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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多磨(5)

    射杀中年男子的箭上刻着特殊的符号,这符号与男子腰侧荷包里银子上的印记相同。

    “是雍朝的官银。”

    裴玉斐浑身是血,他一手长箭,一手银子,请谢远征几人来看。

    虽然岸止城独立于雍朝之外,但每年都要向朝廷纳贡,谢远征四人身居高位,当然是认得出雍朝官银的。

    柳凭瞥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他上半身极力远离裴玉斐,看向李淳:“这……”

    “先把谢若和押回衡刑司。”最终还是谢远征发话,他凝眉道,“传令下去,派两路兵,一路搜查这人的住处,一路追查刺客。”

    他看向地上的尸体,面色凝重:“敢白日行刺,恐怕背后没那么简单。”

    裴玉斐忙问:“那谢若和……”

    “你这城外人好像还更关心他一点。”谢远征睨他一眼,“待确定今日之事不是你们做戏后自会放人,这毕竟是我儿子,我比谁都不希望他出事。”

    裴玉斐干笑两声:“行公正事罢了,虽然他不是我儿子,本世子也不忍见无辜人受牵连啊。”

    谢远征神色有异,他张了张嘴,最终对谢书台开口:“书台,你随我来。”

    谢书台避开裴玉斐扶她的血手,她站起身,揉了揉膝盖,跟着谢远征离开了。

    .

    谢远征虽贵为一城之主,但平日里公务繁忙,他并不常常回府,而是经常宿在城西的府衙。

    在这里,他有一间专门的值室,长年累月住在这里的原因,让他在府衙的值室比在城主府里的房间更有生活气息。

    值室里横有一道屏风,往里是一张仅供一人睡的小床和洗漱用具,往外则是书架和案台,一看便知是平日办公的地方。

    “此处简陋,与府中自不能比,你随意坐。”

    谢远征也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他沉默良久才说:“若和的事,我知道你心有怨气。”

    谢书台道:“孩儿不敢。”

    “还说不敢,刑台场外搭了个技术精湛的弓箭手,只怕到时候刀一要落,那刽子手顷刻就没命了。”

    谢远征因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迷惘停怔,而后叹了口气:“执戟那孩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

    谢书台也猜这事或是大哥做的,她反问:“那父亲呢?”

    谢远征问:“什么?”

    谢书台道:“如果今天不是女儿登望闻鼓、不是裴玉斐及时赶到、不是大哥提前布置,父亲真就能眼睁睁看着若和人头落地?”

    谢远征没有立即回答,谢书台却从这沉默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唇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父亲能看着若和死,是因为在父亲眼里若和不值得救,还是您认定了他就是杀害陈璁的凶手?”

    “都不是。”谢远征理袖,“是在这岸止城中,民心稳定远比谢家人性命更重要。”

    谢书台没想到他能把这话搬到明面上来说,尤其谢若和还是他最疼爱的幺子。

    谢远征神色未改:“无论今日押在刑台上的是他、是你,抑或是执戟御城,还是我自己,我都不会救。”

    谢书台心底一颤:“父亲跟我说这些,就不怕寒了女儿的心吗?”

    “你不会的。”谢远征定定看着她,

    “为何若和出事,你连五日都把自己锁在房内闭门不出?为何你自己不敢插手陈璁一案,只让来自皇城的裴玉斐帮你?为何就算要救若和,你也只是登望闻鼓,而不是如执戟那般安排人劫刑场?”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属于上位者的压迫隐隐透现。

    “因为你心中考量与为父相同,在你心里,也认定了谢家声誉比若和更重要,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这点而已。”

    谢书台心中微动,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

    “明日起,我让人在府衙里给你也安排一间值室。”

    谢远征揉了揉眉心,“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你若真不服这城中法度,我不帮你,但也不会阻你。”

    “我只会看着,你究竟能做到哪一地步。”

    .

    从谢远征那处回来,谢书台仍自出着神。

    裴玉斐满面担忧:“如何,城主怎么说?”

    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腥臭的血气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雅的草木皂荚味,想是刚刚才洗浴过。

    尽管如此,想到方才那幅场景,谢书台还是默不作声离他远了点:“父亲让我明日起去府衙学习。”

    话中含义简直明显,裴玉斐眼前一亮:“那岂不是不用再去学堂讨纪夫子的骂了?”

