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微皱眉头,满眼无奈的神情,莫不是太过执着?
瞧着他发鬓上皑皑的露水朦胧,怕是已经程门立过雪了。
“何事?”
缓声问道。
冬竹半许兴奋半许为难道:“王爷,你是不知道昨个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君临挑眉相问。
冬竹大喜,慌而不讼道:“王爷你猜猜昨夜…”
兴奋劲还未过去,君临一番话宛如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凉了个透彻。
“昨夜里…君乾查不出事情的缘由,所以只能处罚那个山匪,然后他借着军令状一事自行受罚,估摸现在已经完全笼络了四方军的心。”
可惜…也没有亲眼看看君乾被鞭打的模样,倒也是亏了。
“王爷…”冬竹张大嘴巴,惊诧问:“王爷,你怎么知道?昨夜里你出去过?”
“没有。”君临摇头,睡觉的时候都不够还出去…?
“那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而且那个君乾是不是受了一半亦或是一少半就昏过去了?”
君临试探询问道。
冬竹更是震惊,肯定的说:“王爷,你肯定出去过,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
君临杨眉,居高临下道:“本王是降伏天下之人,这点小事才也能猜出来。”
冬竹撇嘴,有些个不相信。
君临继而神秘道:“而且本王还知道一个君乾都不知道的秘密。”
冬竹瞪圆的眼睛,就像王爷所说的,越来越有趣了。
环顾一圈,小心询问:“王爷,是什么秘密?”
君临头次坦诚的说:“你知道为何那个山匪最后要认罪吗?”
“为什么?没有证据?孤立无援?屈打成招?”
接连一串子的怀疑。
“咚!”
君临无奈的对着冬竹敲了一下,武功高强,也算是伶俐,就是在这些个阴谋诡计中不开窍。
“自然不是…因为那个山匪已经被人收买。”
“被人收买?”
冬竹惊讶的差些叫出声来,“那这不就是演戏吗?”
“怎会如此?”
疑惑的注视着君临恨铁不成钢的眼睛,浑然不自知。
“因为军营里有人开始不安分了。”
是狐狸总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王爷,那这人是谁收买的?”
冬竹后知后觉的问道。
昨晚那一鞭鞭着实不轻,究竟是多少的钱财才能让人去送出性命,拿命来赌。
君临挑眉看向冬竹,似乎在询问他的看法,你说呢?
冬竹思索片刻道:“一定是想让主帅和四王爷正面针锋相对的人!还好还好,幸亏王爷没有去。”
随即另一种想法又冒出来:“也可能是帮王爷处置四王爷的人,王爷是主帅,谁不想和王爷为伍?但这方法就不太高明了。”
君临摸搓着脸颊,仰头望着厚重的乌云,这场雨什么该下了。
“这个局,本王和君乾都是主角,为什么不可能是其中一人谋划呢?往往看来,最后谁的受溢最大,谁便是凶手。”
“如此看来…君乾的收获也不可小觑,甚至可以说是最大的,弘扬了名声又正式收复了一群愿为其肝脑涂地的四方军。这个买卖划算的很。”() ()
冬竹越听越糊涂,只听见君临说君乾二字,浑身发寒。
“四王爷为了一支军队,竟然可以下这么大的一场棋,而且还可以对王爷落井下石!”
惊诧的神色都变了又变。
简直不寒而粟。
君临轻笑,并不言语,任由着冬竹胡乱猜想。
“王爷,真的是四王爷?手段毒辣,不得不防着点。”
君临盯着冬竹诚恳的眼神,忽然摇头道:“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本王可从未说过是他。”
冬竹愣了神,云里雾里的。
“可王爷刚刚的意思明里暗里不就是说四王爷吗?”
难道自己理解错了?还是听错了?
“非也,也然也。你大可以去查证一番。”
至于自己,这阴霾的天气,只想着回去小栖一会。
至于冬竹便由着他去吧。
恍恍惚惚半个月过去,天气渐渐发冷,院子里的桂花黄灿灿开了一片,满树满树,好不热闹。像一片黄色的海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花想容仍是不愿说话,甚至连月初都很少交流,那日桂花开满树的时候,才走出房门。痴痴望着满树的桂花,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没有哭泣声,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月初看着小姐呆呆的身影,远远的看着,不去打扰,小姐又想起了花府的日子,那时老爷在,白公子也在。最喜欢采桂花做桂花糕。如今也只能触景思人。
转头看见院门前的楚钰瑄,连忙准备行礼,楚钰瑄摆摆手示意。月初顺从的悄悄离开,但愿王爷可以解开小姐的心结。
“今年的桂花开的极好。”楚钰瑄慢慢走到花想容身旁不由感慨道,第一次遇见她,桂花也是开的这么旺盛。
“嗯。”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楚钰瑄面露喜色,绞尽脑汁寻找话题道:“近日可好?”
“好。”
“那吃的还好?”
“嗯。”
“那……”
话还没有说完,花想容打断道:“王爷不必费心。”
楚钰瑄眼底暗露苦涩,坚决道:“本王愿意。”
“王爷为什么娶我?”花想容问出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疑问。
“本王说是喜欢,你信吗?”
花想容一怔,嘲讽笑笑,“我说信,王爷信吗?”
楚钰瑄没想到她会反问自己,像是自嘲般说:“你说的本王都信。”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楚钰瑄拉着花想容的手,飞身越过围墙。
来到后门,门前杨树下有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楚钰瑄先是飞身上马,手腕用力将花想容提起来,放到自己身前。
墨发飘散,只用一个简单的珠花钗固定发髻。楚钰瑄将花想容紧紧的搂住,头贴近她的头发,贪婪的吮吸她的清香。这一刻,实际的反倒让楚钰瑄感到不可及。
花想容慵懒的躺在楚钰瑄怀里,看到桂花那一刻,忽然之间想明白,既然是爹爹的遗愿,自己自会好好活下去,爹爹是为何而死,自己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