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妹妹

    脑海中不断回复近期发生的事情,以及李鸿煊曾经咄咄逼人态度,时影方才的无声阻止,一桩桩汇集到一起,心里的一根弦嗡的一下断了,思绪瞬间清晰,他目光灼灼,失声道:“你...你是...”

    “嘉峪哥哥,十二年不见,你可安好?”苏雨安自知瞒不住了,浅浅一笑,轻轻说道。

    一声哥哥将许嘉峪瞬间拉回十二年前一个冬天。

    他怎么能忘了,苏大人是有过一个女儿的,自己甚至曾经见过,只是当时过于年幼,时日太久,竟被他干净。

    那年大雪纷飞,京城的街道上披着厚厚一层的雪衣,冷风横扫,寒意逼人。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娃像个冬日里的精灵般站在许府的门口,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许嘉峪因故意带着近日刚来府邸的弟弟在冷天里胡乱跑动,结果害的弟弟生病发热,刚被父亲狠狠的踹了两脚,便一股脑的冲了出来。

    他低垂着头,心里暗道父亲蛮不讲理,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玩的事,只是自己身子比弟弟硬朗而已生病,怎么能以此为理单单揍他一人。

    他气的准备离家出走,去投奔舅舅家。结果,因为跑得太快,刚一出门,便同人撞在一起。

    到底男孩子比女娃娃身材高大健硕很多,许嘉峪眼睁睁看着小女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里的糖葫芦在雪地上翻滚,最后停在低洼的坑里。

    “哇...呜呜....呜呜...”

    刺耳的哭声响个不停,许嘉峪绕着小姑娘抓耳挠腮,谨记着礼仪不敢胡乱上手,只能讪讪的看着他哭,自己则苦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傻傻的陪着,不敢离开,完全忘了起初的目的。

    终于,一个中年男子从迈着大步子跑来,眼中满是心疼,一把将女孩抱起,晃动着身子轻声哄着:“婉婉,怎么爹爹刚离开一下就哭了,不哭不哭,我的乖婉婉,告诉爹爹怎么了?”

    “呜呜...掉了...”哭声断断续续,女孩红肿着眼睛朝父亲撒娇。

    许嘉峪见状连忙躬身行礼,眼含歉意诚恳道:“伯父,是我鲁莽不小心冲撞了小妹妹害她再次哭泣,您尽管责罚。”

    男人垂下眸子视线投来,想象中的惩罚谩骂并没有出现,他蹲下身子将女孩放下,伸手摸了摸许嘉峪的头,赞叹道:“能知错认错,遇事不逃脱不躲避,是个好孩子。”

    此时,许岳从门外怒气冲冲走来,抬起脚就准备再踢一下。

    男人顺势挡在前方,眉梢眼底全是笑意,朗声道:“许兄,怎么这大气性。”

    许岳冷哼一声,无奈道:“苏兄,你是不知,这臭小子今日顽皮闹事刚被我修理一顿正闹着离家出走,一出门这有冲撞里令媛。”

    苏成文并未生气,继续笑声说:“这便是嘉峪?难怪呢,如此知礼聪慧,原来是许兄之子,冲撞是意外,但他从未逃避,且在一旁等候于我,见到我时言辞诚恳,不辩驳一句,认真道歉,着实不错。”

    许岳神色稍有缓和,摆手道:“你可莫在给他戴高帽,你瞧着臭小子下巴都快扬上天。婉婉,这个哥哥可有欺负你?告诉伯父,伯父帮你教训他。”

    许嘉峪听得眉头皱的更紧,小小年纪脸上皱的像个年过七旬的老头,苦巴巴的。

    婉婉攥紧父亲的衣袍,奶声奶气道:“哥哥没有欺负婉婉,是不小心撞到的。”

    苏成文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前走了两步,缓缓道:“婉婉,这位是嘉峪哥哥。”

    婉婉很快领悟父亲的意思,乖乖的叫了声:“嘉峪哥哥。”

    许嘉峪向来同男子疯玩,头一次遇到糯米团子般乖巧的姑娘,怯生怯意的叫他,瞬间手忙脚乱起来,站在原地傻傻的红了脸。

    许岳嗤笑一声,皱眉道:“出息。”

    又蹲下身子尽力放缓面部表情,牵起一抹僵硬的笑,和声和气道:“婉婉,这是嘉峪哥哥,以后来京城随时可以找他玩,若是受欺负了就让他帮你欺负回去。”

    许嘉峪难得没有反驳父亲的话,乖巧的站在一边,点了点头附和。

    “咳...”

