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循环

    又一个雨夜,谢慕望着窗外开始恍神,回顾自己似梦非梦的二十几年。

    如何通过二十年身价过亿,走上人生巅峰!

    八年前。

    那天风和日丽,午餐时间,谢慕所处的位置前后四方无人。

    孤儿院里被孤立的孤儿。

    谢慕坐在木凳上捧着一碗饭拿小勺往嘴里扒拉着。

    过路低龄人的鄙视,院长接待的大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她从来都是漠然置之。

    收不收养她都无所谓,只要今天饿不死就行。

    今天怎么也想不到有人会在自己身前停步,旁边的院长夫人当面对谢慕一顿论长道短。

    “这孩子好像有毛病,你看,见了你连笑都不笑,别人家的孩子还叔叔叔叔的叫得欢呢!你看,都十三岁的孩子了,也不想为自己争取争取!”

    院长夫人话音刚落,一群娃就跑来围着那位先生,有的甚至挡在谢慕前面,争着抢着要被领养的机会。

    “她还总是大半夜的自言自语,特别是暴雨天,孩子们都说她能看见鬼!”

    “四五岁的小孩嘛,能看到脏东西还情有可原,这么大个孩子了,连和你们的关系都搞不好。”

    院长夫人都这么说了,谢慕也没指望这位先生能带走自己,于是一手护着饭碗避开纷争,坐到一个静谧的角落,把剩下的半碗饭吃完。

    收拾回来,院长夫人那边也消停了,怎么也想不到,那天被选中的人竟是谢慕自己。

    那位先生,姓谢,谢慕回家后随他姓,一般都以他大名‘谢耀’直称。

    领养之后谢慕过上了孤儿院里那些人所向往的生活,奢侈的住所,大鱼大肉,洋货海鲜,还有她毕生所想所成的唱戏、耍枪、跆拳道,偶尔换个情调拉拉二胡。

    对于领养自己的谢先生,谢慕不排斥不疏远,高兴了还会叫他两声爸爸。

    日子一晃过了五年,说久不久,说长也不长,谢先生好像每天都很忙,有时接连几天还见不到他。

    那天谢先生跟往常一样和谢慕道别,谢慕等了很久,谢耀离开的日子比以往还久,等回来的就只有一堆物件和一张遗嘱。

    带来遗嘱和一堆物件的人很神秘,谢慕找不到,联系不上,这些东西甚至是以快递的形式出现在谢慕眼前。

    得知谢先生出事的消息后,谢先生的亲属家人纷纷起哄说‘谢耀肯定死了’

    谢慕同这些人一起聚餐时,阴脸一笑:“你们信就信吧~反正我不信。”

    谢先生遗嘱在先,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归谢慕一人所有。

    就算奈何不了谢慕,那群血亲们也誓不罢休,谢先生的姐姐为了这笔财产,早早的拉着自己的干儿子找谢慕提亲。

    谢慕可没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谢慕一肚子坏水,把大姑她干儿子送进去蹲几年不说,大姑同样跟着狠狠罚了一笔。

    拿了大姑家的赔款,谢慕乐呵了三年。

    之后的生活一晃而过,谢慕回过神,冰雨敲击落地窗发出的声响中谢慕听到了,雨说:再去看看遗嘱,谢先生有动向了……

    或许这就是谢耀选择谢慕的理由,能获取到很多种奇怪的提示以及指令。

    提示是雨水撞击所产生的,谢慕不会避讳,立刻行动,总之它们的每一个指令都会很有意义。

    找到谢耀的遗嘱时,已经旧得发黄的纸张上多了几行新的字迹,笔锋重的地方还有新鲜的墨点未干。

    谢耀是练过的,有他独有的字体,谢慕一眼就能辨人出来,是他写的无疑。

    ‘小宋啊,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再回来了!’

    小宋是谁?这是养父写给谁的?

    谢慕落笔:谢先生,你在哪儿啊?

    那边似乎看到了!

    对方起笔开始回应了!

    扭曲无力的墨迹缓缓圈出了‘哪儿’二字,在边上标注了‘危险’。

    谢慕刚想要写字,手里的纸片后面突然弹出五张黑色金属卡片,掉落在地,其中就有谢耀的名字。

    没管那些东西,回过头,谢慕非常着急地在纸上画着:谢先生,您在哪儿啊?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你告诉我!危险不要紧!

