愤意,把上好颜色的猪头画压在他手臂下,和小伙伴高哼几句去了厕所。

    周思远手臂与桌的缝隙里,他看见画像上被涂得五颜六色的猪头,真是丑态毕露。

    我有那么丑吗?

    话说,我也挺久没蓄起胡须了。

    自从黄雨柔看过江沁荫的档案后,某个位置的印记就开始松动,她原生的记忆开始慢慢的取代她的意识,这个躯壳,一般属于她,一半又被江沁荫夺回去。

    身体里两股力量在不断的拉扯撕咬,只会在周思远出现那刻,黄雨柔才会暂时获得身体的使用权。

    黄雨柔的人生轨迹和过去有太多不可重合的地方,难不成是自己一不小心改写了历史吗?

    这可不是件值得称颂的事。

    她还没适应过去的种种,只怕又是一次害人不浅,那周思远呢,按照发展的趋势来看,除了江沁荫的出现不符史实,其它的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别这样老天爷,我爱惨了周思远,就是觉悟的慢了一点。

    两个人的见面是下午体育课练习太极拳的课上。

    他们作为同一小组的成员,又是同一个老师授课,休息时间就坐在操场上你一言我一语。

    “一个周末没见,江小姐漂亮了不少。”

    “我真想给面前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一巴掌。”

    她没想到,周思远还会说这样的话。

    人真的是有两副尊容,一副在喜欢的人面前腼腆知守,一副在喜欢的人后面,背对

    “我们今天才第一句话,你就要动手?”

    “你也可以不油嘴滑舌的让我讨厌,说不定就不会了。”

    江沁荫操起右手,眼尖的看见即将要飞到他头上的足球,左手撑他肩上,一巴掌拍飞。

    她起身时宽松的衣裳并没有很好的遮住衣内的皮肤,雪白的肌肤像瀑布那样窜动的落在他眼里,春光一泄,怎么这冬日觉得阳光那么明媚,比起春天,还要有花的芬芳味。

    周思远别过头,五脏六腑生动的缠在一起,他压抑不住春心萌动,强迫着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让这快要春暖花开的身体,不仅仅只是度过了一个春天。

    他专注的想着刚才看到的,绯红的脸先到,然后是脖子,再是全身红热。

    “你吃错药了?脸那么红。”

    “没……没有啊!天气有点热。”

    说话都扭拧不清了,还在嘴硬。

    天气热……

    这不是才入冬吗?

    “哥们,来一脚。”

    刚才被拍飞的足球滚到他脚边,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溜,还在天马行空的想各种借口,这不来了。

    “我给他们把球踢过去。”

    她不知周思远是何意图,想张嘴喊住他,人就已经没影了。

    这次足球赛没能更上层楼,还间接性导致球队解散,原以为会磨灭全校学生踢球的热情,现在满操场踢球的人都在告诉他多虑了。

    撇断一株野草,他叼着加入进去,和所有人折返跑,颠着球耍,也接过别人势大力沉的一脚,稳稳的停在脚下。

    和国家队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她还是第一次看周思远踢球。

    气质动人的江沁荫坐在操场上,俊俏的女孩会吸引人是常理,可也别什么人都来找她搭讪。

    留长发可以,撩人的手法生疏也可以,一上来就说:你好美女,我觉得你的内在比你本身还要美丽。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能看见我的内在?

    是美了点,在学校不是叫同学更贴切,他是哪来的白内障。

    江沁荫差点爆粗口,默念道:我是淑女、我是淑女,淑女不应该乱骂人,不生气、不生气。

    然后面带微笑的拒绝,为了甩脱他还故意当着许多人的面取下窗户老师上课用的喇叭大喊“周-小-远,加油!”

    这也不失为一次勇敢。

    整个操场的人回头看,追寻着声音来源,招来了不少灼人的目光,有的人起哄拍掌时,还吹起口哨附和。

    他不认识那么多人,却一下子和所有人都不生分。

    还好,他们不认得周小远是谁。

    周思远抱起足球跑到后面躲起来。

    恶作剧吗?

