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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光好(5)

    这一巴掌猝不及防,打得顾如期的脸往右侧偏了不少。

    他颊上生红,眉眼依旧垂着,像是一动也不敢动,看上去可怜极了。

    夜中沉寂,唯有不知名的虫叫声声入耳。

    檐下两人独独对峙,月光倾洒,照亮一地白光。

    “阿姐。”

    顾如期捂着脸,他保持着被打的动作,“消气了吗?”

    谢书台甩了甩发痛的手腕:“你以为我为什么动手?”

    顾如期这才缓缓将头正过来,他眸光幽深,又隐隐含着一抹期冀:“不管阿姐为什么动手,只要你愿意消气,想怎么打我都可以。”

    见他不知悔改,谢书台没忍住,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屋内氤氲水汽渐渐外散,夜间风凉,谢书台将贴在脸侧的发丝缕平,道:

    “你既然称我一声阿姐,便不该罔顾礼法。这是我的盥洗室,你身为外男,却随意出入,若是传开,于我清誉有亏。”

    顾如期颔首:“阿姐教训得是。”

    谢书台一顿,续道:“第二,你冒犯了我,却逃避罪罚,我打你不是为了消气,只是因为你有错——你向来明理,我不信你不知道这点。”

    顾如期依旧垂头,不动如山。

    谢书台只觉心累,她揉向眉心:“罢了,即明日起,你搬出城主府吧。”

    今天裴玉斐的话倒是让她开窍了,虽然谢书台狠不下心来真的把顾如期赶走,但如果只是让他换个地方住,倒也无伤大雅。

    顾如期这才真的慌了,他对上谢书台的眸子,饶是强装镇定,也隐藏不住眼中的无措:

    “阿姐……你要让我走吗?”

    谢书台一面回身走向房间,一面理好衣衫,就只是不看他:“没什么让不让的,收养你的是谢家不是我,这些年你把感激交付错了人,真要谢,就去谢我父亲吧。”

    顾如期徘徊在门口,到底不敢走进去:“当初若不是阿姐求情,父亲和兄长不会收留我。”

    这是不撞南墙不肯回头了。

    谢书台顿生无力之感。

    屏风之内,她转过头往后看了一眼,这才放心褪去外衫,将刚才匆忙间穿的里衣理平,然后一件件套上衣服,穿戴齐整。

    边说:“父兄同意收留你是他们心善,当日就算我不提,他们也不会弃你不顾。”

    只不过断不可能把他放在城主府中养就是了,说到底顾如期是城外人,而且来历不明,让这样的人入府,风险太大。

    前世她就以谢家上下几十条人命,证明收留他的决定是错误的。

    而今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把衣服穿好,谢书台往外走。在经过看似极力隐忍的顾如期身旁时,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微微侧头,一举一动都透着冷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我希望你越快搬出去越好。”

    顾如期握紧拳头,他的下唇被自己咬出齿印,红润的唇上显出一块下陷的白,刺目又狼狈。

    他低声问,像是哀求:“为什么?只是在阿姐盥洗的时候跑到房外,阿姐就要这样对我吗?”

    明明他以前犯过更大的错,明明他曾无心伤谢书台更重……

    ——可阿姐都没有跟他计较。

    心间的火越烧越盛,顾如期眼前闪过一个人影,便忍不住将所有责任都推出去。

    他语气鲜少这样急促,又带着点自暴自弃的自嘲:“是因为裴玉斐吗,因为他回来了,所以阿姐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我丢下了?”

    “啪!”

    又一道红落上脸颊,谢书台揉了揉手腕,说:

    “少把问题迁到别人身上,没事多反省自己。”

    余下的话都被这一掌打断,想到裴玉斐,顾如期心头燃起浓烈的恨意。

    裴玉斐……

    裴玉斐!

    心中的怒火难以压制,几乎要吞噬他最后一丝理智。顾如期勉强维持住面上的乖巧,笑得凄惨:“就算是死,阿姐也该给我个痛快吧。”

    谢书台倒是想给他个痛快,可她该怎么说,说她前世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所以对他心生膈应?

    别说别人了,若非她亲身经历,谢书台自己都不信这鬼话。

    于是她随便编了个理由:“因为你不姓谢。”

    顾如期没想到这短短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的去留,声音也跟着颤抖:“因为我不姓谢?”

    “对。”

    谢书台毫无心理负担地扯谎,“不仅不姓谢,还根本不是城中人,顾如期,你要我怎么信你?”