    不管谢慕再想要如何去追另一边的笔迹,始终相距甚远,她追不上。

    只剩谢慕独自把最后的留白填满,等着另一边哪怕出现些微一点流动的墨迹都好。

    直到窗外雷声响起,仍是等不来谢先生的回应,谢慕仿佛又回到了所有人都在起哄‘谢先生已故’的消息的那晚。

    像是久别多时短暂的重逢,再没有任何理由的消失在世界上,不去透露任何行迹的消失,再一次消失。

    “西城精神病院……西城精神病院……在那里……答案在那里……”一声雷暴将正在失神的谢慕唤醒。

    窗外电闪一刹,似在催促谢慕前往那个地方。

    外面的潺潺不断的有声音说:谢先生的能量体刚刚在那个地方出现过……

    雨点打在玻璃上,声音很快消失了。

    谢慕的住所在中城区富人区南部,赶去西城有一段距离。

    “这样的吗?”谢慕退回床边稍作调整,看来谢先生有下落了。

    放在大理石矮桌上的手机徒然响了,带着振动不断向桌角靠拢,谢慕拿起手机坐到一边的檀木矮凳上,瞅了一眼这个号码。

    刚刚激动的心情还真给这个人全扫干净了呢。

    接通,打开免提。

    这个人不管是说话甚至是呼吸都令谢慕不爽。

    只是早些天听说这人知道谢先生的一些事情,因此谢慕不惜抛下以前的戏班跳槽过来帮他办事,到现在谢慕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手机另一头很长一段杂音过了终于传来了人声,是个声音粗犷的家伙。

    “喂!谢慕啊!出来陪我喝个酒,我给你点钱怎么样?”

    电话那头好像喝醉了,很快一声无比娇媚的声音从后面拉近,她问:“谁啊?”

    程老板压低声气,回道:“一卖唱的。”

    接电话已经是赏脸了,谢慕弹了弹指甲,等他们俩咿咿呀呀说完,谢慕才道:“我说,程老板啊,这么久了,你看你请我我那一次去过,那么这次的回答跟上次一样,滚!”

    谢慕刚扔下手机,准备动身启程了。

    电话里头的程老板被谢慕刚刚的傲慢语气愕住了片刻,见谢慕没挂电话,瞬间急眼了,翻脸吼道:“你能不能搞清楚你现在的地位!你只是个打工的!你工资还想不想要啦?!”

    欧呦!

    刚刚挂断键谢慕按轻了点,电话一下没挂绝断。

    “工资啊,你是在跟我说你发的那点点工资吗?”谢慕一只手歪斜拿手机,一只手在衣柜里找了套得体的衣服。

    电话那头的程老板怀里搂的女人都被丢了出去,怒目瞪着手里的智能手机,吼叫:“你这是什么语气!”

    程老板发这么大脾气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谢慕毫不在意。

    她话里道出了一丝耻笑之意:“怎么?语气不好听啊,要不要我再讲得难听点?”

    瞥了一眼刚刚酒吧里路过的美女,程老板遏制住了怒气,大声解释道:“你依我的话,你的工资自然会有!”

    “程老板啊,不是我说,你是觉得我差你那点工资吗?”说完,谢慕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换衣服。

    电话里程老板恶狠狠地贴着话筒,在酒吧里失态的大吼:“你可别忘了,你老爹的下落!”

    谢慕:“哦?说到这,程老板呀,您倒是真知道还是在图我做乐子呀?”

    “你老爹!”程老板说着。

    谢慕换好衣服,十分淡定的骂了一声:“你知道个屁。”

    随后又立马冷静下来,呵呵一笑,谢慕道:“程老板,我们玩个大的!”

    “在我报警之前,你务必说出谢耀的下落,怎么样?”

    “你敢报警!!!”

