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龃龉难消,不欢而散

    从北海到雁都一路千沟万壑,待众人回到雁都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承和几人带着潋雪回烈火宫找医师,孟极径直回了朱颜。

    王妈妈和桩子返乡后,整个院子显得有些冷清,他收拾两身常服,准备动身去江都接苓胡,余光瞥见陆吾塞给他的东西,外面包了一只奇怪的布袋。

    孟极拎起来一看,是只袜子,里面藏了一颗鸽蛋大的福神石,这福神石产于海底,颜色如雨后初霁的天空,应是陆吾昨夜沉入海底绞杀乌蛟时去采的。

    那个情形冒这个险,真是病入膏肓…孟极摇摇头,把福神石放进贴身的内袋,出门朝江都而去。

    一路快马加鞭,到了江都,已是傍晚,孟极按照kyan苓胡传回朱颜的消息找到了孟家的客栈,进了门跟着丫鬟往里走,到了苓胡的厢房,却是空的。

    “苓胡姑娘和小姐去杜府接杜小姐了,晚上会来满月霜用晚膳,孟公子稍作歇息,也可四处转转。”丫鬟恭敬地退出去。

    孟极环顾厢房,正准备坐下,就被敲门声惊起,打开门一看,是锤子:

    “您再不来,掌柜可要急病了,这几日斗斗一封信也没回传,掌柜出门跟我交班盯着窗台,就怕是出了什么事儿。”锤子一见孟极,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孟极想到苓胡着急的脸,心里有些内疚,可北海此去凶险,斗斗没有往返的那个能耐。他回屋坐下,又想到了一去不回的金雁,那样天地难寻的一只神鸟,如今却下落不明。

    可斗斗,斗斗这几日去哪里了?孟极走到窗边吹了声哨子,不一会儿斗斗就来到了院里的小桥上。“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我不在,你不能来看看苓胡吗?”

    斗斗听言抖一抖身上的毛,红眉毛一竖,对着孟极一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两条腿也激动地在小桥上跺了两下,到最后干脆气呼呼地飞到孟极面前,竖着眉毛瞪着他唧唧叫个不停。

    “好了好了,北海凶险,我叫了你你也穿不过去,海妖一口就能把你囫囵个吃了,我也不想让你们担心的。”

    孟极拿手挡着脸,对着斗斗求饶:“你是不是又胖了?你再吃就快成球了。到时候只怕昆仑山你都飞不回去。”

    斗斗听见孟极的话,头一歪扭身扎进池子里叼起一条鱼,贴着他的脸挑衅地转了一圈就飞走了,“什么鸟脾气?”孟极擦擦脸上被鱼尾甩上的水,打算回去喝杯茶歇歇。

    这满月霜里茶倒是好茶,入口润滑清香,一口下去,感觉五脏六腑都暖了,他闭着眼睛靠在桌上慢慢品着茶,这几日连水都没好好喝过一口,吃饭也全是干粮,这样的好东西是梦里才有的了。

    正愣神之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苓胡冲了进来,门口还站了一个焦急万分的满满,你为何不传信回来?这句话跑到喉咙口。见他安然无恙,苓胡又咽回去了。只呆呆站在原地。

    烈火宫派去的几个都熟悉水性,但都是第一次去北屿跟鲛人打交道。知道她担心,孟极起身把苓胡揽进怀里,又给她把跑乱的头发理好:

    “北海巨浪,斗斗飞不进去没法带信,所幸大家都无碍,接下来还有事情得劳烦你。”

    “孟宫主…陆吾,陆吾回来了吗?他受伤没有呀?”