    一道咳声将他拉回现实,手腕被一张手狠狠箍着,许嘉峪腕上一痛,不由的松了手。

    他怔怔道:“你是婉婉...婉婉妹妹。”

    李鸿煊眉心微拧,眼底浮现出不满的情绪,伸手将苏雨安拉到自己的身后,将人挡住,他沉声道:“我不记得许大人何时给你生过什么妹妹,许嘉峪,莫要失了礼。”

    “噗呲...”许嘉峪回过神来,忍不住笑出声,忽的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恐怕被人误解,眼看着他眼底愈发明显的敌意,连忙笑着解释:“许多年前苏大人曾带苏姑娘来过京城,当时我们曾有过一面,只是我只知道她有个名字叫婉婉,并非故意冒犯。”

    苏雨安从李鸿煊背后走出来,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轻声道:“婉婉是我乳名,小时候亲近之人常如此唤我,许兄,我名叫苏雨安,是吴州知府苏成文之女,许久不见,故人可好?”

    许嘉峪莞尔一笑,回应道:“都好。”他眼神暗了下来,愧疚道:“当时苏伯父出事我们收到消息已然来不及,事后也一直在查其中缘由和找苏府幸存之人,只是没想到,你竟是一直在我们身边。”

    旧事被提,苏雨安心口一痛,她习以为常的按捺住情绪,敛住心神,淡淡道:“事情已经发生,再懊恼过去也无它益,我现在只想为父亲伸冤,还他清白。查清他究竟是为何被斩,至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许嘉峪还欲开口安慰,余光突然瞥到一抹暗沉的视线,蓦地住了口,顿在原地。

    李鸿煊垂下眸子,不动声色的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少女,不疾不徐缓缓开口:“我在,事情一定会查清的,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线索。”

    苏雨安低头嗯了声。

    张婉莹看着他们一个个将苏雨安护在中间,迫不及待的抢着安慰,即便有求于他们,仍忍不住讥讽道:“都到这个时候,诸位就别围着个小娘子细声安慰,全然忘了大事。”

    苏雨安哪能听不懂她话里的嘲讽,实在看不懂张婉莹的敌意何在,终是没忍住,疑惑道:“张姑娘,不知在下哪里有得罪于你,为何你总对我如此敌意?”

    她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张婉莹瞬间铁青着脸,眼底覆上一抹妒意,火冒三丈道:“岂敢,婉莹只是羡慕苏姑娘真是好命,又有父亲安排妥当一切,又有男子争相护住唯恐你伤心难过。”

    苏雨安微微怔住,眼神闪烁目光流转,轻笑一声,淡然道:“苏某身份曝光之前一直男装示人,无人知我女子身份,期间从未受过任何特殊待遇。”

    苏雨安话锋一转,犀利道:“不过张姑娘恐怕并不在意我,不论今日是苏安还是李安,只要不是你张婉莹你都会心生不满。怕是张姑娘早在之前便对苏某不满,才硬生生带着我在国公府饶了半天。”

    “或许我的位置也是你专门透露给魏修然?不然...他们怎么恰好能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恰巧将我堵住?”

    张婉莹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下,朝后退了一步,强撑着身子冷笑道:“今日分明是我来给你们提供线索,怎么变成对我拷问?苏姑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既如此,那你便说说,为何对国公府那般熟悉?”李鸿煊眼底又浮现起那日她只身被浸泡在池水中,冻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心底升起杀意,眼神更冷了几分。

    张婉莹辩驳道:“我只是跟着下意识走,恰巧而已。至于苏姑娘为何会被堵,我无从得知,难道要我硬生生认下这罪名?”

    “头次去国公府那种地方,那日贵人良多,你竟无丝毫慌乱,不急不缓将我引至那里,说是没有规划,谁能信?而你刚一离开,我便被魏修然在必经之地堵住,难道这也是巧合?”

    “还是说,张姑娘,你早就知我身份,那日便想借机让我暴露,只是不曾想王爷竟回的如此快,救下了我,更没因我的女子身份而有所迁怒。”苏雨安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似有千斤重量,让张婉莹无从反驳。

    她垂着眸子,喃喃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这般污蔑,我确实不知。”

    “事到如此,张姑娘还在嘴硬,你究竟是张婉柔的姐姐,还是魏修然的亲信?或是你口中正欲谋反的恒王属下?”苏雨安一把撕开她的伪装,声音柔柔,低声呢喃。

    张婉莹双腿彻底失了力道,瞬间跌坐在地上,声音哽咽:“这便是大理寺的查案之法吗?咄咄逼人,没有无证没有人证,全凭猜测?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寄希望于你们。”

    “我那可怜的妹妹,我那可怜的父亲...天杀的..怎么我的命这么苦啊。”

    众人冷冷的看着她跪坐在地上哭泣,嘴里嘟囔个不停。

    “够了!”李鸿煊低声怒斥。

    “时影将人带进大牢,给我好好审问一番,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还会这么嘴硬?”

    “是。”时影领命,直接将人抓起。

    张婉莹眼底瞬间慌乱起来,焦急道:“难道你们不想要苏家灭门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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