    “我有什么不敢的?”谢慕挑了挑眉,这次真的挂断了电话。

    两个人的战争开始了。

    程老板说不过气不过是其次,谢慕要来掀自己的底是这才是最气的,他赶紧联系人去查谢慕的底,查她的住址。

    然而谢慕这边相当的安稳,一边收拾收拾准备进发西城精神病院,一边歪头夹着手机给警方提供信息。

    “非自愿的未成年有,朱慧慧,住址在东城区,刚刚给您的电话可以打通……”说着谢慕试了试工具柜里的收缩刀,之前这个柜子都是谢先生用的。

    谢慕刚来那段时间一到晚上嘎嘎不老实,翻窗出去吃顿烧烤对她来说都是小事。

    最后还是梨园戏班里的老师训了她几点,做父亲的大概是担心,他的卧室就在谢慕卧室旁边。

    而今有什么需要谢慕取用便是。

    “朱慧慧是被对方要挟,所以一直不敢……”谢慕被电话里的声音打断,她将收缩刀放进口袋里后,对电话里坚定地道:“我知道时间过去很久了,证据对方手里会有,朱慧慧手机肯定也有。”

    “好的!”

    汇报完手机一扔,谢慕回到自己的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本醒目的相册。

    相册封面有谢耀以为谢慕会喜欢的粉红独角兽水晶贴,里面是谢慕出孤儿院的五年,大部分都是跟谢耀一起的合照。

    相册里谢幕像是一只随着年龄逐渐被驯化的野马,开始几十张照片里只留下了谢慕狂奔时的幻影,剩下的都不过是一双半睁着显得很厌烦的桃花眼,要么撅着要么瘪着的花瓣唇。

    谢耀不管哪张,不管什么时刻,都特别耐心和蔼的对着镜头做笑脸。

    相册,塞进包里。

    拿走相册的同时,谢慕发现了刚刚落在脚边的那些黑色金属卡片。

    正面是九只眼睛连续圈成的一个环形,背面刻着几个金色小字:

    【姓名:谢耀

    本局阵营:破梦

    异能收录:(1)审判(2)猫头鹰】

    不理解谢先生这是在跟自己表达什么。

    还有小宋到底是谁,谁叫小宋?谢耀的亲生儿子?

    谢先生什么时候有亲生儿子了,谢慕怎么不知道?

    说不定小宋对谢先生来说很重要,那为什么遗产又没有落在他头上一份呢?

    算了,谢慕不打算想太多有关这个‘小宋’的问题,万一想着想着自己吃醋了怎么办?

    最后将谢耀留下的遗嘱什么的谢慕都带上了。

    谢慕没有驾照,家里没有请司机,所以谢慕只配打车。

    在玄关里打了个车到城西精神病院,一手打伞一手拿雨衣出门,举着伞在雨中等了将近三个小时。

    打车软件不知发了多少张补贴劵到谢慕的账户,终于有司机师傅接单了。

    【司机齐师傅已到达约定地点】

    谢慕收了雨伞坐进车里,扫了眼车内,出于对司机齐师傅的好奇,谢慕眼睛情不自禁地悄悄撇了一眼后视镜。

    看清了齐师傅的相貌,在谢慕的审美观中说得上是中等偏上的那款,黑发微卷蓬松,五官俊秀深邃,挺白净的一个人,不过出来跑网约车可惜了。

    谢慕不爱打交道,只希望齐师傅能安全送到就行。

    “西城精神病院?”齐师傅多了句嘴:“你当真要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谢慕规规矩矩地坐在后排车座上,回问司机师傅:“有什么不妥吗?”

    话说回来,到现在谢慕还不知西城精神病院长什么个样呢。

    “那地方,相当危险,一般人可不能去啊。”

    齐师傅说得玄乎,跟在自顾自的讲相声似的。

    谢慕偏了偏脑袋:“您好像说书很专业呢。”

    “那是!咱八方邻里都说我说书说得好!”

    在谢慕眼里压根没个什么人情世故,她单刀直入:“我刚刚上车的时候,你好像没用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吧?”

    “咳咳,咳……不好意思哈,我,我注意点。”

    谢慕拿着手机搜了一圈有关‘西城精神病院’的问题,没有结果,没有答案,没有回复,里面只有衍生出的一个答案:

    ‘失乐院’,创立于1962年,创立人不明,投资人不明,创立地点不明……

    传言,这个地方可是教子无方之人骨肉的送葬地,怨气之重,敢入者,有去无回!

    里面死伤无数,没有健康活着出来的孩子,那些已故的孩童,在喊你陪他玩~

    -

    谢慕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手机里的网页卡在了[404]里。

    退出网页一看,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了!

    外面的雨小了,天也亮了。

    谢慕忙从后座上爬起来,检查了一遍背包,确认东西一样没少后她问司机师傅:“你开了一个晚上的车?”

