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越当然识字，身为一个顺利初中毕业的少年，虽然学习成绩一直拉胯，可识字写字没问题，可凌越那一手字实在拿不出手，说是狗爬都抬举他，扔一把米在纸上，写出来的字恐怕都比他的字好看。
写得丑就算了，更重要的是正常人都很难认出他那些堆积在一块的线条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就算他认真写出来，别人估计也是看不懂的。
就别为难自己顺便也为难别人了。
凌紫葳明白凌越的意思之后，也是哭笑不得。说起来，上辈子跟凌越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甚至在他陪着她一起外出打工之后，交流也并不多，所以她还真不知道凌越的字能丑成什么样。
帮常奶奶写好信之后，常奶奶这边还没说什么呢，“好人卡”系统就先冒了出来。
【恭喜你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善举，获得善意积分5】
善意积分？
凌紫葳一边面色自然地将写好的信纸装在常奶奶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里，一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所谓的善意积分出现之后，那空荡荡的灰色经验条就像是注入了活力一般，出现了一条绿莹莹的进度条。
也因为这进度条的出现，凌紫葳能清楚看到填满进度条需要10点所谓的善意积分。
“常奶奶，天气这么热，您出门不方便，这信就由我们帮您送去寄，好不好？”
轻言细语的凌紫葳话语间有着神奇的安抚能力，原本还心神不宁的常奶奶突然就镇静下来，“诶，那就麻烦葳葳还有越越了。”常奶奶也知道这样的天气出门确实很难受，她还想多活几年，给常武带孩子呢，肯定要保重自己。
“不过天气这么热，你们也别着急走，在奶奶家坐会儿，对了，午饭吃了吗，奶奶给你们做……”
“不用麻烦了，常奶奶，我还有事，今天就不留了，下次再来看您。”
——
长这么大，凌越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车，更是第一次来城里。
之前在镇子上读书，大部分时间都是走路过去，偶尔能蹭上村里的牛车或者拖拉机。
但这次跟着凌紫葳一路颠簸，甚至转了好几拨车才到达目的地，少年增长见识的同时，整个人就像是褪色了一般失去了精气神。
看着城里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少年心里满是忐忑和纠结，“葳葳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我不是说过吗？”
少年双眼茫然，最远就只去过镇子上的少年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完全无法寻找到家的痕迹。他只能默默往凌紫葳身边靠了靠，就像是浮萍在寻找最后的依靠。
凌紫葳也看到了凌越无精打采甚至有点惶恐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凌紫葳现在身上的钱并不多，离开家的时候被凌家大姑忽悠得只带了几身欢喜衣服，那时候她是真心以为凌家大姑是带她回老家暂住散心。再后来出去打工，她也曾经诚心实意认为苦口婆心的凌家大姑是为自己好。
虽然钱不多，但吃两顿简单的饭来说，还是没问题的。
“吃，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刚出车站，如今临城发展很是迅速，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当然也包括了各色吃食，有贵的也有便宜的，填饱肚子没问题。
就是凌紫葳当初离开临城太早，等到二十年后再回临城的时候，这里都已经拆迁重建，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临城有什么东西好吃，也早就在她的记忆里淡去。
凌越自认为没见识，也不知道能吃什么，但是这会儿已经夜色慢慢笼罩，路边的小食摊上馥郁的香气随着风飘过来，一个劲儿地往凌越鼻子里钻。
见凌越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面摊上，凌紫葳笑道：“吃辣吗？”
“吃！”
“时间太晚了，我看那边的烧烤不错，我们随便吃点？”
凌越摸着后脑勺，“嘿嘿”笑着。
“诶，姑娘，吃点啥，随便看看！”
