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回到了现实世界之后，狠狠地点了一桌子外卖，用来弥补自己在帝国只能喝营养液空虚的胃。
“这烤鸭烤的真酥脆呀。”夏夕嘟嘟囔囔地说：“你沾点真的甜面酱卷饼吃。真的是人间美味。”
夏夕对面坐着她的饭搭子汉堡，正伸长着舌头从桌上叼薯条吃。
“还是这里好。不用天天跟你喝营养液，还能出来随意走动。天天呆在你的识海里闷死了。”汉堡抱怨地说。
夏夕笑着说：“你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没感觉自己的异能提升吗？”
汉堡埋头苦吃，头也不抬地说：“感觉到了，可那有什么用？还不如一口吃的来的实在。
说得对呀，不愧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她的异兽，说话风格都这么像她。
夏夕又问了：“你觉得哪个世界更好？”
汉堡吃饭的脑袋顿住，抬起头说：“你是说对我而言，还是对你而言？”
夏夕：“有什么区别吗？”
汉堡：“当然有了，对我来说，这里更好，对你来说就不一定了。”
夏夕：“这是什么意思？”
汉堡笑了笑，夏夕竟然从它那张青蛙脸上看出了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来：“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哪个世界对你更好呢？”
？？？
居然说出了惠子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异种居然也有这种智慧了！
夏夕感慨地说：“真的是个新时代了啊……”
汉堡埋头苦吃，早已习惯夏夕时不时地发一些它听不懂的疯。
***
那日和段延聊过之后，夏夕还真的查询了一下布拉邦这个国家。
这个总人口不超过一百万的国家，坐落在欧亚大陆的中间，紧邻两个大国，如今处在联邦政府亚洲区的管辖范围。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事，意味着她和段延不需要跨区打报告，只需要找理由去就行了，省下了许多麻烦的行政审批流程。
可一连几天，段延都没有动静，连人影都不见。
夏夕实在等不及了，终于在今天，挑了个段延上班的时候，堵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夏夕做贼一般悄声说：“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查什么真相吗？怎么转眼就不见人了？你半路撂挑子这可不厚道啊！”
段延似笑非笑地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夏夕顿了一下说：“呃······也不是，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这么久没有动静。”
段延把夏夕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才开始说起了他的打算：“虽然说布拉邦也属于亚洲区的管辖范围，可目前特情处还没有接到任何关于那个区域的任务。我们暂时还没办法去，只能等。”
夏夕皱了皱眉说：“你不能直接开个空间漩涡，我们自己去吗？”
段延失笑：“你是不是从没有仔细看过国安局的员工手册？”
夏夕：······
“你说这个做什么？”夏夕有些不好意思地反驳道：“我有没有看过员工手册和我们去干的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段延认真地说：“国安局对异能者的活动范围是有监测的，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没有任何理由直接开空间漩涡传送到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么我会被系统判定为叛变，不到一个小时附近的异能者就会来抓我。”
夏夕皱了皱眉头说：“行动不太方便啊，没有其他办法吗？”
段延笑了笑说：“除非……那里需要我们。”
夏夕心领神会地问：“在什么情况下，会需要异能者支援呢？”
段延平静地说：“异种暴动。”
夏夕淡定地说：“那可真是个坏消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今天来找段延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夏夕心满意足地告辞了。
临走之前，夏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问：“你说，现在那个世界的你还存在吗？”
段延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
夏夕从段延的办公室门口出来，正好碰见冷锋，她笑嘻嘻地问：“你表情这么丑，被老大骂了？”
夏夕愣了愣，反应了一下才想起了眼前的人是她这个世界的队友。于是笑着说：“哪能啊，就是随便聊了两句。”
冷锋似乎不太相信一样说：“你等等我，我去给老大交个材料，我们一起去吃饭。”
夏夕笑着说：“好啊。”