    “西城有点远,咱是后半夜到的,没有一个晚上那么夸张。”说完司机师傅热心肠地递给了谢慕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他警醒道:“你真要进去啊,里面可危险得很!”

    不知塞了司机师傅多少钱的小费,谢慕推开门,轻轻嗯了一声。

    下车伞都没来得及打,换上雨衣穿过荒废长草的马路来到街对面的西城精神病院。

    枯白色的茅草里露出一半附着着大量铁锈的栅栏,受到磨损的石柱从中被遮去了大半,这些杂草似乎已经数年没人打理,嫩草从生,一堆又一堆堆在围墙边。

    仰头石制横匾上,‘西城’的‘城’土旁掉了,包裹字体的铁皮化成了灰土色。

    石柱上挂的竖牌已经老化变形,仍有些残渣顽固地钉在柱子上,铁门中间坠着一把大锁,尘封已久却无比坚韧顽固,撬锁进去有些费劲,谢慕默认此路不通。

    谢慕后退几步在围墙外扫了一眼,走栅栏不大可行毕竟茅草丛生,淌过去会被割出血。仰头看看,石柱上没有玻璃渣钉子之类的东西。

    从石柱上翻越比较好办!

    一步飞跃上钉着竖牌钉子的高度,轻轻一点凸出的锈钉使身体再度弹飞起来,上升一瞬双手勾住湿滑的石柱顶端,用力攀上去。

    当时谢慕冲人气去买的青蛙雨衣,现在这一套新云流水看来,多少带点毫无违和感的实力在里面。

    司机师傅先是目瞪口呆地看谢慕炫技翻墙,忽然垂死梦中惊坐起,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重点,争取能劝回这一位:“里面真的不是人能去的,危险得很!”

    “别管我了,回去给人说书去吧。”谢慕扔下一句转身。

    见谢慕又要动身了,司机师傅掏出各种理由大喊:“喂!你钱给多了!”

    对方根本不在乎给他的那点钱,她跳下了围墙,司机师傅再也看不到谢慕的身影,最终还是没能拉住谢慕的步伐。

    她进去了。

    进了院区的谢慕路过尘封已久的传达室,慢了几步,报纸糊的碎玻璃后面传来细微的电流声,谢慕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她眯了眯眼睛,没看清。

    迈步向前,凑近看。

    原来不过是一张出现在报纸排版里的黑白插图,画上的人谢慕没见过,五官清晰眼睛直视前方。

    突然,插图正脸一转,两眼直视谢慕。

    谢慕并未察觉,目光移到了另外一片玻璃上的,仅看过印墨完整的区域。

    一条对谢慕有效的十五年前的消息:知名慈善家谢耀一行人,失踪三十天后凭空出现在国际大厦正门。

    十五年前,那时候谢慕记不清自己在干什么,那段记忆一片漆黑。

    不过那次谢耀才失踪三十天,这次谢耀都走了三年了。

    三年!是个人不吃不喝早该饿死了吧?

    去了哪儿他也不说,干说危险!

    既然有点下落,那这谢慕做女儿的必须去捞啊!

    谢慕低头,不自禁地看向了刚刚的插图,插图上的脸又换了方向。

    标题大黑字:【西城精神病患者出逃(后面印刷出了问题,一片糊)】

    谢慕底下腰。

    插图刚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记得不是侧脸。

    就在谢慕蹙眉间,插图里面的脸动了。

    插图脸转正定格,直勾勾地瞪着谢慕,后者心里一阵毛;插图凝视谢慕几秒,向右带着死板不贴合的脚步声平移随后一格一格消失在插图里,只留下深黑纯粹的油印背景。

    谢慕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盯着眼前玻璃上的报纸。

    雨水透过避雨棚天花板的裂缝滴落在钢板上叮叮作响。

    沉重的敲击声连续响了八下,谢慕彻底从慌乱中醒来,整理好情绪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

    才走不远,更奇怪的事发生了,一把黑伞凌空倒挂在二楼楼道里。

    凝聚的雨水从雨帽落下,谢慕迟疑片刻,低声喃喃:“但你们不是说谢耀在里面吗?”

    咚——!

