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虐渣记

    春雨如绵,春雷阵阵,润物无声,浸润在窗棂上,带着枝丫抽出嫩叶的清香,屋子里的两个人倒是并没有被这雷声惊扰,反而一派岁月静好之态,一个作画,一个被画。

    “二殿下,多日不见,瞧着圆润了许多啊”傅容清落着画笔笑道。

    季勉哑然的放下了折扇,捏了捏自己圆圆的脸,“是吗?本殿下,胖了吗?都是因为年关,各朝各府上贡的珍品枚不胜举,我想着寻些好的给你,就先试了试,结果没管住嘴,就给吃胖了”

    “哎哎哎……没画完呢……”

    可爱的二殿下闻言,又拿着扇子恢复了刚才的姿势,“不过啊,你也不用担心,父皇给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差事给我,本殿下肯定马上就要被累瘦了,到时候你可别心疼,只要本殿下将这个差事办得妥妥当当的,本殿下就可以永远离开皇宫,带着你远走高飞了,哈哈哈哈哈哈!”

    提到这差事,傅容清倒是想起来另一件重要的事。

    他沉了沉眉眼,说道,“日前,御史中丞苏龙大人来过了”

    “苏龙我知道,就是丞相府那个大女婿,我们家阿虎的连襟,是个文官,好像还是状元郎,生得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父皇让他接管了御史台,还让他主持杰宴,他现在应该在忙着整理陈年旧案吧,对了,他找你干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我父亲当年的案子”

    “这个案子本殿下翻过无数次了,当年,傅铭大人被任命为两江提督,总理修建河堤,国库派出了五百万两官银,可刚刚修好的河堤半年都没有过,就被大水冲垮了,数万百姓受灾,父皇大怒下令彻查,说是傅大人贪污了修建河堤用的五百万两……”

    “问题的根源就在于,这五百万两至今都没有找到”

    傅容清落下画笔,饮了口清茶继续说道,“当年水患事大,民怨沸腾,陛下别无他法,拿我傅家开了刀以安民心,苏大人翻看旧案,发现从我傅家抄出的家产总计不过两千多两,故而,来问我,当年父亲是不是安置了外宅”

    “不可能!他说什么呢!”

    “殿下就这么相信我爹吗?”傅容清看了他一眼,笑道。

    “我不是相信你爹,我是相信你……”

    当年他们都还很小,家里横生变故,傅容清什么办法都没有,只想着宫里的二殿下在春耕礼上抢着和他说过话,于是便哭着喊着求到了他面前。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那会儿哭得很惨,说你爹是个好官,裤子都打了好几个补丁,是肯定不会贪污朝廷用来修河堤的钱的,我也去求过父皇了,但我那会儿太小了,父皇根本不听我的,而且百姓受难过万,事情太大,无可奈何,但是我相信你,你爹肯定是个好官”

    “这么些年,本殿下也一直在找线索给你爹翻案,但是都没有什么进展,现在好了,苏龙还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发现了其中的关窍,必定会追查到底的,我再让我们家阿虎帮帮他,找到了那五百万两的下落,你父亲也算是能沉冤得雪了吧”

    “希望吧……”傅容清淡淡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季勉站得有些累了,连拿着折扇的手腕都有些僵。

    他实在是忍不住,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他的画,“好了吗?本殿下手都疼了”

    傅容清瞟了他一眼,“吃胖了,废墨,马上了”

    于是乎,他又只能站回了原地,摆回了原来的姿势,像个孩子一样委委屈屈嘟嘟囔囔的。

    拿着画笔的白衣公子宠溺的笑了下,“对了殿下,王三小姐,也来找过我了,还换了身男装,甚是有趣!”

    “她?她来找你干什么!是不是说本殿下坏话了!”听到这个人,季勉立刻就激动了。

    “怎么……殿下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我,我当然没有了,我对你的心,那是日月可鉴!”

