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萧妩没有想到裴贺会这么快就来,手中的毛笔顿了顿,抬眸向他瞧去。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不是说晚上才来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萧妩低声道,她还没来得及将他布置的任务完成,想到这手掌微微发酸,将手背在了身后。

    裴贺不回话,朝她走了过来,指腹抚上她的眉眼,面若芙蓉,眸似星光,这般的眉眼就算是世上最顶级的画手也是难以完整描绘出来的,裴贺的手不由加重了些力道,她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了淡淡的一层红。

    “疼”,萧妩呢喃道。

    裴贺回过神,却没有将手从萧妩身上移开,而是绕到了她的身后,从她背后环住她的腰,俯身将脑袋靠在了萧妩的肩膀上。

    萧妩疑惑的蹙了蹙眉,“你怎么了?”

    “在阿妩身上刻上我的印记好不好”,裴贺的气息喷洒在萧妩的耳际。

    夏日的衣裳颇为单薄,裴贺的手透过那薄薄的轻纱,抚摸在萧妩的肩膀上,带着冰凉的温度。

    萧妩眉心拧在了一起,“不要,不好看。”

    “怎么会不好看了,阿妩不是喜欢黄莺吗,那就在这里雕上一只黄莺”,裴贺意识到她太美人,他没有办法控别人垂涎她的心,那么就只能在她身上留下他的记号,让别人不敢垂涎。

    就像是编织一个精美的牢笼将黄莺永远囚禁在其中。

    萧妩不满地从裴贺怀中挣脱,她不知道为何他总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而这种想法让她极其的不舒服,“我不要”,萧妩气道。

    裴贺轻笑了一声,“若是不要,怎么让别人知道你是孤的人?”

    萧妩垂眸拽住了裴贺腰间的令牌,“你把这个给我就好了,上面不是有你的名字吗?”

    裴贺扫了眼令牌,嗤笑了一声,“你倒是眼睛尖,专挑好东西”,这令牌代表着裴贺的身份,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

    裴贺说着将那令牌取下,给萧妩带上,“那孤便把它给你了,别被别人诓骗走了。”

    萧妩用手指挑了挑那令牌,眨巴着眼睛问道:“那是不是可以不用在我身上作画了。”

    裴贺的指腹再次抚上萧妩的肩膀,眸中还有些许不舍,令牌终究还是比不上纹身的,令牌可以离身,而纹身刻入肌肤。

    但是对上萧妩希冀的眼神,裴贺还是“嗯”了一声,应下萧妩的话。

    “我的字还没有学完,你自己说晚上才来的”,萧妩瞧了眼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道。

    “不急,孤今晚再考你”。

    萧妩听裴贺这么说,脸上的愁容才消散了去,正打算俯身继续练字却被裴贺框在怀里。

    “你干嘛,我要练字了”,萧妩抿了抿唇道,屋内虽放置了冰盆,但还是热的,萧妩畏热,裴贺身上却是冷冰冰的,萧妩不由往他身上又靠了几分。

    裴贺没有回答萧妩,而是问道:“孤给阿妩一个名分可好?”。

    今日裴沈的一番话让他思虑良多,他原本认为无需给她名分,现在想来若是不给她名分,她怕是会被更多人惦记,不如给她一个虚无的名分,让她只能属于他。

    萧妩不知道裴贺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件事,名分有什么用萧妩不知道,不过是个虚的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玩,她对名分没有半分兴趣,便也不摇头,也不点头。

    可这般表现再裴贺眼中便是另一种意思了,他认为是萧妩想要却不敢说,太过惊喜而说不出话来,便笑着道:“若是想要便就与孤说。”

    萧妩虽是不清楚名分有什么意义,但是清楚自己并不想要,在脑海中她能意识到,她若是接受了这名分,她会更加没有自由,萧妩瞧着裴贺摇了摇头。

    裴贺眸间的笑意凝固住了,“不要?”