    精神病院副楼里传出一声巨响,声音与巨大水球坠落相符,就连这种水声中谢慕也能听出什么——这里。

    声音暗示着谢慕过去。

    副楼大门上封条被分成四段固执的悬在门板上。

    精神病院年代有些久远了,木板制的大门,推门时扭曲不平的门板发出声响,吱吱刺耳。

    木门是三片折叠的,门后就是副楼大厅。

    尽管大门开着,外面的光线始终无法突破大厅中的黑。

    掀下雨帽,谢慕从背包网纱里抽出一只手电,电钮摁两下调制强光反握。

    毕竟不是自家地盘,谢慕不大熟悉,每一步都走得慢。

    大厅边角都有密集脏乱的蛛网遍布,里面挂着兽骨、壁虎以及老鼠尸体。

    光柱晃过四周墙壁,一间办公室门口有老式的挂绳开关。

    这种开关以往都是用来控制电灯的,谢慕在陪同谢耀住乡期间见过,被人安置在门口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个黑色的节点里撂下一条结实的小绳,轻轻一拉绳灯就开了。

    悬在大厅正中的灯泡忽闪忽闪,过了一会儿才接电正常。

    具有年代感的钨丝灯泡,给新世纪的孩子带来无限光明。

    又在大厅天花板上,一把倒黑伞明显地向谢慕这个方向倾斜。谢慕正走过去看,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拉绳开关的声音。哒!

    灯被人关了,谢慕眼前黑了大片。

    她迅速回头看向办公室的方向,又一把黑伞悬在办公室门口,这次是正的。

    盯了几秒办公室门口的黑伞,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时黑暗中传来清脆的脚步。

    哒哒哒……

    是皮鞋,声音就停在她身后。

    谢慕再转身,一把正的黑伞停在她眼前,只是一把伞,没有人。

    刹那,谢慕注意到了什么——强光手电的光柱直接从黑伞里穿过,在墙上投下一枚完整的圆。

    黑伞没有影子!

    哒哒哒哒哒……

    更多的脚步围住了谢慕,等她转身时,周围全是正的黑伞!

    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逼到谢慕心脏猝停倒下。

    “谢慕,醒一醒,西城精神病院到了!”

    谢慕这次习惯性看表,石英表秒针不停转,时针分针:八点五十八分。

    犹如噩梦初醒,从中的真实感让谢慕陷入极度的恐慌只中,转眼看向窗外,小雨,天亮了!

    一切都雷同。

    她不知是梦是实,谢慕有些茫然的问司机师傅:“我刚刚是不是到里面去了?”

    “啊?没有,你刚刚一直在睡觉啊~刚醒而已!”司机师傅拿着豆浆吸了两口,又给谢慕递过去了一个包子一杯豆浆。

    多少感觉是有点饿,谢慕接过吃的,道谢后吃完了包子吮着豆浆。

    视线不住的在车里扫荡,不久便停在了自己好像是刚才穿过的雨衣上面。

    雨衣还是谢慕之前叠的样子,绿豆色的防水布里包着明显的水珠,顺手一摸湿润冰凉,水渍很快被肌肤吸收。

    这雨衣,按常理,谢慕根本没动过啊。

    怎么可能是湿的?

    到现在,谢慕脑子里还清晰的记得当时被黑伞围住之后眼前一片漆黑,再就是窒息感,都跟经历过一样。

    终究是胆怯占了上风,她打算安定几个月后再来看看,便对司机师傅道:“送我回去!”

    “这才对撒,里面危险得很!”齐师傅又强调了一遍。

    回到家,家里的保姆这几天请假,谢慕一人在家平静了一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泡咖啡,不管干什么都是一个人,最后就是入睡。

    再次睁眼,谢慕有回到了齐师傅的网约车上。

    “呦,醒啦?我正好买早餐回来。”齐师傅拎着早餐,才一步从车外跨到主驾。

    谢慕猛地坐起,看表,八点四十三!

    天亮了,外面小雨。

    齐师傅的一个豆浆和包子。

    她怎么又回来了!
新书推荐: 病弱首辅的锦鲤妻 阿姨比我大了十五岁 路人,但是全员白月光 宠妾灭妻?侯门主母她改嫁权臣 无敌赘婿:只想咸鱼的我被迫营业 我在甄嬛传里无限循环 贬妻为妾?和离高嫁气死前夫 直播:造世书 异界攻略计划 和离后:与前夫活成对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