    门外一对圆圆的眼睛不住地往里探,满满见厢房里只有孟极,心里一下充满了担忧。苓胡这才反应过来门口还有人,马上从孟极怀里挣了出来。

    孟极听见问话,连忙掏出内袋的礼物招呼满满进屋,“他还需几日,但没有受伤,只有一些小事要处理。这是他给你的礼物,叫我提前带回来。”

    满满接过袋子,发现是她的袜子,不是给他换了香袋了吗?怎么还带着这个…被孟极和苓胡看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颗晶莹透亮的蓝色宝石滚落在她的手心,“没有信吗?”满满有些失望,这宝石虽美,但如果能有只字片语被带回来,却更珍贵。

    “这是北海的福神石,传说它能保佑出海的人平安归来,故取名“福神石”,得潜入海底搜寻才可得,所以良兹很少得见。”

    孟极见她有些失望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这可是他在斩杀海妖之时,潜入海底为你寻的,除了你,我们可都没有呢。”

    满满听言,有些欢喜又紧张的把石头收进袋子里贴身收好:“我要把它穿在绳子上,日日都戴着!”

    “小姐说晚膳备好了,请各位移步前厅用饭。”丫鬟在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几人跟着往前厅走。

    “今日倒赶巧,把这馋嘴猫儿从家里接出来,又正好遇上孟宫主回来,就算我们都沾了给孟宫主接风的光了。”

    舒桐见满满神情复杂,孟极又只身回来,忙拉她挨着自己坐下。

    孟槐见人已到齐,便起身给大家倒酒。这是新出的梅酿,他命人刚化雪就起了出来,满满见他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赶紧拿起来抿了一口,酒香混合梅香扑鼻,像有一支梅花开在眼前一般沁人心脾。

    喝了清香的梅酒,对着一桌的好菜。满满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旁边的几人心思也并不在菜肴上,都盯着刚从北海回来的孟极。端着碗好不容易能大快朵颐的孟极见众人都有些好奇,只能把乌蛟和九烛巨鼋的事大致说了说,

    “北屿的幼子现如今在烈火宫疗伤,应无大碍,但受了惊,需静养些时日。”孟极干脆对孟家兄妹和盘托出。

    “若有些缺的灵药,我们有的,都可立即送去。”孟槐笑着举杯,“满满过完年要不要同我们一道回雁都,见见小鲛人?”

    苓胡听完孟槐的发言,突然觉得手臂一紧,见有人已经搂住她的袖子,满脸哀求。

    “好好好!师父去同你母亲说,过完年,便来接你去雁都。只是…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明日我便要回雁都了。不过半月,师父就来接你好不好?”

    苓胡握住满满的手,陆吾没回来,师父刚到也要走。可眼前的形势也只能这样,满满叹口气,答应了下来。饭罢,苓胡提前带满满回了房,说有礼物给她,留另外三人继续在雅间说话。

    回到房里,她就提前收到了苓胡准备的新年礼物:师父拿出来一个精美的首饰盒,盒子有上下两层,上层是给自己的珊瑚手玔,下一层是给母亲的珊簪子。苓胡打开给满满看过后便合上盒子,交到她手里。

    两人一路说着话上了马车,一直送到了杜府门口,看着满满捧着盒子进去,苓胡才安心离去。

    “这么听下来,北屿的事情还是有些蹊跷。冰夷和吞极蟾蜍居然都受了重伤。”

    舒桐听完孟极的话,也有些疑惑。

    “是否有蹊跷等陆员外回来便知道了。”孟槐喝了一口饭后清口的茶。

    东山岛的森林郁郁葱葱,陆吾跟着仁霜,爬了半天,才到了一个被杂草掩埋的密道口,仁霜熟门熟路打开门带他走了进去。吞极蟾蜍先听见动静出来查看,见到陆吾,便松了一口气。

    “你怎的这么多年修炼,这个皮囊也没变好看些?”陆吾见他无事,心里轻松不少,开始笑话吞极。

    “我本来就是个□□。还要化作个英俊少年郎不成?”吞极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他多年以来化形都是个胖胖的中年人模样,早已习以为常。

    在里面的泷姬看见仁霜立刻跪下行礼:“月神…”仁霜连忙扶她起来,在密室里坐下。

    陆吾环顾四周,这里的密道窄长,密室里也很简陋,只一套木桌椅,旁边堆了些稻草杂物。却未见冰夷身影,只能自己问起来。“冰夷现在何处?伤势严重吗?”