    谢书台:……

    她就不该指望裴玉斐的正经能维持多久。

    于是干脆直接换了个话题:“你今日怎么会提前赶到,先前不是说最快也要三日才能把人抓住吗?”

    裴玉斐不意外她的疑问,也无意隐瞒:“说来也巧了,那人转移地点的时候正好让顾如期撞上了,又正好我们在后边追,就这么一前一后一夹击,他就是长了翅膀也难飞了。”

    说完,他还颇有些自得。

    又是顾如期。

    想起先前谢执戟来找自己时说的话,谢书台不动声色问:“这两日你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怎么可能!”

    裴玉斐瞬间激动,他急于证明自己清白似的,就差竖起指头起誓了,“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他忙着为谢若和脱罪,我也在做同样的事,能遇到也是难免的事。”

    见他这般模样,谢书台心头阴霾散去不少:“我就随口一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裴玉斐一愣,是啊,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

    直到将谢若和接回府中,谢书台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

    郎中来看过后,大批伤药补药流水一样往宁和院送,临走前谢书台安慰他:“你如今适宜静养,等明日得空我再来看你。”

    谢若和对她不似往日热忱,只是低头道了声好。

    谢书台心头微异,却没多说什么。

    “怎么,解决了一桩心事,你好像不太开心?”

    裴玉斐立在房外,见她出来时仍愁眉不展,不由关切。

    “我没事。”谢书台摇头,“这次的事多谢。”

    裴玉斐与她并排走出,笑道:“你要这么说,我可真就一个人把这谢揽下来了。”

    他指的是顾如期也在谢若和的案子上出了不少力这件事。

    谢书台回忆道:“若和刚被抓那几日顾如期常来找我,但从没提过他也在若和的事上出了力。”

    裴玉斐随手摘了叶草拿在手上玩:“你是怀疑他别有用心?”

    谢书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呢?我记得你一开始好像对他颇有成见,怎么这回还记起他的好来了?”

    “什么意思,你说得好像我跟他同流合污了一样。”

    听她这么说,裴玉斐不满嚷道,“天地良心,本世子不过是为人正直,那句话怎么说的,一码归一码,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本世子面前,我一定出手把他揍……”

    “阿姐。”

    迎面走来一道绯红人影,顾如期故意忽略掉了谢书台身边的裴玉斐,“好巧。”

    谢书台脸上的笑意立即淡了不少:“你也来看若和?”

    顾如期点头,给她看自己手上的东西:“衡刑司下手狠,我特意从师父那拿了治伤的药,是专门针对衡刑司的刑罚的。”

    这是不仅没往自己身上揽功,还把责任都归咎到他身上了。

    谢书台下颚轻点,她面上不显,心头疑惑却更甚。

    她越来越看不懂顾如期要做什么了。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送别顾如期,谢书台找了一圈,才在不远处看见假装侍弄花草的裴玉斐。

    “再扯就要秃了。”

    谢书台有意打趣他,揶揄问:“你方才说什么,见到顾如期要揍什么?”

    “本世子一定奏乐欢迎。”

    裴玉斐苦着脸,他脚尖划着才被他凌虐过的碎叶,“行了行了,我大人不计较他小人过不行吗,这么多下人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

    谢书台莞尔:“行吧,看在你这几日这么辛劳的份上——万酒楼顶楼的雅房够不够有面子?”

    裴玉斐短暂一愣,他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要请我吃饭?”

    “怎么,不方便?”谢书台觉得他这反应奇怪,当下猜测他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就算了。”

    裴玉斐一连说了好几个“别”,他捏玩着腰下的玉佩,道:“堂堂城主府大小姐,说出去的话哪儿有收回去的道理?请!请我吃顿好的!”

    没一会又兀自笑起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请我吃饭呢。”

    谢书台全然不信,对方好歹也是世子,就说在岸止城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怎么可能会缺她一顿饭吃?

    谢书台只当他惯来夸大,她抬头看了眼天色,说:“不过今日恐怕是吃不成了,这黑云沉了几日,晚间多半要下大雨。”

    裴玉斐深以为然:“好酒配好菜,好宴配好日,是该讲究。”

    从谢若和院落出来,天色愈晚,两人在门口处分别,各自散去。

    忽一道电光划破天穹,狂风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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