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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专属伴奏员

    「神医!」

    在二楼最靠外的房间,拐角处有一位女生正在急冲冲地赶来。

    「神医?」

    房间外站着刚上完课的两个人,一位是老师,而另一位就是那位女同学口中的‘神医’。

    「嗯,我叫沈一一嘛,他们都说我的名字叫不清楚,所以我就让他们叫我神医了,而且是包治百病的那种。」她一本正经解释着。

    「你这创意如果能添加到你的学习上就好了,要不我学学他们这样叫你?」

    「你是我老师,不一样!」

    「呼呼呼!」赶过来的是李婧音,今天穿了身白色蕾丝衬衫配上高腰短裤,典型的甜系风格,但那咋咋呼呼的劲是从来没静音过。

    「欸神医啊!」她喘完气了才开始打起招呼,狠狠地拍了拍沈一一的肩膀,突然才看到沈一一旁边还站了一人,表情也逐渐认真起来,又瞧瞧凑到沈一一耳旁:「你旁边的,谁啊?」

    「我老师。」沈一一没有同样的小声回应她,觉得应该介绍这位校里很少人见过的老师。

    「我去...」这是李婧音下意识的回应,哪怕很小声也还是被两人听到了。

    「嘻嘻...」老师斜着脸轻轻笑了两声,推了推眼镜再转过来面向他们,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好啦,我还有课,你们先聊。」随后又看向沈一一:「下个星期也有课,同样时间同样地点,别迟到。」

    「哦。」她没有太多回应,哪怕老师再好也不影响她讨厌上主修课。  老师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这时李婧音才敢继续道出后续。

    「我去!你这老师...确定是你老师?!」

    「是啊,难道是假的?我才入学两个星期,我不懂喔。」她也配合着李婧音惊讶。

    「不是!你跟他上过两回课了吧?他强吗?他几岁啊?看起来就像同龄人啊!」

    李婧音突然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甚至有些...花痴?刨沙锅问到底?  「你真的不认识他啊?」沈一一反问。

    李婧音闻言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后来才摇摇头,无奈地说:「不认识。」

    沈一一并没觉得她不认识是多不好的事情,只是想逗逗她,毕竟李婧音是主修声乐,钢琴界的事情不了解太多也正常。

    「他叫王文永,艺名叫Sam,十四岁赢了世界古典钢琴大赛冠军保送音乐大学的少年天才,到现在嘛,早就是资深老师了。」

    「Sam...又是一位天才,还是老师!怎么会来我们学校教书啊?他一直都在这里吗?」

    沈一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也是这个学期才来到这里,他说他教的第一个学生就是我,而我入学的第一堂课也是跟他。」

    「哦...」李婧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不过嘛,他说过他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可能教个几个月一年就会离职去别的国家教学,想全世界跑。」她看出了李婧音的心思,故意补充这些。

    「啊别啊!」李婧音这才有了反应:「天才钢琴家...就刚刚!你不觉得他很优雅吗?整个气质都透露着绅士,声音很低沉但是说话却感觉轻飘的!」说到sam就不可控地兴奋了起来。

    沈一一摸着下巴,狡猾地看着她:「他这个风格让我想到一句成语。」  「什么成语?」

    「人模狗样。」

    「去去去,一边练琴去!」

    眼见得逞了沈一一笑了笑,还是狡猾地补充:「确定要我练琴?不想从我这边知道更多?」

    沈一一带着李婧音进入刚刚上课的琴房,也知道她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带着她找了个桌子排排坐,也可以在聊天的同时先霸占这间琴房。

    「想是想...」李婧音边思考边嘀咕:「你说我是不是可以转主修乐器啊?反正我也是钢琴底子的,虽然很久没练了,但是也有过考级文凭。」

    沈一一很是惊讶,她能感觉到李婧音对Sam有想法,但没想过能到这种地步,况且才匆匆见了一面!

    「你不是想成为歌手?」她想到平日李婧音对唱歌的热爱,很多时候都能在教学楼里听到她高昂的嗓音,日复一日在练习。

    又继续补充道:「哎男人到处都是!虽然这里沉浸音乐的宅男也多,你可能看不上,但是我们只要在这一行坚持,总会遇到更多佼佼者,更多对音乐热爱,更多拥有文艺气质的人,你条件那么好根本不用急于一时啊!」

    沈一一觉着在这方面还是有必要再劝劝李婧音,大学的制度是残酷的,一旦选定了主修课就是带着这个本领坚持到梦想的大会堂毕业演出,想要更改乐器不仅仅需要重新考核,还要根据水准延长上课学期,当然校方也不一定能批准这个要求。

    重点是,她觉得李婧音这次是认真的。虽然两人才认识了两个星期,但是这一面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平日哪怕再严肃的事情也能轻松被李婧音破冰。

    李婧音郁闷地把手放在桌上下巴靠了上去:「可是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喜欢的类型,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喜欢。」

    「类型?什么类型?这种看起来就像斯文败类的吗?」沈一一很快把话接了下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老师!」李婧音还为SAM打抱不平了起来,又继续道:「不过形象上来看确实也像典型的斯文败类,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类型,不是吗?哪怕知道这种人可能十有八九都渣,可是还是想赌个万里挑一的情种降临在自己身上。」

