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千手柱间一路穿过大街小巷,欢快地和其他人打着招呼。

    他在训练场外面站了一会儿,看到两个小弟弟在二弟扉间的带领下认真练习着千手流派的体术。

    扉间时不时地怒吼把瓦间和板间吓得不轻,挥刀的动作越来越收缩,越来越不敢出手。

    柱间好笑地摇摇头。

    明明挨个小一岁,扉间就是特别成熟一些。不仅自己努力,还像个小大人一样,处处管着两个天真懵懂的弟弟们。

    省心是很省心啦!

    但是作为真正的大哥,反而失去了在弟弟们面前树立兄长威严的机会,真是太遗憾了。

    他有心进去指教一下,却在门口被家忍拦下。

    “少主,佛间大人让您过去。”

    “现在?过会儿可以吗?”他想先和弟弟们玩一会儿。

    家忍面露难色。

    “这……恐怕不太好吧。”

    也就柱间少爷敢对佛间大人如此随意了。换个人试试,只怕连回话的胆子都没有。

    好在柱间并没有让他为难,爽朗地哈哈一笑。

    “好啦好啦,我马上就去。本来还想教扉间练体术的……”

    家忍闻言微笑。这个好办!

    “今天三位少爷的训练,就请交给在下吧。一定不负您的重托!”

    “好啊!多谢了!”

    柱间高兴地挥手离去。

    家忍都是十里挑一经验丰富的青年忍者,有他来教,能少走不少弯句。

    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作为族长的佛间其实没有多少时间花在教导儿子们身上。

    自从妻子去世后,他一直忙于打理整个族群。一些原本不擅长的内务工作也全都落在了他的肩头。

    也许还有一丝愧疚。可正因为这份愧疚,他对孩子们的要求越发严厉。

    他坚信着,只要把四个孩子全部拉扯成人,就是对已故妻子的最大安慰。

    而长子柱间对比却颇有微词。

    “我回来了!”

    挂在门口的横隔灯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柱间放下拍拍它的手。

    屋里一片沉默,没有了以往那声温柔的欢迎回家。

    还是不习惯啊。

    和躲在阴影里守卫的家忍点点头,柱间欢快地进到屋里。父亲佛间正满面凝重地看着重金求来的地图。

    “来得正好。你来看看,从这条线路过去,是不是把握更大一些?”

    “哦哦哦,好的好的。”

    柱间放下身上的忍具袋,与父亲并行着一起研究行军的路线。

    他认真地比对着被标成不同颜色的路径,思考着互相的优劣点,以找出最合适的一条道路。

    虽然对于十二岁的忍者而言,他还缺乏很多经验。

    但佛间相信自己的儿子。

    柱间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成年忍者,潜力无穷。他在柱间身上看到了希望,终结这个让千手陷入纷争的时代的希望。

    为此,他愿意尽最大的力量培养树立他的自信和能力。

    ——就像他的母亲对他的期望那样。

    “从这条线走吧……最隐蔽,也最快速。只有最资深的采药人才知道。”

    “哦?这条路可不好走。就算是忍者,掉下去也找不回来尸体。”

    柱间选了一条最险峻的道路。佛间定睛一看,有些惊讶。那是一条悬崖上的小径,最窄的地方只有人的一只脚掌宽。忍者是可以用查克拉吸附在上面,但是这条路的关键问题在于高度。

    它在悬崖峭壁之上——狂风和高度带来的视觉压迫,足以让一个成年忍者在上面耗尽胆气。

    “嗯。所以我想试试。”

    柱间轻松地笑道。

    他耸耸肩,摊开手。

    “正因为路径最短,就算走到一半发现前路不可通行,也能及时下山换另一条道。可一旦成功了,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敌忍的背后出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说的有道理。

    佛间仔细审视着他的选择,思考良久,下令道:“我同意。但是你选的路,你得对大家负责。”

    “那是当然。我会亲自带队。这次的情报任务交给我吧!”