    吞极赶忙上前解释:“岛上还有一个沉冰池,他受了重伤无法化形,在里面闭关疗伤,我这就带你去。”陆吾一听见冰夷重伤,快步跟上吞极一道走了出去。

    “泷姬,我们昨日斩杀了乌蛟,也封印了巨鼋,我还是不解,水牢里其他的海妖不乏有比乌蛟厉害的。怎么偏他跑了出来,还搅出这么大的风波?”

    “乌蛟…乌蛟是被叔父放出来的。应该是从姐姐那里夺了灵海狱的钥匙。”泷姬有些欲言又止,仁霜印证了心里的疑惑反倒冷静下来。私放海妖这样的死罪也敢犯,此举想达到的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前些日子父君身体抱恙,我和瑞姬去病床前侍奉,谁知……才没几日,就出了事。”泷姬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仁霜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接着往下说,后面的事跟她预料的一样,被先放出来的是钩蛇,岸边的渔民和灵海狱的军队很快就被钩蛇尽数绞杀,这样就引出了冰夷前去镇压。

    冰夷带兵与钩蛇在海中交战整整两日后,体力不支,灵力几乎耗尽。就在此刻,乌蛟却突然现世,意图打开灵海狱,放出所有海妖和被封印的黑鳞鲛人。泷姬瑞姬眼见瞒不住了,只能禀报父君,此刻北屿国主已重病,心知时日无多,便决定与乌蛟玉石俱焚。

    “父君假意邀请乌蛟来殿商议灵海狱一事。待它入殿后便用无妄之火点燃了整座鲛珠殿,想与它同归于尽,月神,您见过海上的大火吗?黑云压了好几日的北海,却在那一日被照的亮如白昼,乌蛟却不知怎么从上了锁的大殿逃了出去。”

    泷姬说到此处,掩面痛哭起来。看着眼前苍白瘦弱的少女,仁霜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我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灵力才封印住剩下的海妖。等到水底的时候,封印虽未动,黑鲛上层封印的巨鼋已挣脱锁链逃窜了。我…我母亲,留书于我,自燃于鲛珠殿门口,化做一坛长生蜡,信中命我拿这坛长生蜡去加固黑鲛封印。”

    仁霜听闻鲛后自燃,心底也大为震动,那位温柔善良的鲛后,曾与她有数面之缘,也救过无数落水渔民,被渔民敬为“海神。”

    后来的事情她不说仁霜也知道了,能从乌蛟嘴下逃生来到东山岛,必是吞极□□的功劳。

    说完北屿近日的浩劫,泷姬突然起身跪下,额头伏地:

    “此次能脱身,除了吞极相助。还多亏了月神的坐骑金雁。与乌蛟纠缠为我们争取时间,最后更是冲入乌蛟口腹之中,使它疼痛难忍坠入海中,我们才得以生还。”

    金雁伴仁霜已数百年,是母神传给她的坐骑,它驮过上下三代的月神,数千年来跟随月神上阵杀敌,多次为神君引路,立下了不世之功。虽已预料到金雁有不测。但噩耗传入耳中,她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月神大恩…泷姬愿以死相报,北屿如今生灵涂炭,族人死伤过半,还请月神施恩,重修灵海狱和鲛珠殿。”泷姬突然不起身,只伏在地上。

    仁霜上前扶她起来:

    “自有神军会来协助你们重修宫殿和海狱,鲛人看守海妖多年,说起来还是我要谢谢你们。冰夷现在何处?他们迟迟未归,不如你带我去寻?”

    泷姬起身,提灯带仁霜出密道前往神冰池,“你和冰夷,倒是情重,待鲛珠殿修好,你们便把亲事办了吧,我和皓因都来讨一碗喜酒喝。”

    知道仁霜是在逗自己开心,泷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月神和陆吾上神的婚期,才是快了吧,刚才心慌意乱都忘了向陆吾上神行礼。说起来,仙界也好久没有这样的喜事啦。”

    什么喜事…不过是天界祖师们和自己一厢情愿酿成的错事罢了…仁霜苦笑着往上走。

    上了台阶没几步两人就到了神冰池旁,见陆吾盘腿坐在池边,正运用灵力给冰夷治伤。两人便坐到吞极身旁,安静等待。

    “月神,你还没回答我呢。昆仑山何时办你和陆吾上神的大婚?我听说陆吾上神还专门新修了一座水晶宫呢。”

    泷姬完全看不见身旁吞极示意她停嘴的眼神,满心期待地看着仁霜。吞极咽了咽口水,只能亲自上阵了:“老夫听说,陆吾上神的那只灵狐,现如今下凡渡劫了?”

