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而已

    她说得语无伦次,声音到后面渐渐小了下去,紧跟着代替的是一阵呜咽声。

    昨晚何安之反应激烈,徐东霆还能理解,哪曾想到她在这种醉酒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对当年的事感同身受,哭得不能自已,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徐东霆紧张的站起身,见何安之眼睛微阖,半睡半醒的样子,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脸颊,“何安之,你醒醒,醒醒!”

    何安之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张熟悉的俊脸,她心有余悸抓着他的手,一瞬不眨的看着他,怔怔出声,“徐东霆?”

    “是我。”徐东霆反握住她的手。

    确定不是在做梦,何安之算是放心了,她卸下防备,“真好,是你真好。”

    她说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徐东霆不知道何安之童年经历了什么,但知道她嘴里说的“阿姨”就是孟淑芬。

    想来也是,哪有原配肯接受丈夫在外面乱搞出来的私生女,关系差是自然,至于差到什么地步,这就看原配的容忍程度了。

    日次一早,何安之醒来,她纯粹是饿醒的,头也有点疼,她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

    房间里早就没了徐东霆的身影,何安之对昨晚的事都没什么印象,唯一记得的片段就是她跑进浴室吐了。

    想到这,何安之头更疼了,徐东霆喝醉都没她这么狼狈,她懊恼不已,昨晚怎么就管不住嘴,一通乱喝呢。

    何安之拍了拍脑门,低头才发现自己衣服没穿,上半身当真是一件都没有,她当即变了脸色,下床找来衣服穿上。

    洗漱后,何安之到了楼下,没看到徐东霆,倒是瞥见了他压在茶几上的纸条——记得吃药,早餐已做好。

    白纸黑字,短短几个字,字迹刚劲有力,一笔一划,凸显力透纸背的美感,字如其人。

    徐东霆备的是醒酒药,何安之心虚了,她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会不会发疯,她吃了药,又食不知味的吃了早饭。

    何安之心里没谱,她坐不住,拨通了周韵的电话,“我昨晚喝醉了,有发酒疯吗?我怎么回的家?是不是你送我?”

    “我的姑奶奶,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过也是,你都睡得跟猪一样了,把你卖了都不知道。”周韵开口就是一阵输出,然后才道:“我给你老公打电话,他过来接的人,他甚至还送了我一程。你尽管放心,我们没有留彼此的联系方式。”

    何安之急忙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韵说:“我知道,我这不是怕你多想吗?你老公可是块香饽饽,不但有钱,还长得帅,像这样的男人不多了,他要是我老公,我也会没安全感。”

    说到最后,她还叹气道:“我总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想跟徐东霆离婚了,外面诱惑太多,你是怕他把持不住,在外面养什么小情人,我可太能理解了。”

    现在的大肚秃头男都能在外面养小三小四,更别说是徐东霆这种年轻有钱有颜的了,光是权利和诱惑,多的是上赶着往前扑的人。

    可能打从一开始,何安之就没打算要跟徐东霆过一辈子,对于周韵说的这些,她倒不是很在乎,含糊的说:“算是吧。”

    “我就说嘛,不然你怎么会想离婚呢,一定是这样。”周韵语气是无比笃定,但又苦口婆心的说:“安之,要我说,你别想那么多。离什么离,你就老老实实的当你的豪门太太,不愁吃穿,他每个月都能给你钱花,那比什么都来得爽。”

    紧跟着她感慨了句,“说实话,爱情算个屁,还没钱来得实在,钱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简直是衣食父母。”

    何安之当然知道钱是好东西,天底下哪有人不爱钱,如果当年有钱,她母亲就不会死,她就能继续跟着母亲生活,哪怕生活再苦,至少还能有人疼她爱她,人生还有期盼。

    徐家的人对她好,但他们都想抱孙子,她现在不想生,或许以后也是这样,又或者突然有一天她想要了,这谁说得准,她不想自私的占着这个徐家儿媳的身份。

    在何安之看来,谁对她好,她就要还回去,这世上什么都好还,唯独恩情和人情,恐怕是想还都还不了。

    只是,徐家的人对她再好,她也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去给他们生个孙子,她自认没那么伟大,她是个人,她也自私。

    这些话,何安之自然不会跟周韵说,不值一提的事情,只能把话绕了回去,“我没说什么糊涂话吧?”