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强壮汉子，天气热，只穿了一个白色的褂子，能够看清楚胳膊和肩膀上蓬勃的肌肉，往那一站，跟一堵墙似的。
能在这车站出门转弯的热闹地段摆开这么大的摊子，除了有点手艺之外，肯定也是有点门路的。
凌紫葳也是走近了才发现，这烧烤摊子可不小，除了两架烧烤用的架子车之外，摊子背后还摆开了一溜的桌椅板凳，跟其他摊子后面三五张的小桌子完全不是一个阵势。
而且此刻几乎桌子都坐满了，三五成群的客人吃着喝着，气氛十分热烈。更热烈的是空气中散发的烤肉和香料的气味，别说，把凌紫葳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虽然凌紫葳没养过孩子，但也知道凌越这个年纪的饭量，是不能用常理来估量的。
“老板先来20串羊肉，20串牛肉，20串五花，烤鱼两条……”
“姐，姐，等等，太多了太多了！”
凌紫葳没理凌越，在摊子上看了一眼，“老板，再加一个茄子，有面饼吗？”
老板笑着说，“来我这摊子上都是想吃肉的，这还第一次听到要吃面饼的？”
“面饼，年糕都可以。”凌紫葳笑盈盈地说，“烤出来也好吃的。”
“有机会试试。鸡腿鸡翅这些不要嘛？我这些都是特别腌制过的，味道很好，大家都知道！”
“好呀，都尝尝！”
“姐！”凌越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凌紫葳，“太多了，吃不了！”
老板的肉串都特别实诚，肉眼可见的大块肉整齐的串在签子上，饱满的油脂滴在火红的炭火上，滋滋冒着油烟，闻着就特别诱人。但凌越也从未想过，还能几十串几十串的这么吃烧烤。
这么大块的肉扒拉下来也有好大一盆了，还有烤鱼没算在里面呢！
“没事，吃不了打包，不会浪费。你怕浪费的话，就多吃点。”
“这不是多不多吃的问题！”
可这在凌紫葳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老板，有饮料吗？”她不喝酒，凌越还是未成年，肯定也不能喝酒。
“有，那边冰柜里，想喝什么自己拿。”
凌紫葳很自如地拿了两瓶冰可乐，吃烧烤喝冰可乐，也是别样的享受了。
凌越盯着面前的冰可乐发呆，刚从冰柜里拿出来遇上燥热的空气，玻璃瓶子上已经凝结出一层水雾，慢慢有水珠滑下，在瓶底沁出一圈水泽。
烤串他还有幸尝试过，可乐他是真没喝过，这看起来跟酱油一样的饮料是什么味道，他无法想象。
“葳葳姐。”
“别担心。”凌紫葳拿了两个杯子，直接给凌越倒了一杯可乐，“也别有压力，我心里有数。试试看，喜欢不喜欢，还有其他的选择，不习惯这个味道那边还有橙汁。”
“哦……”
老板手脚麻利，凌紫葳点的烤肉串很快陆续送了过来，凌越吃了第一口之后就再也没抬头，将自己刚刚的纠结完全抛在了脑后。
摊子很热闹，人潮涌动，入夜后更是客流如织，老板这摊子上已经没了空位，周围全是嘈杂的交谈声和笑声，充满了人声和生活的气息。
可这份热闹当中，似乎掺杂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诶，小姑娘，一个人啊！过来跟哥哥们说说话！”
要不是这声音有点远，凌紫葳都差点以为是在跟她说话了——上辈子外出打拼的时候，因为相貌太过出色也惹了不少麻烦。
“小妹妹别走啊！陪哥哥们玩一会儿呀！”
“小妹妹饿不饿，哥哥这里有好吃的哟！”
凌紫葳扭头看了一眼，几个喝高了的年轻人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女孩，嬉皮笑脸地不让人走。女孩年纪不大，为几个高大的年轻人围住，吓得脸色刷白，慌乱得哭了出来。
周围人也在议论纷纷。
“又是这几个人，每次喝点酒就在这里胡闹。”
“没人管管？”
“怎么管？你敢管？”
“哎，放在早几年，当街耍流氓都该被拖出去枪毙的！”
“你们小声点，那几个可不好惹。”
“是的嘞，听说都有什么来头，进过局子好几次，都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嘞！”
“什么来头，我就看到一堆乌七八糟的脑袋。”
“哎呀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把自己弄得跟山鸡一样，还不是跟那啥，从港城那边传过来的那啥电影有关？”
“是古惑仔嘞！”
“就是不学好！”
“……”
也就在此时，安静了一整天的“好人卡”系统再次出现在凌紫葳面前。
【随机任务：帮助无辜少女度过危机，逃脱小流氓的纠缠】
【任务奖励：20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