    这也太狠了吧!

    他只顾着跑,没看见台阶上黄雨柔半边憔悴的脸,这场戏让她看见了最高潮的部分,男主角仓促而逃,剧情有点难以延续,而女主角长得中规中矩,算不上惊世骇俗,可个性鲜明,人也有趣,不失优雅。

    “如果我把这花送给你,你会不会接受。”

    昨天,她应该劝周思远不要把花给她的。

    要不然今天看见它在王瑜捷宿舍里面,也不会这般愁上心头。

    江沁荫高亢的声浪让人觉得爱情也就这样。

    她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走了,惋惜的自言自语说“可惜你不是周思远。”

    那日在实验楼下拥吻时,她听见了有一阵隆隆的脚步声,推开项黎后,她看见楼上江沁荫哭花的脸。

    不是她哭,仍觉得心痛如绞。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误认为她是喜欢项黎的。

    她让项黎先走,走到教室里拿了点东西,她不说话还好,站在楼梯下仰视江沁荫,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周思远喜欢她,让她不要伤害他。

    她想说,这关你什么事。

    下一秒,脱口而出说“好的。”

    要不是王瑜捷,她和周思远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联系。

    她发誓,用人格担保。

    刚抬腿到电梯里,江沁荫一把抓起她的袖子,含糊其辞的说“我要追周思远了。”

    她的动作没轻没重的,抓着她时还揪住一点皮肉,疼的她破口大骂“你有病啊!你要追他你给我说啊,给我说干嘛。”

    江沁荫没被吓着,在咄咄逼人的语气下依旧镇定自若。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不要后悔失去她。”

    说到这,连黄雨柔都看不出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哭的好不真实,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她可承受不起,也不知道怎么说,就跟着她的哭声起伏。

    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不假。

    “你喜欢他就去给他说,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过度的参与你们的事,我先走了,你哭会也去吃饭吧。”

    她按上电梯按钮,喘口气后走进去,电梯徐徐上升,她才意识到自己按错了,只能又按下去,屋漏偏逢连夜雨,江沁荫按停电梯,隔着一扇门目目相觑,谁都不开口。

    还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好在楼层不高,要是那种摩天大厦,他们两个势必要摩擦点火花出来。

    江沁荫把喇叭放回原位置,追着周思远的方向过去,看见才从厕所出来的周思远,立马追上去突然活蹦乱跳在他面前大吼“周-小-远!”

    这个江沁荫活成了黄雨柔的反面,这是黄雨柔意识和江沁荫本体争抢的缘故,会让江沁荫在寻常时间里,被误认为有人格分裂。

    这种原本时空少见活泼的样子,才是黄雨柔最想要的生活。

    周思远捏瘪耳朵说“你快要把我给吼聋了。”

    他全然忘记了,面前这个高及额头的女孩,就是当年那个与他共同患难的假小子。

    他们之间的渊源,由来已久,足以追溯到八岁那年

    “有吗,我觉得没有吧!”

    “因为你是吼我的那个,并不是被吼的那个。”

    球在他脚上仿佛粘了胶水似的,在膝盖上顶了几球然后落在头上又颠了一个两个。

    学校观众看台修建的极不合理,只有两侧留有上去的路,不巧的是左边正在维修,泥瓦工加班加点,也只完成了一二,而下去的路就剩一条,偏偏在他们两个旁边,这说明黄雨柔想要去班级报道,必须要无视他们两个。

    老师集合的哨声已经吹响了无数次,她在上面左等右等,这两个人还是不走,要是旷课被抓住,挂科就不好说了。

    她缓缓走下楼梯,视线被他们两个锁住,周思远分神之际,足球被他顶到黄雨柔脚边。

    “你们老师的哨声吹了好几遍了。”

    黄雨柔不会踢球,一脚把球踢到草丛里去,来不及解释她踢歪了,没正眼看一看江沁荫就走回班上。

    周思远在那蓬草里翻了好久才找到被黄雨柔踢走的足球,回过头去,江沁荫已不在原地。

    会去哪呢!