    顾如期露出一个惨笑:“只是因为这样吗?”

    谢书台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只是因为这样。”

    .

    顾如期被赶出城主府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这在谢书台意料之中:一来她没刻意封锁,二来顾如期本以城外人的身份入住城主府,暗中从没少眼睛盯过。

    而今一朝云变日改,顾如期这么突然搬出,不知会引出多少窥伺的毒蛇。

    身边的侍女一开始来报:“小姐,顾公子在外边站着,说什么也要见您一面。”

    谢书台手指抚过兵书的页边,道:“给他拿把扇子,别让他晕死在我门口,传出去不好听。”

    后来侍女来报:“昨夜露重,顾公子身体不支,今日一看,已经倒了。”

    谢书台布好棋子,正思考这残局如何能解,闻言头也不抬:“给他拿个草席垫垫,要是死了,随便一卷扔进乱葬岗。”

    这日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谢书台已然习惯,先她开口:“急什么,顾如期死了?”

    “不是。”那侍女停下,她拍着胸口,急急喘了几口气,“是,是裴世子,他在外头跟顾公子打起来了!”

    “裴玉斐?”谢书台再维持不住面上的波澜不惊,她连忙站起身,“他来做什么?”

    顾如期在外边立了两日,期间水米未进,又刚刚晕过去,正是虚弱之时,裴玉斐不会真把人给打死了吧?

    谢书台正要往外走,便听到终于平了气息的侍女说:“不知道,但世子殿下打输了,此时正在外面喊痛,说要您出去主持公道。”

    裴玉斐打输了?

    谢书台一愣,她心里登时有了计较,理平衣角后才缓缓走了出去。

    正如侍女所说,外边一地狼籍。

    裴玉斐脸上挂伤,他被一众下人围着,正倒吸着气触碰下巴上的伤口;顾如期则单独立在一旁,看上去有些孤单,原本沉寂如水的眸子在触及到谢书台的时候一亮。

    “阿姐。”他急急就要上前,谢书台错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仿佛没看到他一般,径直往裴玉斐身边走去。

    “怎么受伤了?”

    谢书台拿起锦帕,故作亲昵地擦了擦裴玉斐脸上的伤。

    裴玉斐被她碰得生疼,却还是咧开嘴露出一个笑:“不碍事,就当是被蚊子咬了。”

    “阿姐。”

    顾如期执拗地看着她,伸出手:“我也受伤了。”

    谢书台这才瞥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她面沉如水,漠然的眼眸令人心中生寒。

    “诶哟!”

    刚才还“不碍事”的裴玉斐夸张地捂住脸上的伤,待成功吸引二人注意力后,故作委屈道:“没事没事,只是痛了一下,我看顾如期的伤可不轻,还是多关心他吧。”

    见谢书台看过去,他继续说:“对了,你刚才是用这只手打我的吧?可别把自己打出什么伤来,去请个大夫不要?”

    顾如期面色一变:“裴玉斐!”

    裴玉斐无辜道:“欸,在呢,有何贵干?”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吵着,倒是把谢书台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心情给吵好了。

    她看向顾如期那只受伤的手,正当后者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来关心自己时,漠然道:“你这是打人把自己打伤了,还好意思来我这里告状?”

    顾如期心中的期望轰然破碎,他急忙解释:“不是的阿姐,我……”

    “不必说了。”谢书台却连听都不想听,“你既还有打人的气力,我也不敢赶你,这地方你想站就站吧,实在不行我把住处让给你,你看如何?”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顾如期慌忙道:“不是……阿姐,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既然如此,现在你已经见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谢书台没有掩饰脸上的不耐,那是刺进顾如期心内最扎人的刀:“裴玉斐是皇城世子,他你都敢打,真怕没给我添够麻烦不成?”

    “不是的阿姐……”见事情越来越超出原定计划,顾如期面色惨白,“我没……”

    “够了!”谢书台坑声下逐客令,“还嫌不够乱?”

    顾如期睁大了眼看她,终于知道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嘴唇微微发抖,最终还是没有给自己争辩。

    他露出一个惨笑:“我知道了。”

    他怆然离去,裴玉斐眨了眨眼:“怎么把人赶走了?”

    谢书台没好气地看着他:“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进来。”

    裴玉斐抬头看了眼她房间:“咱们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没让你进我房间,去大堂。”谢书台瞪了他一眼,终于还是软下语气,“来吧,我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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