    柱间豪爽地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当,佛间感到很欣慰。

    看出问题不奇怪,有勇气承担问题,亦不奇怪。死在任务途中的忍者不计其数,最终能拿到众人面前充当上升资历的惟有结果。

    行百里者半九十。

    他只能为柱间铺垫到这里了。

    这样的机会,就算是精英忍者也会忍不住想尝试。柱间能以少年之资参与其中,已经是她作为父亲能提供的最大帮助。

    “我会给你配备最好的人手,他们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放手去干吧。但你必须明白,一旦你判断错误,他们的心中就永远地留下了你不堪重任的负面形象。这对于你以后继承族长之位有着严重的影响。”

    父亲的话语严厉中包含着一丝深重的期望。

    柱间听出来了,严肃地点头。

    “我明白的,父亲。请交给我吧。”

    刚刚表态完,他一改沉稳的模样,嬉皮笑脸地凑到桌上看任务的最终酬劳。

    “不过您还正是壮年呢,我可打不过你。族长之位要很多很多年以后才会让我上吧。”

    “臭小子!难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时候能打过我,我就得让你来当族长?!胆大包天!”

    “哎哟!别打人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希望您能长命百岁,我一辈子都不用当这个啥啥族长!天天要板着个脸,哪里都不能去玩,还不如不当。”

    “千!手!柱!间!”

    赶在父亲真动怒之前,柱间一边抱着脑袋东躲西藏,一边见缝插针地将刚才观察弟弟们训练的结果告诉了他。

    听到三个孩子已经很懂事的互相盯着训练,佛间的脸色阴转多云了。

    他抱着双臂,重重地从鼻子里喷出两股气。

    “你在扉间这个年纪的时候,皮得路过的人都恨不得抽你一树枝。你母亲天天跟在你后面跑,几乎做不了其他事。”

    “那还不是母亲大人爱护我嘛。”

    柱间从桌上摸了个面饼开始啃,神色忧郁。

    “要是扉间也和我一样,母亲大人也许就能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了。”

    “扉间要是和你一样,她更得少活几年!”

    刚说完,佛间就后悔了。这句话说得太重了。不会伤到这孩子的心了吧。他母亲死于难产,多次怀胎后的后遗症。

    明明是自己的错的……

    “唉。我的意思是如果扉间也能占据母亲大部分精力,她就不会再生新弟弟了。都是父亲你非要和宇智波田岛比。”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被当面戳穿是另一回事。

    佛间抹不开脸面,痛打了一顿柱间,消了气后,爷儿俩一起坐在回廊下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发呆。

    “我是对不起她。但宇智波田岛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如果你一直形单影只的,将来很容易被他们兄弟几个围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我的兄长,就是这样被羽衣杀掉的。以多打少,十几个大人堆死了他一个。他没能等到我长到足够帮他的年纪,早早就离开了人世。 ”

    “柱间,你要保持警惕,多和你的兄弟们商讨,不要单打独斗。一众人的力量,肯定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大。柱间,保护好你的弟弟们。”也保护好你自己。

    “是。”

    就这么呆了一会儿,佛间感觉屁股下面全是钉子,坐立不安的。

    这几句软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咳!你自己一个人玩吧。我先走了。”

    见父亲拍拍屁股就要跑,柱间一把拉住他,鼓起脸蛋。

    “还有呢。”

    “啥?”

    “那个住在佛堂里的人啊。一天就一个面饼,能走动的范围不超过一个小院子。都快缩成一团了。差不多可以放出来了吧。”

    “你在想什么!他可是敌人!让他活着就算是仁慈了。”

    佛间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再给这家伙两巴掌。

    这狗东西正经不了多久,就原形毕露。

    族长的位置果然不能轻易交给他。

    扉间是吧,能带着弟弟们一起训练,是个性格沉稳的好孩子。他再努把力,多活几年,把二子也培养起来。不然等他死后,就真没人管得住这家伙了。

    柱间抱着头,不服气地反驳:“能有五年过去,都没出过门的敌人?断了条腿,全身上下烧伤,走一步喘三口气的家伙要怎么做才能对身强体壮的千手造成威胁?一个小孩子都能放倒他了。”

    “不是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大后方?堆放粮草的地方是重中之重!任何出现在那里的陌生人全部是敌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那次是志村负责看守的,他们犯下的错误,说不定烧到了随队的流民。他们最后连死在战场上的同袍都没收尸,就灰溜溜地离开了。哪儿还顾得上其他?”

    “你以为都和羽衣一样财大气粗养得起流民炮灰吗!志村是有错,但是他们牺牲的人数也不少。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以后不要当着面说。”

    柱间恍然大悟。

    “哦!背地里说就没关系了是吧。”

    砰!

