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今年的平安夜不像往日那般热闹,黑暗中好似危机四伏,各家各户的窗户透出些小心谨慎下的温馨。连雪花也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发黄的路灯下翩飞,最后安静地融化在湿润的柏油路上。

    节日当天我像过去几年一样早早地醒来。窗外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到白茫茫一片积雪,我恍然间想到,从此之后的圣诞节再也不会收到普威特老宅寄来的素色包裹了。

    圣诞树下的那一堆礼物看起来比去年要多。我坐在地毯上慢慢拆,第一个是詹姆斯的,我暂时丢到了一边,谁也不知道他会送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二个就是莱姆斯的,我满怀期待地打开那个精致的包装盒,看见里面的东西后忍不住叫了一声,却吵到了睡梦中的小芙萝拉,她好像从梦中被惊醒了,立刻伤心得哇哇大哭起来。妈妈说我和她就是两个极端,一个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哭过,一个却总是哭,停也停不下来。

    我听见房间里爸爸在用带着睡意的声音哄她。

    妈妈打着哈欠从她的卧室走出来,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她身上穿着漂亮的水蓝色丝绸睡裙,裙摆在瓷白的小腿上随着她走动摇曳着。

    “怎么了,芙瑞。”妈妈抱着胳膊对着杯子喝了一口,问。

    “没什么妈妈。”我还没把和莱姆斯的事告诉她,只能先糊弄过去。

    爸爸哄了半天也不见起作用,小芙萝拉还是在那里扯着嗓子哭。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对着躺在床上的小家伙说:“萝拉,姐姐来啦,别怕。”

    芙萝拉听见我的话,哭声一下子就变小了,嘴里含含糊糊地叫着姐姐。

    “她真喜欢你,芙瑞。”爸爸在一旁感叹道,“我和你妈妈谁哄都没用,每次她哭起来都是累了才停。”

    我开心地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心潮潮的,反过来握住我的一根手指,睁着两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

    哄好芙萝拉我把那面镜子从包装盒里拿出来,上楼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莱姆斯,莱姆斯。”我对着镜子轻轻喊。

    不一会,他就出现在了镜子里,头发稍微有点乱,应该也是刚起床不久。

    “你怎么也送我双向镜啊。”我有点哭笑不得。

    “我就想着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及时告诉我。”他肯定也发现了我们送重了礼物的事情,摸了摸头发说。

    惊喜这种东西就是有这点不好。

    我有点发愁地看着面前两副一模一样的镜子。

    “你说,要不我把我买的的那对送给西里斯和勒墨特吧。”想了想我身边能用得上的情侣也就他俩了。

    “好。”莱姆斯点了点头。

    这时镜子那边霍普阿姨叫他去吃饭了,我就和他道了别下楼继续去拆礼物。

    西里斯今年送的礼物很……正常?只是一盒普通的蜂蜜公爵巧克力。好在我送他的的也不是很贵重那种,应该不会给他造成压力。

    詹姆斯送了我佐科的费力拔烟花,而且就只是普通的烟花。它既没有一拆出来就爆炸,也没有转着圈骂人,这让我十分惊讶。

    莉莉送了我一套美容药剂,里面还有能改变发色的魔药,只不过只能保持一个小时。

    薇儿不出所料地寄了礼物给我,我送了她一只会回答问题的兔子玩偶,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虽然薇儿就比我小一岁,但我在心里老是下意识地把她当成小朋友。

    除了霍格沃兹的朋友,我还收到了莫莉姐姐送的毛衣,是紫色的,上面绣着我名字的首字母。

    这时候就只剩下最大的那个包裹了,我费了不少劲把它拆开,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礼盒。我打开盖子,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条墨绿色的裙子,细腻的绸缎和轻纱上勾着做工精细而又简约的花边,裙摆像清泉流水一样轻盈而灵动,摸起来又很柔软服帖。

    礼盒里面有一张卡片,我一眼就认出来是温妮莎的字迹,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一行,很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我算到它会起作用。”

    这么隆重的裙子也就参加舞会之类的场合可以穿吧。我暂时看不出我有什么机会可以用到,但还是非常喜欢,因为它的颜色和我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为了安妮的灵魂我得再回一趟普威特老宅,这次是佩佩在门口迎接的我。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魔法部留下,明面上的理由是盘问奶奶被害那天关于食死徒的事情,也是在不久前才刚刚被释放回来。

