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

    但是长野气候就没这么好。

    这儿怎么年年暴雪啊,神野夏缩在睡袋里感慨,她此刻手脚冰凉抖得像筛糠,心想长野是给下了什么暴风雪山庄专用buff了吗。

    还是诸伏兄弟带了雪女基因?

    神木坂雷尼指挥工人卸舞台道具,,神野夏颤颤巍巍地说“雷尼叔叔好啊。”

    雷尼叔叔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谁嫌弃谁呢,神野夏心底一乐,雷尼叔叔这商战忒真实,和壮汉抢公章有一拼,又没什么水花又容易被抓,她和红子十二岁就不玩那套了。

    碓冰真澄跑过来,给她递了杯年糕小豆汤,她拍拍真澄的肩膀,心想还是自家养的孩子贴心。

    演出抽到的顺序是God座前满开剧团后,神野夏喜气洋洋对神木坂雷尼大放厥词:“这把稳了,先手必输。”

    雷尼捡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又放下。

    这姑娘总有种让人拳头一紧的魔力。

    God座现任首席飞鸟翔晴上好妆路过,被神野夏一把扯过来细细端详:“你化好妆有点像立花幸夫年轻时候。”

    飞鸟翔晴:“?”

    神野夏沉痛道:“雷尼叔叔少吃点代餐啊,对身体不好。”

    雷尼又捡起桌上的鸡毛掸子。

    过了一会,古市左京递给她一个热水袋:“你好像完全不对神木坂雷尼或者God座生气,为什么?”

    “哈哈哈因为气不起来啦。”神野夏揣着热水袋,“神木坂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使出来的手段却还是这么可笑,大概因为他平时是个不怎么想这些的人,又因为满开剧团对他而言意义特殊。”

    “那天我和他说的,你其实没听懂吧。”神野夏想了想,“满开剧团,其实一开始是他和立花幸夫创立的,在创立之初只有几个年轻人,连宿舍都没有,我们现在住的宿舍,其实是当年的神木坂设计建造的。从他的角度来看,或许我更像鸠占鹊巢毁他心血的那个。”

    “可是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帮助过满开剧团。”古市左京疑问。

    “因为不甘心,他当初离开满开剧团的时候,闹得并不好看,更何况他对戏剧的一腔热爱大部分寄托在立花幸夫身上,后来你也知道了,立花幸夫不告而别。”神野夏垂下眼睛,“于是这种不甘心,就变成恨了。”

    “还有啊。”神野夏又想了想,“我说飞鸟翔晴像立花幸夫是骗人的,但高远丞真的很像当年的立花幸夫。”

    古市左京讶异:“可我也见过立花先生,我不觉得像。”

    “因为你们看的角度不同,你看立花幸夫是那个剧团里的温和监督,但神木坂记忆里定格的,却是十几岁时站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的主演人物。”

    “所以要气也没什么好气,只是觉得……”

    “不告而别,被人恨也是应该的。”

    那一刻,古市左京忽然明白,她并不是回来了,她仍旧会不告而别,她那时出现大概只是机缘巧合,为他们解围而已,然后又因为舍不得留到今天。

    可能今天过了,她又要走了。

    可是。

    古市左京忽然向前一步抱住她:“我没有恨过你。”

    “……”

    “我们,谁都没有恨过你。”

    “……嗯。”

    “嗯。”

    ……

    荒芜的复式别墅不远处,诸伏景光合上车门。

    反舌鸟从另一边下来,冷得跳了两下,呵出白色的雾气,脖子缩在围巾里。

    她有点不高兴,她不喜欢大冷天奔波,何况只是陪着他奔波,于是她踮起脚看了看远处的便利店:“我要去买年糕小豆汤。”

    诸伏景光看着她,很温和地笑,一边笑一边将子弹填装进弹夹:“去吧,早点回来,hiro还在家里等我们。”

    反舌鸟又说:“我还要吃巧克力和开心果味冰淇淋,晚一点回来。”

    “现在天气太冷了,我们等到明年夏天好不好。”诸伏景光眨眨眼睛,过低的温度让他睫毛上挂了一层霜,“今晚町内有剧场在举行剧团对决,你想去看吗?”

    反舌鸟看起来不是很有兴趣,但是也没拒绝,诸伏景光拍了拍自己肩上的雪,还是好脾气地温声说:“这个任务早点结束,我们还能赶上第二场。”

    “可是我觉得好无聊啊。”反舌鸟忽的叹了口气,再转向他时笑容锋利轻蔑,“你为什么不吃药?”

    “因为,”诸伏景光笑容温良,瞳孔微微放大,“那样我就看不见你了。”

    反舌鸟笑着耸了耸肩:“真蠢啊诸伏景光,祝你死在里面。”

    诸伏景光的眼睛温柔缱绻:“借你吉言。”

