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韵第一次没有在饭点提出要去吃晚饭，她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坐在监控室里，闭着眼睛安静坐着。她面无表情，精致的五官好像是冰雕一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穆武义示意小女警去打饭，他不太敢和顾韵搭话，他从警这么多年练出来的第六感告诉他现在去打扰她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电话铃响了
“喂？什么？我知道了，马上来。”
穆武义放下电话，神情凝重，刚要对顾韵说什么，顾韵睁开眼睛站起身，抓起桌子上的手机
“走吧。”
穆武义诧异，他的手机漏音这么严重？顾韵半回头
“快走。不是要去现场吗？”
穆武义赶紧跟了上去。一直到他把事情告诉薛厅，一群人坐上警车风驰电掣往郊区赶，他才边开车边忍不住问
“顾老师，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让我一起。因为很明显，尧歌出事了，事情恐怕和你们目前的案子有关系，他是我的官方男友，我的身份已经从侧写师和顾问变成了疑似目击证人的亲属。”
穆武义夸张地哈了一大口气
“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你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了？”
顾韵摇头
“你有没有看过地图？”
穆武义一头雾水
“什么地图？”
“每一个受害者的姿势，都是统一的，第三个受害者，为了让她保持低头赎罪的姿势，她的颈椎骨在时候被敲断了，受害者的手被反绑在身后，都是呈奇怪的一上一下状。凶手对于这个姿势，或者说一个字符，有着很深的感情。”
穆武义回忆着受害者的跪姿，想着将它二维呈现的样子，他险些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是‘飞’？”
顾韵说
“请小心驾驶，没错，如果只有一个，可能是偶然，每一个都是，那就是标记。这是一个‘飞’字的变体。然后你再看案发地点。三个案发地点连起来是什么？”
穆武义的心脏剧烈跳动
“是一个一边短，一边长的△。你的意思是，她在犯罪地图上画飞字？”
“她快画完了不是么？”
没错，林北路废旧的厂房，正好在“飞”字那个勾上，也就是说，犯罪不会终止，最起码还有两个受害者会出现。穆武义恶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盘
“妈的，该死的凶手。”
案发地点被黄线围住，已经有不少证物组和现场勘查的同志在忙碌了。一旁停着一辆救护车，车里躺着两个男人。顾韵带好手套脚套，径直拉开黄线往犯罪现场走去。穆武义看看救护车看看她
“顾老师你不先去看看你……”
“凶手的目标只是女性，他不会有大碍，但是我劝你们也不要想着问出什么东西了，这是个头脑非常缜密的罪犯，在没有完成犯罪以前，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如果你们真的能问出什么，那可能更麻烦。”
“为什么？”
顾韵回头看他，皮笑肉不笑
“那说明，她已经写完字了，你抓不抓得到她，无所谓了。”
穆武义脊背发寒，他咽了咽口水，跟着顾韵来到尸体旁边。尸体依然是□□，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挡住了脸，依然是同样的跪姿，双手一上一下被捆绑着，头垂得低低的，好像是在深深忏悔。
法医袁静是个十分有经验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一边检查尸体一边做着录音
“死亡时间约半小时左右，尸体的□□……咿？”
她用镊子小心夹起了一张红色的被鲜血染过的纸，展开来一看，是一张百元大钞，被塞在死者的□□里，若不是从钉合处露出一个角，怕是还不能直接看到。
“这倒是个新鲜事。”
穆武义看着那张纸币，回头问顾韵
“凶手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是不是有什么意义？”
“鄙夷。”
顾韵看了看那张纸币
“只能说这个人让凶手更加看不上，更加厌恶。至于为什么，大概和钱有点关系了。虽然你们在我男朋友那里可能问不出什么，不过你们问问这个女人的同伙，估计有线索。”
她指了指地上的女死者。穆武义惊讶回头看向一旁做记录的警察，那警察点头
“是的穆哥，当时现场有三个人，除了死者，尧歌，还有一个男的，叫大彪，本名贾盼，是警察局的老熟人了，三天两头的进去七日游，偷鸡摸狗的事儿干了不少。和尧歌一样，也是被麻醉针麻倒了。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他手里还抓着一把玩具刀。”
顾韵冷冷道
“仙人跳。”
她回头问穆武义
“我可以发vb吧，与案情无关。私人vb。”
穆武义点头
“可以的，发之前给我看看。”
顾韵噼里啪啦打完字拿给他
顾韵V：我男朋友不吸毒，亲自检查过，造谣者本周内会收到律师函。取钱是每个公民的权利，别说露脸，就算裸体，也只有银行有权利干涉，请管好自己。
穆武义觉得犯罪现场吃狗粮是真的很难受，手机递回去，点点头，顾韵一键发送，说了句
“报告出来了给我看看。”
就转身朝救护车走去。
顾韵的vb关注量比尧歌还多，但是零星几条发言，让人寂寞，下头已经盖了万丈高楼，好容易等来了新的，还是这么劲爆的内容，网友们一时间直接炸开
“我去，霸气护妻我已经喊累了。”
“下午刚出来的谣言，都还没开始加热，冷掉了。”
“只有我想看尧歌裸体取钱吗？你老婆喊你脱衣服。”
“想看+1”
“不是啊，你们看到了没，她说她检查过，姐妹们，是我不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是你们也这么想？她怎么检查的啊喂。”
“哎呀，真的是，纸巾给你，擦一擦你嘴里的水，滴下来了。”
顾韵上了车，坐在了尧歌旁边，翻开他的眼皮，手搭上了他的脉搏，然后将他上下扫视了一圈。旁边的小护士激动又有些好奇
“顾老师，您还会医？”
顾韵摇头
“不会，我只学过人体检剖，但是我知道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死了或者快死了。”
小护士石化。一声□□响起，尧歌脑子里还在翻江倒海，无法睁开眼睛，他的身体也还在麻醉状态。但是他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顾韵的声音，他强迫自己意识清醒起来。眼看着他抖动得快要把手上的吊针都拔出来了，顾韵用手盖住他的眼睛，俯下了身。
“继续睡，不代谢完了强起来，容易留下后遗症。”
她说的话略显冰冷，但是声音和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小护士眼睛成了星星状，要不是还有点职业道德，她已经开始拿手机嗑cp了。这是什么病弱人夫配霸道总裁妻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