    “吞极倒是好灵通的消息。”

    仁霜还是淡淡的,她于鲛人一族恩德如山。她们除了期待她的大婚,也在期待着自己的恩人能借着这桩婚事竿头再上,令她们高枕无忧。

    “灵狐渡劫完,上神心愿就了了。届时定会给仙界和月神一个交代。”吞极看着她不动声色的脸,斟酌再三才接了这句话。

    “交代?交代就是皓因这百年来都力劝我和灵狐平娶,现下只怕就算我肯了,他都不答应。”仁霜坐在石阶上,把头发绕在手上一圈又一圈,缠不住了再松开。

    吞极摸摸下巴上的胡子,一时间也有些语塞。陆吾的脾气他知道,两边都是战神,他还是不乱说话为好。

    “平娶?月神缘何要与一灵狐平娶?就算都是神族,也有品级不同,陆吾上神还真是乱来。况且这九尾狐,生在涂山氏是灵狐,生在别的地方和山里,便只能算个妖。”

    泷姬为仁霜愤愤不平,语气越来越激烈。

    仁霜听言却轻笑出声:“怎么是妖狐?你敢这么说他的心尖尖儿,当心他要了你的命。”

    什么狐媚东西,还想跟月神并肩,真是蚍蜉撼树!泷姬正准备张口打抱不平,就被吞极牢牢按住了肩头。

    “好久不见啊,泷姬,想不到你父君多年谨言慎行。如今这年幼的小女儿,倒对我昆仑山之事,指手画脚起来了。”

    听见是陆吾的声音。三人立刻回头。此时的冰夷已经大好,靠在池边休息。陆吾冷着一张脸站在他们身后。

    “拜见上神,是泷姬失言了。”泷姬起身行礼不敢抬头。

    罢了,冰夷的伤已大好,他们在东山岛再休养些时日,待元气恢复,休整完毕。便可去雁都接回潋雪。自己又何必在此处跟一个年纪尚小的皇姬置气。陆吾不愿多言,只身往山下走去。

    吞极忙跟上去劝慰:“她刚失了双亲,说话有些失了智,你便不要同她计较了。”

    陆吾心下虽有不快,却也不想此时发难,只交代吞极:“你若得空,帮我寻一串火焰珠吧,届时交给冰夷带给我。”

    吞极满口答应,不再多问,与泷姬一同在岸边送二人上船。待船行渐远,泷姬还是忍不住发问:

    “吞极长老,缘何那只灵狐能和月神平娶还心有不甘?陆吾上神也太纵着她了吧,一只九尾狐罢了…”

    “冰夷按理来说,也只是灵兽罢了,您贵为鲛族皇姬,为何偏偏非他不可呢?世间万事都有章法,唯有情爱,从无道理可说啊。”吞极说完不再多言,只安静朝岛上走去。

    钦原见上船的二人脸色都不好看,心下暗叫倒霉,只埋头开船,飞快的驶出了北海,

    见陆吾一言不发对着海面发呆,仁霜还是走上前去出言安慰:“泷姬刚经历完人间至悲,今日失言…”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陆吾转过身对着她那张阴沉的脸:

    “失言?仁霜姑娘自己说了甚怕是转头就忘了吧?”

    仁霜一时之间心虚羞愤交加在一起,不再说话。转身去了甲板,不一会儿,青雁飞来,她上了坐骑便腾云而去,再没说过半个字。

    看着船头掉转,往回雁都的方向驶去,陆吾才转身回船舱躺下,站在身后的钦原此刻才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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