三分钟后，冷锋推门而出，笑着招呼夏夕说：“走吧，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孟修竹先去占座位了。我们去刚好吃上。”
“那感情好啊。”夏夕笑着说：“今天中午有口福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冷锋唏嘘地对夏夕说：“听说你和队长去医院看异种抓捕对的林陌队长了？他还没醒吗？”
夏夕点了点头说：“是啊。”
冷锋长叹了一声说：“他还是个A级呢！异种数量多，进化快，真是让人看不到希望啊。”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夏夕没办法回答。
好在冷锋把话有圆了回来说：“但我们能战胜一切阻碍，胜利最终一定属于人类。”
夏夕跟着说了一句：“胜利属于人类。”
他们这才安心地往前走，夏夕心里默念这句话，有些嘲讽地想，与其说这是一种希望，还不如说是一种洗脑。洗脑让人无条件地服从支配，从而追求那缥缈的希望。
等他们走到食堂的时候，冷锋左右看了看，在右边的角落里看到了孟修竹的身影，然后拉着夏夕走了过去。
“你好啊，好久不见了。”夏夕率先打招呼。
孟修竹也僵硬地回复：“你好。”然后他补充说：“也没有很久吧，我们前天刚见过。”
夏夕顿了片刻，在帝国出生入死了半年多的她忘记了，现实世界其实才过去了两天而已。这种时间的流速让人恍惚。
于是夏夕笑着掩饰说：“确实是。你吃的什么？看起来不错。”
孟修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碗说：“炸带鱼，带鱼是变异种，没有刺，好吃。”
夏夕笑了下说：“好的，我试试看。”
吃饭的时候他们还聊了一些上次行动的事情，夏夕边听边敷衍的说几句话，心里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夏夕还问：“没有行动的时候你们一般在干什么？”
冷锋笑着说：“就和正常人一样，过自己的生活。”
夏夕吃惊的说：“这是可以的吗？”
冷锋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夏夕停顿了几秒说：“因为你已经有了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愿意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冷锋笑了笑说：“我懂你的意思了。那你想象中我们平时都是在做什么？”
夏夕想了想说：“在锻炼自己的异能？”
孟修竹闷闷地笑了一声。
夏夕奇怪地反问：“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孟修竹回过头来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异能越厉害，便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一步。所以我们对异能的感觉也很矛盾。而且大多数人也比较贪恋进化还没开始的时候。”
“遇到战争才知道和平的可贵。”冷锋下了结论结束了这次谈话。
夏夕不再多说，心里却不太好受。
******
回到家，夏夕和汉堡一人一蛙端坐在夏夕买了的巨大的鱼缸面前。夏夕好像在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夏夕自言自语说：“按道理来说，我现在应该对你下达一个指令，这样我才有机会弄清楚一切的真相。可是······”
夏夕犹豫着，没有说话。
汉堡难得通人性地问：“你在纠结什么？”
夏夕：“我不知道该不该做。”
汉堡：“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吗？“
夏夕长叹了一声说：“如果控制不住的话，非常严重。控制的住，比较严重。”
汉堡：“那就不做了。”
夏夕惆怅地说：“可不做的话，我就永远不知道真相了。”
汉堡：“不知道真相的后果很严重吗？”
夏夕倒吸一口冷气说：“那是相当严重。“
汉堡如同一个智者一样，平静地说：”那不就行了。“
反正她压根没得选，无非就是从烂和更烂里挑，两害相权取其轻。夏夕长叹了一声说：“汉堡，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汉堡兴奋地说：“什么事？”
夏夕冷静地说：“去一个地方，找一些你的伙伴，制造一场混乱。”
汉堡笑了：“搞事啊？我擅长！要多大的乱子？”
夏夕想了想说：“大概让十几万人流离失所，甚至丢掉性命的乱子？“
汉堡倒吸一口冷气说：“十几万人？那我得集结几万名异种了！啧啧，我没看错，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是个疯子。这就是你说的稍微不那么严重的事？那相当严重的事呢？你说说我听听。”
夏夕想了想说：“让这个世界毁灭？”
汉堡嫌弃地说：”你果然还是疯了。”
夏夕笑着问：“那你呢？能做到吗？”
汉堡牙疼地说：“嘶——不敢保证，只能说试试看吧。地点呢？”
夏夕：“布拉邦。”
汉堡：“时间上有要求吗？”
夏夕：“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