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猛啊，居然为了那谁跟整个特优班宣战！”
“要是没考到第一，她不会真的退出特优班吧？”
“狠话都放出来，那肯定的吧....”
“上周不是还在传她和楚神的绯闻吗？两人都牵手逛街了...”
“打住，我楚神不约，那不过是被人利用角度差异制造的误会而已！”
“就是，要真和楚学长在一起了，她还能为了那个校霸说出....”
“嘘，你小声点。”
有女生碰了碰同伴的手，打断她的话，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坐着的几个人。刚才不小心嗓门大了点的女生也讪讪地耸了下肩，闭了嘴。
高中部的食堂很热闹，就连三楼都比往日嘈杂一些。
赵允熙和身旁几个高一女生，脸色难看地盯着手机上的视频，其中一人忽然拿起刀叉用力戳进饭菜里。
“真不要脸！”
“看来她没把我们的警告放在眼里！”
“明明是个丑八怪还敢勾三搭四。”
身边的人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骂着晴天，赵允熙脸上同样怒气浮动，恨恨地攥紧放在桌上的手，“既然不听劝，我们就....啊！”
一杯冰凉的果汁忽然倒在赵允熙校服上，她惊得尖叫一声，抱着果汁的女生却吓得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道歉：“....允....熙，允熙，对...对不起，我不是....”
“闭嘴！”赵允熙皱紧眉头瞪了道歉的女生一眼，看到自己校服衣袖上的果汁印记，气不打一处来地呵斥道：“你到底是有多笨，买个果汁都能洒？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赵允熙身边的四个女生也是一脸嫌弃，眼神轻蔑。
抱着果汁的女生畏畏缩缩地一抖，不断说着对不起三个字，把果汁放到桌上就掏出干净的手帕伸到赵允熙弄脏的衣袖上，却被赵允熙用力拍开。
“脏死了，你别碰我！”
顾不得手背被拍开的疼，女生咬了咬嘴唇，小声解释道：“我..我洗过的，不..不脏。”
赵允熙直接翻了个白眼，厌恶地拧眉：“放在你身上的东西，我都嫌脏！”
丢下这句话赵允熙就气势汹汹地转身走了，另外四个女生一看也抬脚要跟上去，只是女生见状，小声着急地问：“果汁，你们不喝了....”
“啧，你到底有没有眼力见啊，谁还想喝果汁啊现在！”一个女生嘲讽一笑，转身就跟上去了。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们了！”一句话让女生犹豫的脚登时定在原地。
另外四个女生很快就追上赵允熙的身影，五个人一起离开了食堂。留下抱来果汁的女生像一尊僵硬的石膏，愣在原地，被四周涌来的视线看得越发缩紧了脖子，深垂着脸。
捏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才又小声而坚定地说：“一点都不脏的，我每天都洗。”
过了会儿，她抱起桌上的四瓶果汁，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食堂。
...
晴天丝毫没把那天和特优班一个同学的几句话放在心里，也不知道被拍了视频放到了校论坛上，又激起了一小波水花。
以前她从没把那些闲言闲语放在眼里。
那天要不是正好听到季朝两个字，也许她连耳朵都不会支一下。
室内篮球场。
季朝终于来学校了，还和人一起打篮球，看他跳得那么高，精神超好的样子，晴天就放心了。
这下应该不会无故旷课好几天了吧。
季朝每次投完篮，余光就会不自觉扫过观众席上的一个角落，某个长发遮掉大半张脸的人隐藏在吵闹的人群后面。偶尔在他回头的时候还会把脑袋缩下去，试图隐身起来。
季朝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
她以为这样就看不到了？
她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惹眼吗？
不止季朝被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搞得无语，唐亦风和高洋也忍不住在打球间隙朝那边扫一眼，就看到一颗真人版‘贞子’脑袋像偷粮食的地鼠似的，一会儿冒个头，一会儿冒个头。
唐亦风、高洋：“......”
更惹眼了！
要不是看朝哥冷着一张脸，打定了无视某人的主意，他们两又忍不住要起哄了。好在想起柳志效的‘威胁’，他们两才把嘴边蠢蠢欲动的骚话给咽了回去。
只是，让唐亦风和高洋没想到的是，第一名能做到这个份上！
连续三天！
这次不像以前正大光明跟踪，而是鬼鬼祟祟的，经常一个不留神，余光里就冒出一颗诡异的‘贞子’脑袋，像个幽魂一样跟在了季朝周围。
唐亦风和高洋快憋不住了，他们真的有一肚子的牢骚想发出来，结果转头一看，他们朝哥八风不动，稳如老狗，丝毫没有受那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影响。
唐亦风和高洋对视一眼，是他们修炼还不到家，瞧瞧朝哥，当大哥的果然不一样。
季朝.....季朝余光每次扫过那颗飘来飘去的脑袋，心脏就要用力地敲一下胸腔。
每当他脸色越发冷硬时，他耳朵尖就要烫上一分。
他的内心像住了一只急得转圈圈的蚂蚁，像是把他的心脏当成了土壤，想挖坑，想钻进去，就用那些带刺的触角不停踩下酥酥麻麻的痕迹，摸又摸不到，让人更加焦躁不耐。
季朝快烦死了。
不是警告过她，别来招惹了嘛！
该死！
昨天她还和那个小白脸在学校那个植物园外面亲密坐着谈情说爱呢！
“我去，又被拍到了，要说她和楚神没一腿我肯定不信！”
“她不是在追咱们朝哥嘛，怎么还和别的男人藕断丝连。”
“这可不是别的男人，是咱们诚英中最有魅力的男...”