    四年前他们来过这里。反舌鸟那时初遇他,把他捞上长野的任务,任务地点就是这里。反舌鸟悄悄地在这栋复式别墅里杀掉长野议员,第二天他赶到时已经没有任何可挽回的部分。

    所以他当时并没有进入这栋建筑的内部。

    四年后,这里杂草丛生,又因闹鬼传闻人迹罕至,附近的便利店也已经倒闭,方圆一公里内荒无人烟。

    所以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出现了一个制/毒工坊。

    老实说,这是亚特兰蒂斯送来的线索,这里或许与黑衣组织有关,又或许没有,亚特兰蒂斯最近看起来像是在赶什么时间,正急于脱身,线索和烟雾弹天花乱坠地放给他们。

    哥哥和大和警官说,这是因为反舌鸟已死,亚特兰蒂斯并没有筹码,他们的合作即将走到尽头。

    荒谬的说法。

    基于亚特兰蒂斯送来的线索,他今夜的任务,是扮演一名大买家。这别墅里和黑衣组织有关系也好,没关系也好,反正都是要一网打尽。

    这种无差别攻击,他想了想。

    其实当年的反舌鸟比他更适合。

    ……

    椹田一朗正在给入江红子煮夜宵。

    快期末了,红子学得要死要活的,差点厥过去,神野那边是有个伏见臣做饭,不然她也会厥过去。

    两姐妹,都是平时不学习一晚上创造奇迹的典型。

    长谷川悠一端着个碗又来蹭饭,被他拎去给红子辅导概率论,锅里海鲜粥看起来还有多,他想了想,揣保温盒里让矢野惠太给森中送一份。

    矢野惠太不情不愿,怪麻烦的,生活区和办公区不在同一层,电梯都要转好几趟,不过因为在水下,亚特兰蒂斯内部倒也没有陆地上那么冷,赶路也不觉得讨厌。

    森中果然还在点灯熬油,眉心皱起的川字能夹死苍蝇。

    矢野惠太把保温盒放桌面上,随口一问:“怎么了?”

    “收到了红方通讯。”森中明青咬着牙发狠,“诸伏景光独自执行任务,在任务途中断联两个小时,目前杳无音讯。”

    矢野惠太:“嚯,好事啊。”

    “少打岔。”森中明青头痛,“那个任务线索是我们放出去的,长野制/毒工坊……他在什么任务出意外不好,非要在和我们有关的事情上。”

    “淘/宝也只管七天售后,那么长时间了你管他干球。”矢野惠太拧开保温盒,“喝粥喝粥。”

    “电话是诸伏高明打的。”森中明青疲惫道,“他比诸伏景光清醒多了,刚刚给我们下最后通告,诸伏景光要是出事了,合作就此破裂,我们移出白名单——我们的合作还不能破裂,至少现在不行。”

    “……果然输的只有我们没有他们。”矢野惠太冷笑一下,“现在怎么办?长野很久没有驻派过机动组,其他人也不是不能委派,但我们谁都不知道情况,难道就去白白送死吗?”

    “……不,了解地形,知道情况,又正巧在长野的机动组成员,是有一个的。”

    “把电话给她,让她自己做决定。”椹田一朗拿着勺子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矢野惠太忘记带勺子了。

    矢野惠太愤怒:“但这个决定和逼迫她有什么区别,你们明知道的,只要是亚特兰蒂斯的任务她都会做!”

    “倒也没有,你之前让我帮你保密说弗拉格不是你开的我就没做。”一朗的电话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森中明青声音有点颤抖:“……本次任务情况如上。

    H037,收到请回答。”

    “H037,收到。”

    别墅里,客厅。

    诸伏景光被绑在椅子上,头发散乱,颧骨和嘴角被揍出了血,衣领被扯开,血迹从耳后一直蜿蜒到锁骨。

    实在是一副很凄惨的样子。

    他并非冒进,也并非能力不足,只是这里有无辜的人。

    吸/毒/者精神崩坏,他们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别墅里味道奇怪,同时存在浓重的金属味和奶味,但并不是什么小孩的奶粉。

    是冰//毒和麻//古的味道。

    他想把在走廊地上爬的小孩带走——本来应该有两个,分别看起来像两岁和三岁,但大一些的那个已经完全没了生命迹象。

    他为了带走小孩拖延了些时间,没想到等到了黑衣组织的人。

    这个制/毒工坊果然和黑衣组织有关,而来的人又恰好认识他。

    所以,发展成了这副凄惨的样子。

    怎么办呢。

    他漫不经心地想,怎么办呢。

    如果是反舌鸟,她会怎么做?

    他知道有狙击手埋伏在不远处,所以他要做的只是等待一个机会,但代号成员比他想得更敏锐一些。

    代号成员见到诸伏景光就知道这里已经暴露,但并没有急着逃走,他让人在别墅四周淋上汽油,烈火熊熊燃烧,窗帘烧的劈啪作响,火焰顺着木质地板从地面向他爬行。

    然后,那个活着的小孩被放在离火并不远的地方。

    这个站位不是机会,几乎只有诸伏景光一人暴露在射程里,制/毒人员在其他房间打包试剂,代号成员站在大幅油画前,神色疯癫声音含混不清:“祝你有个好梦,叛徒先生。”

    代号成员没打算带其他人逃走,其他人都是他的烟雾弹。

    所有的灯骤然熄灭,火光将他的笑容照得疯狂又扭曲,小孩的哭声微弱,这哭声让诸伏景光头痛欲裂。

    代号成员走到他面前,一脚踹翻他坐着的椅子,然后后退向他挥手——油画后果然有条通道。

    那人疯笑:“下次见。”

    “没有下次。”火光照不到的通道门口传来懒懒散散的声音,听起来像不满加班的抱怨,下一秒有刀锋迅速割开皮肉的声音。

    代号成员的表情凝固在惊慌的样子,那个人踩着火焰向他走来,靴底踩在木地板上有微弱的金属撞击声。

    小孩被她轻轻松松地拎起来,像是感知到自己得救了一样,哭声骤然嘹亮、穿透墙壁使得隔壁正在打包毒/品与试剂的人发声咒骂。

    那哭声被放在他耳边,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此刻窗外暴雪,一切复刻。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子弹退回枪膛,蒲公英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

    今夜有雪。

    故人理应重逢。

    ……

    反舌鸟说:“好久不见,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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