    沈一一沉默了,她有些不习惯李婧音一本正经地说话,也才知道了李婧音是那种一旦动真情就会越陷越深的人,好像怎么劝也没用。

    「你想追吗?我帮你。」沈一一也不想在一个话题上找太多措辞,导致一个话题无尽无穷,必要时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当机立断就好。

    李婧音闻言猛地坐直起来,眼睛里也透露了满满的光,默认了她的帮忙,双手合十鞠躬把头埋在桌上:「神医啊!」

    办公楼的音乐部门内。

    「Sam!欢迎来到南岭音乐学院啊!」理论课主任看见Sam的到来连忙上前迎合,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博士。」Sam也礼貌地应了对方一声,只要是行内的多多少少都会听说知名音乐人的名讳。

    「你终于肯回国教学了啊!这几年去了不少国外的学院吧!」

    「毕竟这几年这间大学的名声打得很响,我便来看看有没有特别优异的演奏员,我可以帮忙他们争取走出国门的机会。」

    「听说新一批的学生里你有优先选择学生的权利,有选到心仪的?」

    Sam思考了片刻,语重心长地回了句:「倒没有,水准没有我预期的高,新生里我只挑选了一位,院长也准了。」

    张博士有些吃惊,Sam是各学院一直虎视眈眈想聘请的老师,最后都是以高薪聘请才请得动,院长竟然不急不慌地只让他担任少数学生的主修课老师?

    「那您选择那位学生的原因是?」

    「她跟我师承同一位老师,能被那位老师选中必然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只是我觉得她好像并不把音乐放在她的第一选择,心思也混乱。」

    「嗯...或许她的生活中出现了她认为比音乐更有趣的事,专注的目标也已经转换,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会把她推上年尾的国际赛事,争取代表南岭的参赛名额。」Sam说话的语调总会让人感觉特别沉稳,无论是什么事情也能以最平和的语气去表达,让人感觉他对任何事情都能以一样的心态去面对,再大的事情对他而言也只是说出来的简单而已。

    ...张博士能理解Sam有足够的底气高傲,也知道Sam想培养能像他一样的强者,当然这所大学有出过不少奇才,但能到跟Sam相匹及的,他很确定如今并没有这个人,除了...

    「一间学院只能有一个名额,而且今年的名额...院长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多数都会让临近毕业的学生参加,新生...还有几年的机会。」

    「那可不一定,我选的人,他怎么都会放进考虑范围内。」

    神医,或许有一天,真的能成神。

    MU201 群体课房。

    「啊哎哎哎~」沈一一打了个很长的瞌睡,也是故意的,因为她确实很困。

    「咋了滴,昨晚又熬夜了?」李婧音每一堂课都会坐到她旁边,就算沈一一偶尔会迟到,但她还是会强行把整张桌子空出来等待沈一一的到来。

    「我有哪一晚不熬夜?」沈一一眯着眼睛趴在桌上,趁老师还没过来前,能睡一刻是一刻。

    「你是真能肝。」李婧音竖起大拇指表示认同。

    「你听说没有!这次学院好像会从每个乐器里选出一位最强者,在年尾举办属于他们的个人演奏专场!」

    「是啊!而且可以要求学院帮忙邀请自己心仪的业内演奏家来帮忙助演,费用还是学院报销!」

    「哇!我真的不敢想象麦乔睿在我旁边跟我演奏的场景!天啊!这是什么待遇!」

    「人家是世界级的大姐...」

    「...」

    沈一一半睡半醒中听见前排的人叽里呱啦了一堆,她没想去听清楚他们说的内容,因为肯定不关她的事。

    开门声又再次响起,校里稍微陈旧的门在开的时候都会发出嘈杂的声音,但这次的有些急促,拖门声只持续了一下,并不像平时那种拖泥带水的吵。

    来人背着一个红色小提琴盒,开门时还有盒尾不小心撞击到木门的声音,很响的一声,沈一一猜想应该是老师迟到了所以才会那么急促地赶到课堂里,但她也不着急起来,毕竟电脑链接课室里的音响也会需要些时间。

    没过一会...

    「神医...神医...」李婧音不断地用手肘推了堆沈一一,示意她起床,语气小声又急促。

    沈一一自然能立刻接受到李婧音在叫自己,她也没有百分百睡下去,也听到前面确实有人在敲自己的桌子。

    「沈。一。一。」那个人的声音压得很沉,一字一字叫出她的名字。

    「嗯...?」沈一一知道这次是真的有人找自己了,但她能确定来者不是老师,声音就不在一个性别上,不着急给出反应。

    磅一声,那人将塞得满满当当的一本琴谱拍到她的桌面上,语气依然沉稳没有任何起伏:「沈一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专属伴奏员,包括毕业演出,比赛和日常练习。晚上来到MU301房间找我。」

    「啥?」沈一一原本就被那一声吓得直起了身子,眼睛需要时间缓和过来,待那人说完后她甚至都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沈一一看清楚时被眼前的这张面孔震惊了,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就连那人脸上也是有明显的错愕,两人四目相对,全然已经忘了周围投奔过来的眼神,也没注意到老师的到来。

    「你就是沈一一?」那人优先开口了。

    他没等沈一一的回答,转过身跟前方的老师打了声招呼以表歉意,快速离开了课室。

    沈一一也终于清醒了,不过是被吓醒的,看着眼前的谱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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