砰！
更衣室内一声巨响砸下，顿时整个空间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瞄一眼大力关上衣柜门的季朝，季朝此时脸色黑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散发的气压暴躁骇人。
唐亦风伸脚踹了踹刚才八卦的两个男生，余光觑着季朝，骂道：“这么八卦不去当狗仔都可惜了，屁话比废话还多。”
季朝已经冷冷地走出更衣室了，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的恐怖气场。
唐亦风连忙喊一声朝哥跟了上去。
季朝站在出口处，观众席那边又响起一阵阵的尖叫声，他掀起眼皮，眸光犀利地从观众席上扫过，那颗鬼鬼祟祟的脑袋还是不在。
他忽然冷笑一声。
原来是和小白脸约会去了！
季朝恨恨地磨了磨牙，眼底竟然还有委屈一闪而逝，快得他自己都没察觉，眸光黑沉沉地吓得唐亦风本能地后退一步，原本要搭肩的手就这么缩了回去。
唐亦风冲高洋挑了挑眉毛：朝哥咋回事啊？
高洋动了动眉毛：生气了呗。
唐亦风：？？？为啥？
高洋：？？？因为那个第一名不喜欢他？
两人同时一头雾水，满脸困惑地皱了皱眉，可是朝哥前几天不都无视第一名了么。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
晴天刚和楚云骁交流了下这几天的‘见鬼’经验，鬼不是每天每个时刻都能撞见的。
但诚英中学的鬼还是不少，就晴天一天至少能看见个一两只游荡的鬼。
而楚云骁不知是不是‘眼睛开发’不够，即便晴天悄悄凑近跟他说了鬼的方向，楚云骁也看不见，即便是灰色影子都没有。
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两人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楚云骁只能发现一些阴煞气比较浓重的鬼。
听晴天说，那种鬼都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原本想让她带着去验证一下的楚云骁一下子就打消了念头。
因为，每次和晴天一起‘看’鬼，即便她很努力地装出淡定模样，楚云骁却一眼就看出她变得僵硬的身体，手指还会下意识抓紧手腕上一条手链。
楚云骁有些抱歉，心口更是紧了紧，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她苍白小巧的下巴上滑过，落在长发下瘦削单薄的肩头，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想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别怕的手，最终还是没能抬起来。
等那边无聊游荡的鬼不见了，晴天才小口呼出一口气，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楚云骁就算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恐怖的东西走了，他眼底不禁闪过一点笑意。
而晴天这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忽然起身，匆忙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楚云骁伸出手抓了一下，却在快碰上那一瞬间又犹豫着顿住了，晴天察觉到他动作，低头疑惑地问：“还有事吗？”
楚云骁嘴角动了动，笑了笑说：“没有了，本来...”
明知道她害怕，还要说继续讨论那些恐怖的鬼东西吗....
“本来想着和你交流一下几道数学竞赛题的，我最近可能太忙了，感觉刷数学竞赛的时候不太顺利。”
晴天哦了一声，“在教室也可以交流数学题。”
楚云骁眼神闪了一下，笑容愈发温润，专注地凝望她，嗓音清润道：“我还以为你在教室里不愿意和我多说话呢。”
“......”被说中了，晴天本能地有点点心虚，但是她可以嘴硬不承认，那别人就看不出她的尴尬。
“没有啊，偶尔说说题还是可以的，我们不是朋友嘛。”
“朋友吗？”楚云骁嘴角含笑地反问。
晴天一愣，下意识就回：“你觉得不是也....”
“原来我真的是你的朋友了啊，我还以为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呢。”楚云骁也不逗她了，这人脑子是直着长的，一点不经逗。
“朋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下次我打招呼，你可别再无视我了。”
“嗯。”
晴天嘴角也浅浅地飞上一点弧度，她以为自己笑得不明显，但看到这一幕的楚云骁却瞳孔一动，眼神都有点直愣愣的。
“那我先走了。”晴天刚一转身，忽然又听楚云骁问：“你是去找隔壁班的季朝吗？”
晴天倒是很实诚地点了点头。
楚云骁脸上的笑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勉强，他自己却没发现。
目送着晴天的身影消失，他藏在眼底的失落之色才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
这时候楚云骁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这份萌动的心意到底是什么。
很久之后的楚云骁回想起这个时候的自己，真恨不得穿回去抽自己两巴掌，做题是不是把脑子都做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