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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

    数学考完后,全国甲卷直接上了微博难度热搜榜第一,三四个小时后依然居高不下。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次的题目,班级群从考完那一刻起已经炸开了锅,不少人都表示时间根本不够,难度堪比升天渡劫,哀怨声连连。

    但在知道就连江清辞最后一道附加题都没写完时,大伙都相继松了一口气。

    人家做不完那叫情有可原,毕竟脑容量有限,大家也能理解;但要是大学霸都做不完,那就真的是题型太难,根本不是人家做不做得慢的问题了。

    江清辞晚上回家对着答案预估了一下数学分,除了最后一道附加题和前面一道大题写错之外,基本上都是对的。

    但那个答案也不准确,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标准答案,只是盲目算着自己的分数,一步步靠近那个目标院校,看着央美去年最低的录取分数线,陷入了沉思。

    所有人都认为江清辞泰然自若,对于一切事物得心应手,没有害怕的东西,就连想考大学也早该是囊中之物;就算不是,他们也会认为国内还有江清辞想上又上不了的学校吗?那分数线一摆,多少人学校抢着要都不知道。

    但他也会害怕,害怕自己考不上心仪的大学,害怕考不上央美,尽管艺考的分数线已经符合标准,尽管前面的笔试面试已经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但他还是会因为做错一道题,丢掉几十分而感到无比心慌。

    在高考放假的那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昼夜不分的在刷题,给自己源源不断的施加压力,让自己保证在死答案的数学题下尽量拿满分,尽量一道题都不做错,这样的话,即使别的卷面难度高,丢分多,也可以平均一下,起码损失不会太惨。

    但没想到,今年数学的高考题比他刷以往的全国卷都难,甚至写到最后越发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计划的做题留检查卷面的时间都被打乱,最后一道题写的手忙脚乱最终还是没写完,这让他很挫败。

    下午考完本来想去找安洛还伞,下楼去她们考场才发现,空无一人的教室已经看不见任何一人的身影了,她已经走了。

    他失落地拿着伞走出学校,一路上脑海都是最后那道题的算法,直至回到家门口那一秒,那个准确答案出现再眼前时,一切公式都开始条理清晰起来。

    但那又怎么样?事后诸葛亮谁不会?刷那么题都白练了,有什么用?

    他嘴边溢出一丝苦笑,自嘲的摇了摇头。

    -

    第二天下午考完,桌面一收,安洛就背上书包跑出教室站在楼梯口等江清辞。

    昨天晚上拿书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中午跟他说那么久,竟然连最重要的事都忘了,那几本还在书包里安然躺着。

    所以今天下午她特意站在这等着,然后把书还给江清辞。

    没多一会,楼梯上就挤满了人,江清辞顺着拥挤的人群从上面下来,一整天的考试结束后,他的心情也随之浮沉,跌至谷底。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这次英语听力的难度和前几个空题的答案,楼梯间吐槽声一片。

    “江清辞,”安洛低喊了一声。

    江清辞抬眼一看到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唇边也因为她不自觉扬起了微笑。

    “再等我?”

    安洛点头,把手上的书还给他:“书还你,我怕明天忘了。”

    他接过看了眼三本叠一起的书,最上面一本是数学,已经是昨天考过的科目,实际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下面两本是历史和政治,是明天文综考试的书。

    “谢谢。”

    安洛故作无事地瞄了眼他手上的书,然后下楼边跑边挥手道:“那我先走了,我爸妈还在外面等我,拜拜班长!”

    江清辞慢步目送她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摇头笑了笑。

    不知为何,原本吞噬他的低落情绪,因为靠近安洛,一点一点的开始消散开来,就像她身上有一种魔力,天生就能给人疗愈伤口一样。

    好像她只要站在他面前,他的目光就像定在她身上一样无法移开;就像个盲人,只能看见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

    而这股魔力,他统称为——喜欢所赐予的力量。

    -

    第三天考完,江清辞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手机班级群里全是一句接一句的“解放了!”好不热闹,就连闻沐也在微信群里发了个红包助兴,庆祝大家高考结束。

    天色渐沉,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盏照明的暖黄色台灯,白墙上的光圈缩着影子,一个少年坐在书桌前低头,双眼空洞地盯着那个分数线,一遍又一遍说着那三个字,一遍又一遍骂着自己。

    “笨死了....”