    周末,他替代赵寅杰送快递的间隙,黄雨柔对江沁荫这个人

    如果她真的存在,为什么在记忆里,根本就想不起这张脸。

    如果她真的不存在,那为什么我回到过去会的意思形态会寄居在她得身体里面,尤其是那天夜里失去人形时,她发现,一旦她死了,这幅躯体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而在过去,她和江沁荫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与黄雨柔黄泉老人说的契机又是怎么回事!

    按照他说的那样,是周思远太执着的爱与我迟来的悔悟造就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遇,才能在机缘巧合下回到过去。

    她想在过去的时光里再去找一次黄泉老人,在这之前,她要先弄懂江沁荫小学消失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斟酌再三,她写了封长信,说自己姥姥病逝,作为家里的独苗,她急需回去处理家务事。

    这也不算是欺骗,就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寒假,姥姥患癌晚期不幸去世,而周思远也用自己的双手,奉上了震撼她一生的荧光雨。

    假条流转了不知几手,过程慢了点,好在还是在这个星期批下来。

    在周思远掀开草堆抛起泥土找球时,她接到辅导员的电话,电话里告诉她上个月请的长假已经层层审批下来,她来不及告诉周思远,看见蹲在草丛里的周思远默默走开。

    前不久,她联系了抚养江沁荫成人的孤儿院,黄雨柔有些东西想要探明清楚江沁荫的身世之谜,于是早早的向学院请了长假,假条在今天批下来的那刻,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换上行囊,这次要去的,是汇川。

    究竟是秋天在续写故事,还是冬天,才是开始。

    她没有带很多换洗的衣物,在行李箱里装了一件毛衣与修身显瘦的外套,捡起凳子上的随声听,拿了假条、戴上帽,一身休闲装扮更像去旅游。

    档案袋里描述的她悲壮的童年经历,很多地方都写的很详细,也有的一笔带过,她想知道的,就是那一笔带过的地方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汇川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她自小在这长大,无论是江沁荫还是黄雨柔,都与这个地方有着不解之缘,时而再去看这座城市,也觉得它有时很传统。

    烟雨下江南时汇川是必经之地,城市像脱妆的美人一样,静静的就躺在大山里面。

    这里不算繁华,也没有大都会那般的气质,城建也比不上诸多一线城市,少许的炊烟到也留下不俗的意境。

    江沁荫提前一周就谋划好了这次出行,提前买好了高铁票,这一路的疾驰穿过山隘,手机恢复了好久之前的3G网络,在无数的隧道中轰鸣掠过,好在是身边坐着对母子,解决了她的乏味,她与小孩的妈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孩子现在还小,如果早一点接受更多的教育,对于他日后的人生有很多好处,累是累了点,可当妈的那一步没陪着他呢!”

    妈妈在那巴掌大的书包里翻出好多张成绩册,有在校语数英、钢琴的、数学竞赛甚至是补习班的,数量之多让她看了都替这个才过她腰间的小孩捏了把汗,这那是人呀,不是牲畜吗?

    她靠在窗户上,过了一个隧道后是一片菜花田,也是,秋冬的种粮这几天才开始,田坎连在一起,这翠绿的像片大草坪,也还算入眼。

    “可是,你不觉得她很累吗?”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不苦点,长大了就要流眼泪了。”

    那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离不开学习的字眼。

    “不选择让她劳逸结合吗?适当的放松一下。”

    “让你溜走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被别人珍惜,这个年纪的孩子天赋都差不多,那就只能看能不能合理的规划好时间了。”

    最重要的是,她快被这些冠以为了某某人好的言语或看上去不糙的话给洗脑了,换句话来说,还挺有道理的。

    “可是你这张规划表上也把她的行程排的太满了点吧!”