    傅容清虽然没有回头看他,但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同我说,陛下有意立你为储,可是你为了我拒绝了,执意要去寻找大殿下回来继承皇位,还说,她知道那个大殿下不是什么良人,让我劝劝你,得为天下百姓考量,是不是……”

    “她管得也太多了吧她!立储这么大的事情,连丞相都不敢多说什么”

    “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可就真的成了祸国殃民的妖人了”

    季勉难得正经了,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仰面看着他,“阿清,你知晓我,我从来不是什么雄才伟略,安邦定国之人,我也知晓你,你也从来都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从儿时,我就只想同你寻一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看山看水,好好的待着,此志终身不改”

    “你放心,我会替傅家翻案,我也会找到皇兄,我们会干干净净的离开”

    傅容清终于放下了笔,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画完了,殿下看看吧……”

    他起身,拖着长长的白衣,静静的走到了窗前,这大季朝啊,被春雨浸润得湿漉漉的,他闭了闭眼睛感受着风雨拂面,深呼吸了一口气。

    “起风了,这大季朝只怕要变天了”

    春日里的雨一场比一场暖,京中这几日湿漉漉的,散着青草与嫩芽的香。

    那只洁白的信鸽依旧每日在窗棂前停停走走,薛平贵的来信就没有断过,大抵是说他每日都会试吃一种野菜,什么味道,吃了多少云云,这几日春雨一下,武家坡那些野菜们长得越发得好了,他让她不要担心,一定可以找到酸甜口的野菜给相夫人做药引的。

    王宝钏有时候回,有时候不回,就算是回复了也都是寥寥几个字就打发了。

    春雨浸润之后,后院竹林里小小嫩嫩的笋尖都冒出了头。

    想到爹爹平日里最爱吃春笋炖的鹌鹑了,于是乎,她带上了蕊儿和小三子,在竹林里挖了一上午的嫩笋,满手都是泥巴,然后拿去了膳房,请教了掌事的大厨,重做了好几次才做出了爹爹爱吃的口味。

    早朝之后,陛下招爹爹书房议事,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分了。

    丞相和丞相夫人用饭的空档,王宝钏献宝似的把自己精心熬制了一整天的春笋炖鹌鹑献了上去。

    老丞相吃了一惊,老夫人倒是笑得嘴都合不拢,“我们宝钏真的是长大了”

    “呵呵呵呵呵……”老相爷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别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我听金钏说,你已经同意了杰宴的事,我可告诉你了,杰宴上列席的文武百官不少,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丢的可都是你爹我的人”

    王宝钏笑着连忙给自家爹爹盛了碗汤,“爹,女儿当然知道了,快尝尝,好不好喝,您都不知道,这道菜实在是难做,花大厨教我的,我重做了三四遍,味道才对了”

    老丞相尝了一口,抿着笑意连连点头,但是很快,又愁容满面的放下了勺子,长叹了一口气。

    王宝钏看着他的脸色,问道,“怎么了?不好喝啊?”

    “不是,好喝得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老相爷慢慢的说,“今日在御书房,陛下说,西凉大旱这三两年都颗粒无收,近日上书,说国力难挡,希望我大季朝能减免赋税”

    “西凉既为我季朝属国,年年上贡原是他分内之事,但庇佑属国也是我朝应行之举,如此天灾,减免赋税是应行之举”

    “你知道是应行之举,陛下如何不知啊,陛下不仅答应了他们免税五年,而且还从国库拨了三百万两以表慰藉,麻烦的事情不是这儿,是从西凉远道而来的难民,西凉大旱,百姓一路东行,不日便要到达京中了,如何处置这批难民,朝中众说纷纭,我与陛下商讨了一日都没有定论”

    “既是难民,我朝就应该开仓赈灾,广而纳之……”

    “开仓赈灾,说的容易,广而纳之,哪有那么简单啊,属国毕竟不是属地,若是我季朝境内出了如此天灾,那必定该开仓放粮,但属国的难民,若动了国库的银子,此先例一开,后面就无穷无尽了,我季朝属国七八个呢,倘若都来效仿,国库就吃不消了”

    “可是,可是人命当前,哪里还分什么属国本朝的”

    “呵呵呵呵呵……丫头,朝堂之上,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那既然开仓赈灾行不通,何不大开城门,让难民进入京中,寻个正经营生?”

    “西凉与本朝相隔千里之遥,风土人情相差太远,大批放入恐引发民众矛盾,小打小闹不足为惧,最怕的是,一边代表西凉,一边代表本朝,两边的百姓拉扯起来,上升到国恨啊”

    “照爹爹这么说,就看着那些远道而来的难民去死啊?”

    “那自然也是不成的,所以啊,这不就是在头疼吗?”老相爷又呵呵的笑了两声,“好了,好了,这些都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满朝文武都没能解决了的问题,我也不指望你一个下丫头能说出什么名堂,你呢,就听你大姐姐和娘亲的话,安安心心的赴杰宴,寻个好郎君,时间不早了,下去吧”

    “是,女儿告退了,汤要喝完啊,我炖了好久的”

    “好好好,一定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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