    周韵哈哈哈大笑,“没有,你一路都在睡,安静地不行。”

    何安之:“那就好,没出糗就行。”

    周韵:“你们都老夫老妻——不对,是老夫少妻了,还说这些。话说,等我哪天失业了,你能不能在你老公面前帮我说几句话好话,把我塞进他的公司,让我也尝尝走后门的滋味。”

    她倒是直接,还知道不客气,何安之笑了,“真有那天,我还能说得上话,可以试试。”

    周韵高兴得不行,谁不知道徐家产业涉及的领域广,她是不是现在都可以提起留意了,找好跳槽的公司了,“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赖账。”

    何安之:“如果那时候,我没离婚。”

    周韵:“……”

    静默数秒,周韵炸了,她给气的,“何安之,你油盐不进是吧?”

    何安之淡定的说:“世事无常,谁说得准,我在给你打预防针,让你先别高兴太早,免得你哪天心情不爽,一气之下辞职了。”

    周韵:“谁上班心情能爽,吃喝玩乐才是最终目的。”

    何安之:“我明白。”

    周韵:“不,你不明白!你要是明白,怎么会想跟徐东霆离婚?今天是愚人节吗?”

    何安之:“只是想而已。”

    “想也不行,想也不可以!”周韵胸有成竹的说:“记住我的话,徐东霆不错,他对你上心,不然不会来接你。相信我,真的。”

    何安之不知道她什么脑回路,又是哪来的自信,“好,我信你。”

    信是一回事,离婚是另外一回事,两者并不冲突。

    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两人又开始了各自的工作,面都没见上几次,他们上下班时间不一样,晚上徐东霆还有各种应酬,他有时还会在外面的酒店住。

    一连大半个月过去,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谈亲热了,尽管在这之前他们也没怎么亲热,徐东霆没再提什么夫妻生活。

    说起这事,何安之隐约察觉,徐东霆是看了她后背上的疤,才没那点想法,可能光是看到都痿了,还怎么做。

    不过,何安之并不期待要跟徐东霆做那种事,她在意的不是做不做,而是徐东霆的态度,总之她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在何安之生理期这几天,徐东霆回来得比以往都早,不再像以往那样准备过十二点才回来,他是参加了饭局,还喝了酒,只是人还没醉。

    何安之纳闷,却没开口问,还以为最近公司不是很忙,他才回来那么早。

    这晚,何安之还在看剧,徐东霆就回来了,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九点都还没到,她只觉奇怪,“你今晚不用应酬吗?”

    徐东霆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扯着领带说:“过两天要出差,缓一缓。”

    何安之“哦”了声,她关掉电视,朝他看了过来,“你要去很久吗?”

    “可能要几天,办完就回来。”徐东霆把兜里的烟盒掏出来,打开抽屉,放进去,随之关上。

    何安之的视线一直在徐东霆身上徘徊,他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她见过读小学就抽烟的男生,“你们男的都喜欢抽烟吗?”

    徐东霆在床边坐下,单手解着衬衫上的扣子,“看个人,也不是都喜欢。”

    “抽上瘾了,岂不是很难戒。”何安之觉得是一种习惯,长期养成的那种,一旦不抽,估计会感到缺点什么,心里痒痒的吧。

    徐东霆点头,“或许吧。”

    何安之:“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徐东霆:“高中。”

    高中那会,徐东霆第一次抽烟,抽烟纯粹就是为了图个新鲜刺激,还没到非抽不可的地步,抽了一段时间就戒了,到了大学他又断断续续的抽,抽得最凶的还是在部队生活。

    在部队,几乎没有可以消遣的东西,除了能时不时的抽上烟,还真没有能解闷的了,他就是这个时候染上的习惯,以至于他现在无聊时来一根,烦闷时也会抽。

    何安之穿鞋下床,她倒了杯水喝,徐东霆突然来了一句,“上次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要不提,何安之都快把这事给忘了,早上醒来就抛之脑后了,只想到自己没穿衣服的事,她轻轻一笑,“喜欢就好,你不是要去洗澡吗?”

    刚才跟她说话时,徐东霆只解了前面两颗扣子,现在继续没解完的扣子,他点头“嗯”了声,他没脱衬衫,而是去拿了睡衣。

    何安之看着男人的身影,想问的话说不出口,到底是没勇气,她心不在焉的走到床头,水杯往柜子上一放,谁知落了空,下一秒“砰”的一声,杯子应声而碎,水淌了一地,玻璃渣子飞起四散,水溅到她脚背上,她更是吓了跳,本能的后退。

    进了衣帽间的徐东霆闻声而出,见何安之蹙着眉站在床边,脚边是摔碎的玻璃杯,地上还有的一滩水,他几个大步走过来,“烫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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