    拿过那张让她引以为豪的行程规划表,指着上面周末都要学习到晚上十点,早上还要八点起床,全天休息时间不超过三小时的安排说出了自己的困惑,这简直是在颠倒孩子的状态,这样怕不是要逼疯孩子的节奏。

    “哪有很满,你没看见我们家隔壁的孩子,早上七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睡觉,就我们家这个,为了不落后很多,还是孩子他爸爸强烈要求把时间降下来的,原来我的作息表就是和他家孩子一样。”

    她爸爸比你有人性,江沁荫唔了声。

    因学习而疲态尽显的小女孩懂事的样子,让她看见了,真恨不得是自己的骨肉,自己来爱。

    也不得不说,这一辈的父母,总有操不完的心,但也太操心了,使得为孩子好这三个字变得更畸形了点。

    高铁进站,小女孩收起英语课本,在她妈妈起身拿行李的间隙,从挤满书记背包里面拿出个缺条腿的洋娃娃出来,穿着被压坏的裙子,在看见妈妈拖着行李时,默默的放在了书包侧边的口袋里。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底,这样爱美的一个小女孩,长大了要是被学习逼的抑郁了,那可真可惜。

    地铁站里人流大,江沁荫索性就站在边上,等着没剩下几个人后慢悠悠的走进通道里面。

    天气预报上说汇川小雨,踏在这片土地上,暖流在心里横七竖八,好舒服的感觉。

    手机定位上显示孤儿院距离此处48公里,出行时间1小时20分钟,那是个叫做沿河镇的地方,紧挨着新芽镇。

    不等她选择,身体就自觉的坐上了18元载客的中型客车,刚开始城区的路到还好走,过了湘江河后,就是一路泥渣和坑洼的路,一直维持着到终点站,没几年,这条路也会翻新,周边的城镇也会迎来新的改革与发展。

    车上的她犯困,路迢遥远准备歇会儿,可这路上实在是不太平,靠在窗户上磕磕碰碰的,遇见个大坑车轮陷在里面时司机又一脚油门给踩了上去,这一撞,让她提起了一万分的小心。

    沿途上车的人很多,尤其是在过了湘江河之后的乡路上,客车走了几百米,车子里就装的满满当当的,有两肩挑着扁担还有背着背篓的,里面盛着刚摘的蔬菜水果,就等着赶集时贩卖出去,才一会的功夫,车上就散发着汗熏味,不走这一次,我怎么能知道,那周思远到一次市区,都要挤在这样的环境里,而且途远路险,真是,委屈他了。

    所以,我也很想知道,他来到汇川,有没有过一次动摇。

    终于在一个上坡的岔路口,司机不再停车载客,我打开窗户贪婪的呼吸,也看见了群山的巍峨壮阔,碧清如洗,也美的不像话,活在此间的人,究竟是画了一幅画,还是画上的枝枝芽芽,

    好矛盾,又替他觉得开心,他极不喜欢喧闹,如此静谧的净土,应该也抚慰了他不少荒凉吧!

    车子里摆谈的声音差不多都是在讨论谁谁家的孩子今年工作如何,高粱生长的怎么样,伴随着嗑瓜子的声音半小时左右,车子斜着驶进镇里。

    停稳后,等全车人都下去了,她才迈出脚步,简单的在路边吃碗粉,便一路走到了孤儿院门前,安保室电视播放着92年的新白娘子传奇水漫金山的片段,却不见人,放两根手指在玻璃窗上敲了会并喊到“有没有人呀?”

    喊了两遍也没人应答她,正转身准备待会再来时,一个剃了光头的老爷爷走过来,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化严苛为欣喜,把拐杖一摔,拍着大腿说“哎呀!小荫回来了。”

    “小-荫,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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