    “咚咚咚——”

    “儿子,我和你爸买了点水果,你先吃点,晚饭我们约了你张叔叔,他们下班晚一点,你先吃点东西垫一下....”

    门外丁萍拿着一个刚洗好的毛桃走到江清辞卧室门前。

    “......”

    “儿子,清辞!”

    她反复轻叩着门,却始终听不到回应,外加门缝也没看见亮灯的痕迹;丁萍慌了,怕江清辞做了想不开的事儿,赶忙放下桃子,把在厨房收拾微波炉的江闫叫过去拿钥匙开门。

    江闫去电视柜下翻钥匙,把卧室门打开了。

    门一开,两人见江清辞完好无损的坐在书桌上,那颗紧紧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

    丁萍扶着家具抹黑走到江清辞身边蹲下,捧着他的脸,感受到他从眼角滑落滚烫的泪,不由一愣。

    “怎么了清辞?”

    江闫坐在床边看到他桌上满是各种央美往年的录取分数线,心里猜了个大概,但嘴边的话又欲言又止。

    “妈....我可能考不上央美了...”

    考不上央美,就不能跟厉害的老师学设计了;他想要跟最好的老师学设计,做出最好看的婚纱....

    因为他觉得她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所有东西。

    江清辞低着头,不让自己哭的狼狈样子让两人看到,他的眼泪划过丁萍手背一滴滴砸到地板上,哭声的沙哑听到令人心梗。

    从小到大,江清辞都很懂事,他小时候性格就很沉稳老派,学习和生活没让两人操过一点心,对于一切东西都信手拈来。

    那是一种两人从未见过的状况,只是没想到,平常对于一切游刃有余的自家儿子,会因为高考预估分数不理想而声泪俱下。

    他耸拉着脑袋,哭到失声;那种窒息的无力感席卷着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透着无措,心如铁般重,压到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件迫于现实的事感到如此无力。

    丁萍帮他擦泪,她心中百感交集,低声哄着:“考不上就考不上了,又不是只有央美这一个设计院校,我们再找好的,好不好?”

    “可是央美就是最好的,没有比央美还好的设计学院了....”

    “.....,”丁萍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国内已经没有比央美、国美更好的设计学院了。

    她看向江闫,示意他说两句。

    坐在床边沉寂良久的江闫开口了:“那爸就送你出国读,送你去读国外最好的设计院校。”

    江清辞摇着头,含着哽咽独自喃喃:“国外的雪没有南佳的好看...”

    因为当初有个女孩在月黑风高的那个夜晚,顶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站在他眼前,告诉他会陪他等南佳下雪,所以他不能做那个失约的人,他不能做她口中言而无信的人。

    晚上八点多,丁萍和江闫悄悄走到他房间,见他侧躺在床上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怎样,房间的灯依旧没开,它们看了两眼退居门外关上门,然后双双换了衣服,安静出门。

    安洛吃饭完后坐在客厅啃苹果,她拿着手机一直在班级群里潜水,上翻着聊天记录看那四班那群显眼包男生们的笑料,咯咯直笑。

    “也也,高考完了,你们现在毕业之后不是盛行毕业旅行吗?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爸爸妈妈带你去。”

    安逸和余珍看着电视里的谍战片,忽而一问。

    安洛视线从手机移离,想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想去的地方,黎初过两天要来南佳,我到时候找她一起出去玩。”

    余珍磕着瓜子听到她说起付黎初,猛然想起乐团单位有一年在国外临演出前怎么都联系不上竖琴手的事儿,她记忆有些模糊,不确定地问:“付黎初的妈妈叫什么来着?”

    安洛划动着手机,不以为然地回:“以前你跟林阿姨不是一个单位的乐手吗?她们也就才离开南佳两年,你怎么就给林阿姨忘了?”

    余珍拉着安逸,让他把电视声音开小了些说:“我跟她是一个单位,又不是一个团的,只是打过几次照面,忘了不是很正常吗?”

    安洛撇了撇嘴没说话。

    余珍手中的瓜子全数倒到了安逸手上,放下腿正坐起来,思索了几秒后说:“如果真的姓林的话,那应该八九不离十就是她了....”

    安逸听他低声嘀嘀咕咕的,不解地问:“什么八九不离十?”

    余珍:“前两年我们单位其中一个乐团出国演出,临近演出前找不到竖琴手了,听说是怎么打电话都没人接,死活都找不到...”

    安逸:“那最后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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