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问渔不知道自己一点小小的提议，在问聆宗后山引起多大的风波。
对于小祖宗的要求，长老们当然不会拒绝，但是谁先去谁后去，怎么去，大概不打上几架是没办法决定出来的。
短时间内，反而没人凑到问渔面前来。
第一峰上，问渔能用自己的腿丈量的地方并不大，远看不过是个小小的山峰，凑近了才知道，这山峰大得超乎她的想象，甚至也还有主峰和次峰之分，峰峦之间还有峡涧和瀑布，高低错落，精致迷人。
云雾缭绕之间，还有仙鹤飞舞长鸣。
听时偃说，第一峰上也养了灵兽，就在次峰之下的山谷里。
问渔：是我狭隘了。
“问聆宗绵延万年，怎么说也是沧源界第一大宗门，这点威势还是有的。”
只这一座峰头的架势，就赶上寻常宗门的大小了。
身为问聆宗的第一峰，比其他的看起来架势更足，地盘更大。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问渔连连称是，“都是应该的。”
跟着时偃在第一峰上转了这么久，除了时偃之外，她就没见过其他的大活人。时偃也说了，第一峰上只有他，连杂役弟子都没有。寻常打扫和照顾灵田的任务，都交给了峰中的傀儡。
所谓的问聆宗内门弟子，很多时候其实连九峰都占不完。
问聆宗有教无类，只要想拜入问聆宗，都可以走上问聆宗前山的问心路，叩响山门即可入宗。而且每隔十年，问聆宗还会统一招生，扩充门生。
在外界看来，问聆宗的前山，就已经支起了问聆宗的门楣，也是他们眼中问聆宗的模样。也只有问聆宗的弟子才知道，前山弟子也只是外门弟子，根本无法触及问聆宗真正的核心。
要想成为问聆宗九峰亲传，只有得到问聆宗至宝轮回境的承认，才有机会叩开九峰的仙路，踏上九峰，成为九峰内门弟子。
“懂了懂了，也就是说，九峰和前山，完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教学模式，能登上九峰，也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啦！”
时偃没忍住，手指轻轻触及问渔的脸颊，“如今后山尚未闭关的长老有十六位，闭死关的长老有七位，另有十九位长老并未留在宗门内，而是在外游历，暂时不知道归期。今日之后，长老们会陆续上门拜见，你放心，他们都很好。”
问渔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即将被“参观”，而是关注起另外一个问题，“问聆宗万年传承，又是第一大宗门，就只有四十二位长老吗？”
这个数字，听起来似乎有些配不上第一大宗门的万年传承。
“因为这四十二位长老，都是从九峰走出去的。”
“哇偶。所以，前山的长老并没有算在其中吗？”
“在问聆宗，能被成为长老的，只有从九峰走出去，于后山隐居的大能。常世所言的长老，在问聆宗前山，都被称为教习或者执事。”
“这样啊……”问渔若有所思。
“万年间，问聆宗飞升的前辈不计其数，但在五千年前，也就是老祖宗飞升之后没多久，天界异动，所有人都看到，登天阶在天际化作齑粉，烟消云散。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幻境，但那之后，沧源界再也无人飞升。”
问渔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情节她熟悉啊！十本有八本修仙小说里，都涉及到飞升途径被斩断的剧情，然后出来一个天选之子或者气运之子，一路披荆斩棘大杀四方，最后重铸天梯成功飞升，成为天下第一人，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
“在此之前，问聆宗还能通过特殊手段，与上界的老祖宗联系。登天阶消失之后，沧源界也就和上界失去了联系。”
不仅是问聆宗，问过其他宗门，也都跟上界的先辈再也联系不上。
沧源界和上界，彻底隔离开来，谁也不知道上界发生了事，也不知道登天阶为什么会消失。
失去登天阶之后，就再也人能够成功飞升。
受到位面压制，沧源界灵力有限，修炼到九境就已经是巅峰，巅峰之后无法突破，迟早都会迎来五衰之境，寿元消散，唯一的结果就是坐化。
十六位长老如今状态还好，闭死关的七位长老都已经感受到五衰的到来，而其他十九位长老一直在外游走，就是想寻找其他的契机，不管是提升境界也好，重铸登天阶也好，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想放弃。
而在这四十二位长老之前，五千年间，问聆宗已经坐化了十数位九境巅峰的长老。这一点，时偃就没跟问渔说了。
“小渔要留在第一峰吗？这里这么宽敞，你喜欢住在哪里，都可以。”
“唔。确实不错，到处都很好看，但是……”
问渔站在第一峰上，也是时偃的居所门口，正好有一处广袤的平台，扶着栏杆极目远眺，目之所及，正好能看到下方的灵山。
之前看“全息”图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这会儿换了个角度，那感觉就更明显，灵山的所在，仿佛集聚了问聆宗山脉峰峦所有灵气的走向，就像是心脏，随着脉脉波动，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
“就像是……在呼吸一样。”
时偃眸中一亮。
真不愧是小祖宗，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
“灵山确实是问聆宗灵脉之心，当初老祖宗和小……渔一起发现了灵山，就决定将灵山当做大本营，开山立派。后来老祖宗更是从各地寻来灵脉，生生将这灵山的灵脉蕴养成龙脉，更是蕴出了灵脉之心。”
“哇偶……”问渔都不知道自己这次第一次感叹，对于这位老祖宗，她是由衷的感佩。
“灵气化龙，而这灵龙，也在五千年前，随老祖宗一起飞升上界，现在只剩下灵脉之心，残留着些许的龙气。”
即便如此，那也是其他宗门急红了眼，也羡慕不来的机遇。
“厉害了。”要是可以的话，问渔这会儿都想给老祖宗打一排666了。“还有呢还有呢！”
“小渔想要听故事，时偃义不容辞，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小渔先选好休憩之所，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啊？”问渔一脸懵逼，“我不是刚睡醒嘛？”
按照他们的计时方式，她不是已经睡了万年，这才刚醒吗？
“小渔就没发现，这大氅越来越大，越来越拖沓了？”
问渔：“……”
确实有这种感觉，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低头一看，原本就拖出去好长一截的大氅，这会儿似乎大半都委顿在了地上。
问渔：“我变小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莫过于本来就不算高，这会儿变得更矮了！
“什么鬼！”
时偃将问渔抱起来，轻而易举就放在了胳膊上，“小渔神魂刚刚回归，与这灵骸尚未契合。先天灵体能够蕴养你的神魂，如今变小了些，也是为了与神魂更加契合。”
问渔顿时垮着脸，“你的意思，就是我神魂太弱小，导致这灵骸为了配合我，所以也变小了？”
时偃但笑不语。
问渔的表情顿时更丧了，“那还是把我送回玉魂洞吧，那里应该是最契合我的地方，对吧？”
时偃点头，“话虽如此，玉魂洞还是太荒凉了一些。小渔想住哪里都可以，到时候配合玉魂和阵法，蕴养一段时间的神魂，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问渔一脸平静地说，“不了，我觉得我现在就适合躺在那个棺材里。”
麻烦棺材板给她盖紧点，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