    萧妩觉察到他不太高兴,拽了拽他的袖子道:“只要能呆着你身边就好,我不想要名分”。

    呆在裴贺身边除了有些无聊外没什么不好的,比那些呆在太沉府的日子要好得多。

    裴贺眸中的冰冷逐渐瓦解,“好”,他能给她的名分最多不过是一个宝林,给了她位分就是给她定了位置,那不高不低的位分会让她比其他妃子矮上一头;不如不给她名分,她呆在他身边,任何人便都不敢瞧不起她。

    屋内的冰盆泛着凉气,即使穿着薄衫萧妩还是觉得有些热,悄悄地将领口往下拉了拉,觉得还是不够凉快,视线落在一旁的冰盆上,上头有不少化成小球的冰块儿。

    她将手向冰盆处伸了伸,从中捞了个小冰球放在手心中把玩,却没想到这些小动作尽数落在了裴贺的眸中。

    她的手突然被裴贺的大掌包了起来,

    “干什么了?”,裴贺明知故问道。

    冰块在萧妩手心在化成了水,透过指间缝隙漏了出来,滴落在裴贺的手心中。

    萧妩微微红了脸,“太热了,冰块凉”,又趁着裴贺没注意,从盆里拈了一块冰快贴在裴贺的脖颈上。

    眸中带着笑意道:“是不是很冰。”

    裴贺挑了挑眉,她倒是大胆的很。

    裴贺牵住萧妩的手往怀中拉了拉,“好玩?”

    萧妩瞧见裴贺被冻得哆嗦了一下,殷唇向上扬了扬,“好玩。”

    “哦,既然好玩,那孤便陪着阿妩一起玩”,裴贺声音往上挑了挑,从萧妩手中夺了冰,学着萧妩的模样将冰块贴在了萧妩的颈部。

    萧妩起初还觉得有趣,冰冰凉凉的十分舒畅,可是到了后头,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冰冷的冰块从脖颈移到了背脊,那酥麻的异样感从脊梁处绵延开来,那冰块儿明明是冰的却像是淬了一团火,像要将她吞噬。

    冰化成了水珠,从那背脊处向下滑去,“裴贺”,萧妩耐不住那异样,唇齿微张道。

    这张了唇,却被裴贺喂进了一块冰块,萧妩愣怔住了,含糊不清地叫了句“裴贺”。

    话刚出口,就被裴贺堵了回去,他俯身衔住了那块冰块。

    冰消帐暖,那盆中的冰块渐渐少了下去,水滴湿了床榻,外头下起了一场初秋的雨,落在院中的牡丹花上。

    细雨落地无声,只引起了水池上的点点涟漪。

    初秋的雨下得格外绵长,萧妩醒来的时候,外头晨光熹微,阴雨绵绵。这样的雨天比平日里更让人想要入眠,萧妩本想再躺会,却闻见了红糖糍粑的味道。

    便见明珠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中捧着萧妩心心念念的糍粑。

    萧妩眉眼含笑,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怎么今个儿会有糍粑”,平日里裴贺一向不让她吃这种不易消化的食物。

    “太子殿下特意让厨子做的”,明珠笑着道。

    萧妩拈了一块糍粑,咬了一口,甜甜糯糯的,让人食指大动,“他去哪里了?”

    明珠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裴贺,回道:“太子殿下去城外接陆将军了。”

    萧妩不知道这陆将军是谁,含糊的点了点头,继续吃自己的红糖糍粑。“小主,这糍粑不易消化,不易多吃。”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再吃一块。”裴贺出了城,雨还未停,地上的土地极为泥泞,不大好走,车轮滚过路面,刻下车辙的印子。

    刚出城门,不过一会,裴贺便见雨幕中行来一对人马,铁衣盔甲,若树临风,好一风流少年郎。

    细面绵绵,陆远奚未乘坐马车,而是骑了一匹白马行于车前,其后的马车上坐的就是陆大将军,他伤势未好,不能骑马,才乘于这马车中,不然要是往日他定不愿意屈居于这小车子中的。

    “太子殿下”,两队人马碰了头,陆远奚行礼道。

    “陆小将军一路舟车劳顿幸苦了,陆大将军可还安好?”裴贺问道。

    陆远奚摇了摇头,自家父亲年岁已大,虽有一身的武功,但还是不得不服老,这一箭正中肺部,免不了要好好休整些时日。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这射伤家父的幕后凶手,我定会将他抓出来的”,陆远奚说到这,眉间染上了怒意。

    “陆小将军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就来找孤”,裴贺对这少年将军是有几分欣赏的。

    陆远奚从边境回来,定是要进宫面圣的,考虑到陆籍的伤势,裴贺便让人先带陆籍回陆府歇息,与陆远奚一同去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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