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点”

    沈琅撂下这句话后就先阔步走进了医馆,被丢在身后的春萝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叶游川。

    后者并没把春萝的不满放在心上,他撩了撩衣袍确定上面没沾上什么灰尘后,也紧紧跟着沈琅进了医馆 。

    “请问这位姑娘,你们当中是何人来此看病啊?”

    胡须已有些花白的老医者看着极为面善,他笑盈盈地询问走在最前面的沈琅。

    “是他”

    沈琅把躲在她身后的叶游川拉到身前,他方才还在偷偷研究沈琅的衣带,就算被发现以后面上也不显尴尬。

    “那老夫想问问这位公子是伤到何处了?”

    老医者和蔼地看着叶游川的脸,先前他握着沈琅的手打的那巴掌印还没完全消下去。

    是以他被打的那半边脸较之另半边白皙的面庞显得尤为红肿,看着实在有些好笑。

    但叶游川本人却毫不在意,他甚至还像得了什么战利品似的,把有着巴掌印的脸往沈琅那边靠。

    就像是在炫耀他被打了一样。

    其实说得更贴切一点的话,他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沈琅打的,而沈琅是他的。

    “他全身上下都有伤口,麻烦大夫替他好好检查一番”

    末了,沈琅还觉得不够,于是便添了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请大夫治治他的脑子,他现在认不得人,行为也有时颇不正常,据说是患了魇症。若大夫能根治这种顽疾,沉府必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姐这半天不就是在说叶游川脑子不好嘛”

    春萝乐开了花,先前在叶游川那儿受的气被小姐一并给还了回去。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叶游川伸出手指勾了勾系在沈琅腰上的襟带,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刚刚碍于那老大夫在看,他便也不好做得太直白。

    “放手”

    沈琅都没转头看上一眼,就直接摸着额头叉腰等待。

    她不明白只是一会儿没顾及上他,叶游川怎么就能重新在她身上找到乐子。

    “怎么还不放开,是不听姐姐的话了么?姐姐可不会喜欢不听话的叶游川噢”

    “我放我放”

    叶游川着急忙慌地松开自己勾着襟带的手,他怕姐姐生他的气便想去牵她的手求得原谅。

    可伸到一半,他又觉得姐姐会不会不愿意理他,于是就这样一直停在了半空 。

    若沈琅知道此刻叶游川的心思如何的话,那她很可能会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浆糊。

    难道他就不觉得自己把手一直停在半空中不奇怪吗?

    就算不知道叶游川什么想法的沈琅也不禁感到无语,她为了让大夫赶紧给他治伤,索性就悄悄离叶游川那边近了些。

    她把手揣进袖子里,趁其他人没注意偷偷牵了一下叶游川的手 。

    其实只是很轻的一点触碰,但叶游川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震惊。

    旋即又是莫大的惊喜。

    “姐姐”一声黏黏的嗫嚅。

    “闭嘴”

    沈琅缩回了安抚叶游川的手,叶游川有点意犹未尽,他细细地摩挲被沈琅碰过的地方,有点发烫,心尖儿也有点颤。

    两人面上看着镇静,春萝几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沈琅不禁舒了一口气。

    “这位公子究竟还治不治了?”

    那老大夫等得也有点急了,他敲了敲柜台的桌角,示意叶游川上前。

    “治,当然治”

    叶游川笑得开怀,他望着沈琅的面庞,眼里是数不清的温柔缱绻。

    沈琅感受到了旁边灼灼的视线,她避开了他看向另一边。

    “那公子就快些随老夫进来吧”

    这老大夫看了这么多年的病,哪家的弯弯肠子他不清楚?

    只是这两人之间的事他也不好插手,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只救得了些皮外伤,而这心病还得需心药医。

    老大夫先走出柜台,他径直走到一个密闭的门前,那门看着比较小,老大夫旋开上面的把手后便走了进去。

    “快进去吧”

    沈琅转过身想到处看看这医馆的布局,但叶游川却有些犹豫。

    “姐姐不进来么?”

    沈琅愣住了,她先前不是跟那老大夫说过他全身都有伤口么?

    那按理说大夫就会检察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再包扎啊,她一个女子进去干什么?帮着检察?