    回应他的又是一记老拳。

    佛间气冲冲地从家里离开,不想再和长子辩论。

    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他接过护卫忍递来的披风,随手搭在肩膀上。思忖了一下,转道前去佛堂。

    “先去给佛祖上三炷香吧。”

    他需要一点心灵上的安慰。

    来到佛堂后,护卫忍留在门外,佛间独自一人进去。

    在佛前敬礼后,他来到了一旁摆放的供桌前,上面摆满了曾为了家族而战死的族人牌位。

    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将点燃的香插到香炉里。

    静立了一会儿后,他又转到后院。

    后院的正中间有一棵参天大树。他的妻子就埋在这里。

    佛间盘膝坐到树下,对着树干静默不语。只有风拂过树冠发出的簌簌声,以及扫帚扫地的沙沙声。

    他回过头,目光暗沉地盯着那个五年如一日,一直勤勤恳恳扫除灰尘落叶的佝偻身影。

    柱间的观察没有错。

    这人的确已经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别说身强体壮的千手忍者,就算是扉间那种小孩子,也能轻轻松松地把他按到地上。

    这点,他早已确认过。

    但不可放松!

    这人出现的时机和地点太可疑了!

    偏偏又全身烧伤,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能在千手的大后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又刚好经历了一场火烧粮草活了下来,怎么想都极其可疑。

    不排除是志村的问题。

    他们能力不够,是造成那次战退失败的主要因素。

    但千手没有凡事都怪罪别人的不良习惯。比起不可控的外族盟友,佛间更愿意从自身寻找没有做好的疏漏。

    首先是人员之间不熟悉,派去的千手忍者与志村忍者不能协调共处,导致了一片慌乱之中又被偷袭了一波。

    其次是识人不明,结盟之前应当更加严厉地审查对方的资格。血浓于水啊,外族的就是不可靠!

    最后,他才应该对最后的爆炸负起责任。

    ——出现在现场的,除了千手和志村,还有宇智波……要不是他引爆自身,在场的忍者不可能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全死了,无论是志村,还是千手,全都死于一个宇智波的自爆。

    等他赶到,只有被烧成灰的粮食,和散落成块的肢体血肉。

    他族人的生命,他族群的信誉,全都被那次突袭付之一炬。

    猿飞从此对他们有了隔阂,志村更是嚣张地放话出去森之千手不过尔尔。

    从那之后,连一些浪忍都敢口头嘲讽他们了。

    为了挽回信誉,他只能不断地接取高难度的任务,以挽回族群的声望。

    千手的形象又树立了起来,而他的孩子们也失去了母亲。

    可恶!

    要不是他们玩忽职守……

    佛间握紧双拳,重重打在膝盖上。

    在他眼角余光中,一只盛满清水的木杯被放到了旁边。

    至今没取下过绷带的怪人平和地向他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继续去扫那永远扫不干净的夯土地面。

    “你不想家吗?你没有值得怀念的家人们吗?”

    佛间问道。

    绷带人抬起头,望着枝繁叶茂的古树,露出脖子上斑驳交叠的烧伤痕迹。

    岁月的痕迹让古树更加沧桑,却掩盖不住它的美丽——那么茂盛的枝叶,一片叠一片,偶尔露出的几条缝隙,也透射出点点晕染的光斑。

    在千手的家园中,四季似乎永恒地定格在了春季。

    不管外面的寒风多么呼号,这里始终是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

    “我没有家人了。”

    尽管嗓子嘶哑,佛间听懂了他潜在的含义。

    不管有没有,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了。

    当年他只在血肉堆里扒拉出了半片染血的团扇族徽。据后续分类辨别,发起自杀式攻击的宇智波忍者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等现场的大火被扑灭后,才在几具尸体下发现了尚存一息的此人。

    衣服头发都被烧融了,甚至皮肉都和上面的尸体化在了一起。医疗忍者花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把黏成一堆的尸体分开。

    能救回来简直是个奇迹。

    而这个奇迹,不是千手的奇迹。

    他一醒来,睁开眼。佛间就能从那冰一样的眼神中看出,这不是他认识的人。

    这么多年的禁闭生活过去了,再冷漠的人也不得不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绷带人的气质日趋平和,甚至能给翻墙过来的小孩子做几个粗陋的草编手工物。

    以往朝他身上丢石头的熊孩子们也慢慢接受了他的存在,甚至像柱间这样心大的,居然已经认为可以接纳他融入千手了。

    荒唐!笑话!

    只要他千手佛间一日在,就决不允许来历不明的家伙危害千手一族。

    “你到底是谁?”

    绷带人迟钝地转过身子,佝偻着背靠在扫帚的竹柄上。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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