    “小主人,佩佩没有泄露主人家的秘密。”她一双大眼睛含着泪,仰头看着我保证说。

    “你干得很好,佩佩。”我俯下身拍了拍她的头。

    我让她跟着我一起来到了二楼安妮的房间。拿出那个瓶子,里面银白色的液体像是有心脏一般跳动着,随着我靠近她的身体,跳动的频率也逐渐加快。

    我打开盖子,一束银白色像丝一样的东西泛着光的飘进了安妮的太阳穴。她活了过来,脸蛋泛起了血色,胸口开始起伏,但同时正在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老去,她金色的头发逐渐变白,饱满的脸颊就像腐烂的苹果一样干瘪了下去——她的呼吸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就再次停止了。我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时间在一个人身上的作用,从花季少女变成一个枯朽的老人,就只用了短短的几秒。

    佩佩在一旁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嘴里嘀咕着“主人”“不容易”之类的词。

    我们一起把她埋葬在了宅子后院。我不知道在普威特老宅后面还隐藏了这样一座墓园。大雪过后石碑被积雪掩埋了一半,只能隐约看见上面的名字全部都是以普威特结尾。

    “只有历代继承人可以埋在这里。但是……”佩佩很大声地吸了一下鼻子,“我想让主人和她团聚。”

    这个她就是指安妮了吧。

    一直到她接受自己的死亡,我都没有告诉安妮事情的真相。

    我宁愿她走的时候是平静的,而不是带着恨。尽管我知道安妮并不忍心恨自己的姐姐。

    这座墓园里全是诅咒的受害者,她们去世后都变成了这一个个孤零零的坟冢,没有家人葬在旁边。是不是只有这样,那为七情六欲所困扰的一生才算真正得到了宁静?

    我不知道答案。

    圣诞节过后回到学校,我又开始了疯狂的魁地奇训练。苏格兰在节日期间也下雪了,魁地奇球场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我握扫帚和球棒的手冻得通红,但还是哈哈气继续迎着刺骨的寒风飞。

    决赛我们对上的又是格兰芬多,一想到去年被打成那么惨我就咽不下这口气。球队的人也是相同的想法,艾维斯几乎次次加练到深夜也没有人有怨言。

    我们的一切战略围绕的主要目标就是——阻止詹姆斯进球。

    还有另外一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那就是老宅大厅的那幅画和画上的署名。

    “薇儿,能带我去找一下加西亚吗?”

    一个中午我在礼堂里拦住了蹦蹦跳跳正往出走的薇儿。

    薇儿罕见地犹豫了一下:“小蝴蝶他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我其实也不知道他在哪。”

    她想了想又说:“下次他在天文塔画画的时候我来叫你吧!”

    我点点头对她道了谢。

    没过多久薇儿就来找我了,这时已经是晚上,我正打算回休息室,她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拉住我就往天文塔上爬去。

    这么久不见加西亚看起来更憔悴了,我觉得他可能是生了什么病,但具体是什么也猜不到。

    加西亚看见我们勉强地勾了勾嘴角,神情疲惫。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支画笔。

    “我是想来问一下,你认识伊森,加西亚吗?”我犹豫了一下开口说。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那是我曾祖父。”

    “我家有一幅画,上面署名是他。”我解释道。

    加西亚愣了一下:“你是说你家有他的画?”

    我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画的门吗?”

    我困惑地看着他,没听懂什么意思。

    “加西亚家族的画和一般的画不一样,我们擅长复刻场景。也就是说,画里的场景是存在的,可以走进去,只要找到……门。”

    他站起来走到画架前,上面挂着的还是我上次来的时候看见的那幅,只不过已经完成了。他伸出手轻轻拨动画上的窗纱,就好像它们是真的一样。

    而那几片白色的薄纱真就随着他手的动作飘动了起来,一瞬间整个场景都像是活了过来,加西亚看了我一眼,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就这样直接走进了画里。我顾不上惊讶,也跟着往前走,一阵光后眼前就已经是画中的情景了。

    “就像这样。”他耸了耸肩扶着窗台,向远处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纯白,像是空白画布的延伸。

    “那你们画中的人也是真实的吗?”

    他摇了摇头:“这都不是真实的,归根结底也只是画而已。有的人想要逃避现实,永远待在里面,于是就想让我们把他们画进去。但我们从不画人。”

    “那幽灵呢,也可以待在画里吗?”我想着那幅画上神情痛苦的女人,问道。

    “理论上是可以的。”他皱着眉想了想说。

    也就是说,老宅墙上的画里可能真的住了一个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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