    场景实在太过荒谬,沈琅忍不住开口:

    “叶游川你故意的是不是,赶紧给我进去,不然我就先回去了”

    “知道了”

    叶游川没再看沈琅,他转头的时候嘴角止不住上扬,本来就没想过让她也跟进来,只是想逗逗她罢了。

    叶游川进了那小房间,沈琅也终于可以稍微放轻松了些。

    “沉姑娘很在意我家公子?”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若素等叶游川进去后便直接走到了沈琅面前。

    “若素姑娘这是何意?”

    沈琅负着手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沉姑娘也看得出来我家公子现在很依赖您,但您也毕竟不是公子真正的“姐姐””

    “况且公子终有一日会恢复清醒,若他知道是您一直在欺骗他的话,公子最后发起疯来会做些什么谁也不清楚”

    若素垂眸看着医馆的柜台,她的神色有些哀伤,单薄的脊背却挺得极为端正。

    “所以若素姑娘的意思是叫我现在去告诉叶游川事情的真相?”

    “不算是,沉姑娘只需要在与公子相处的时候适当保持距离即可,日后我会尽量不让公子出府”

    若素语气凉薄,其中的疏远之意极为明显。

    “这我自然明白,所以也不用若素姑娘担心。只是我不太喜欢旁人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就算若素姑娘是出于护主心切,我也感觉不舒服”

    “毕竟”

    沈琅说话拐了一个弯。

    “现在是你们该求我,而不是要我去配合你们”

    沈琅的眼神也透着冷,和若素先前的凉薄不同,她的冷是锥心刺骨,犹如淬冰的利剑直刺心脏。

    “若素明白”

    若素给沈琅行了一个礼,她缓缓起身,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周身有些轻颤,只是她保持了冷静,离得远的话也看不清楚。

    这是属于她的体面。

    “恕若素无礼,若素想告知姑娘一些关于我家公子的事”

    若素抬起头观察沈琅的表情,见她并未有不悦的神情后,她才放心继续说下去。

    “姑娘是否很疑惑公子此病真正的源头,以及他心心念念的姐姐又是何人?”

    沈琅的确有几分好奇,但她也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若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沉姑娘知道我家公子的母亲是突厥人,但十几年前突厥人在大祈可谓是人人喊打,因为母亲的缘故,公子从小到大受了不少牵连”

    “公子十二岁时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年龄比他大,公子便一直叫她姐姐。那女子是公子少年时光里少有对他极好的人,但没过两年她就暴露了真面目”

    “她父母其实都死于了突厥人的刀下,因此她极度厌恶突厥人,那么有着一半突厥血脉的公子就成了她复仇的对象”

    “她一直假意对公子示好,其实一直让别人孤立公子,这使得公子身边只能依赖她一人,之后她便想尽各种方法折磨公子的精神与□□。”

    “每当公子实在受不了想放弃时,她就会以要离开他为借口,逼迫公子接受所谓的惩罚。

    “直到公子已经变得离不开她,甚至是到了病态的程度”

    若素说得平静,但沈琅却听得打了一个寒颤。

    叶游川见到她之前还能维持表面上的正常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他变成如今这般的病态的确是情有可原。

    他确实是一个可怜人。

    身世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东西,他又凭什么要承受根本不属于他的仇恨!

    “所以后来那女子是何结局?”

    既然叶游川说“姐姐”先前离开了他,那这二人后来必定还有一段故事。

    “死了”若素说得简洁。

    “死了?怎么死的?”沈琅愈发好奇。

    “被一刀贯穿了腹部”

    “是公子捅的”若素面色平静 。

    这一句话犹如惊涛骇浪,沈琅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

    “沉姑娘是不是想知道为何是公子杀的她?明明已经陷进去那么深,他又怎么舍得杀了身边唯一对他好的人呢?”

    “嗯”

    沈琅没再掩饰心中激烈涌现的好奇,她实在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女子给公子最后的惩罚是,拿匕首刺进胸膛,剖出心脏交给她”

    “所以?”

    沈琅屏住了呼吸。

    “这过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和另一个侍女找到公子的时候,他的前胸的确流了大滩的血,但却并不算致命”

    “而那女子”

    若素顿了一下,再继续说道:

    “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腹部被匕首贯穿,应该是一刀毙命。她死前眼睛大睁,表情极为震惊,应当是死前受了什么刺|激”

    “那叶游川不知道自己杀了他“姐姐”么?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想念她,还说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沈琅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既然人是叶游川杀的,那他不应该不知道“姐姐”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除非

    “是的,公子自那天起后就疯了”

    “疯了?”

    若素本想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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