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扮鬼

    从狱里出来,她还是觉得身上有股说不出的腥味和黏糊劲,感觉哪哪儿都不得劲。

    准备回房沐浴换衣时,就见来个太监神色仓皇跑来,整个人被急得团团转,看到他后,才把提着的气放下,用袖口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干爹,您可让儿子好找。万岁爷去了贵妃娘娘哪儿用过膳后,不知听了什么信,发了好大一通火。连王高几位祖宗都安抚不了。儿子在外头,见几位祖宗还未出来,有些慌了神,就自作主张来寻干爹了。”

    太监眼里的慌张和害怕做不了假,林袅袅没询问什么,毕竟现在首要关头是弄清楚这傅硒为何发火。

    到了皇上的寝宫,殿外跪着乌泱泱的一片宫女太监,下雪的天气,身上自是披着厚厚一层雪,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红通一片。

    可就算如此,这些宫女太监还是一动不动,怕一个不小心就脑袋和脖子分了家。殿门紧闭,什么声响也听不着,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林袅袅没了办法,看着这乌泱泱一片年纪尚且还较稚嫩的样子,换作现世都是爹妈手里捧着的宝贝心肝。可在这不过在人手路过活的狗,死活任凭人心情

    叹了口气,这吃人的封建地,那是什么好待的地儿,一个不小心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向朝前跪着的两太监摆手示意,两太监先小心翼翼将身上的雪轻扫下,又用力将两个手掌刚攥出的汗在衣服擦了又擦,确保手里没有任何余汗,才敢使巧劲儿将殿门用力抬起,轻轻放下。

    做完这切后,又回到刚刚的地好好跪着了,任凭雪怎么落在身上也丝毫不动。

    一打开门,殿内暖烘的气息就迎面扑来,与殿外的寒凉形成鲜明的对比。林袅袅见状也庆幸自己刚也有样学样将身上的雪扫了干净,不然这殿里显出道水痕来就不好了。

    榻边,跪着一太监,年纪四五十岁,穿着刺绣着的蟒服,头戴三山冠。一眼扫过去,旁还候着一太监,模样估摸着比跪着那个还要老上个六七岁。看一跪一候的样子,林袅袅就知道是谁在做鬼,提上口气,就凑了上去。

    此时的庆硒帝早已没了早时的悦色,见她来了,将一封密信甩在她脚边:“李言,你自己看看,朕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么糟蹋的。若不是今儿收到锦衣卫送来的信,朕还不知道这京城有这么多风言风语。要是你老了,管不了这么多,就尽快让贤,朕还记得你乡下小院修葺的还挺大,留着养老也不错。”

    庆硒帝所怒之事,林袅袅也有耳闻,并早早一步就将此事给压下。锦衣卫那边的兄弟,她也派去过人前去沟通,那边的回复也简单扼要,李公公若愿代劳,我们自是无妨。要不是将一切都打点好后,林袅袅也不敢私把这事扣下。

    现皇上大怒,句句诛心,字字入骨,话里话外都透着,她有二心之疑,欲除之。若她被除之,这现大内总管的担子,论资历,论年纪,论功劳,都该是那人的。

    所得结果太好,以至于某些人舍弃过往的小心谨慎,胆大的下了步险棋。

    大内总管这宫里的都想当,但除了在皇上旁候着的王林能有这般本事,林袅袅实在想不出什么了。

    真是步有惊又险的棋,只不过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步。

    这天底下谁人都可以丢脸,唯独皇上不可以。

    皇上已然不悦,旁的高阳丝毫没大太监的度全然副鹌鹑样,此前嚣张的不成人样的李大内总管现如今还是乖乖的跪在地上听训,在跟前候着的王林险些笑出声来。

    李言和他们几人在司礼监共事,同为一品太监,凭什么处处争他一头,把他当下属。那日回宫之时,更是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说什么一个奴婢还学着当起宫里的老祖宗来了,要知道宫里就一个主子,那就是万岁爷是皇上,借桑骂槐被他玩的明明白白。

    今日之事,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过这般周全缜密,谅他李言说出朵花来也没用。

    庆硒帝等了半响,都没见林袅袅出声,更是不打一气来:“李言,朕问你话呢?现该如何,是老得连朕的话都听不清明不白了。”

    “回万岁爷,奴婢擅自将此事压下都是为了陛下好。”

    “为朕好,你姑且说说为朕那般好。”庆硒帝说完,双手一挥,衣袖竟带起一丝凉意,可见是真被林袅袅给气急了,连平常的天子之风都抛之脑后。

    林袅袅直起身来,从袖里掏出份信来递给榻上的庆硒帝:“万岁爷,这里是全家近年来贪墨赃物的明细。”庆硒帝见此赶紧将东西接过,细细查看了起来。不看还好,一看这脸色也是越来越好。

    林袅袅当然知道庆硒帝会有如此神情。毕竟全府全敬大将军,乃傅硒多年心患,此人乃朝中重臣。是先帝为傅硒所立,要他教君护君敬君。

    可时日过迁,傅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帝,而是个一心想掌权的成年君王。

    但全敬还是曾经那个大将军,手握兵权就算了,还把自家嫡女嫁与傅硒为后,特别是傅硒不上朝后,事情愈演愈烈,他同一大批言官每日上奏直言陛下因沉溺酒色不理朝政,大选秀女,劳民伤财。

    这件件桩桩,那件事都透着他全敬不做臣子想做君王了。

    傅硒多次向要除掉这碍眼的全敬,可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由头。毕竟那群言官的本事,他自不怎理朝政后,也是见过的,简直要人命,若全拉去斩了,他这明君的名声自是保不住,那群言官怕也会愈演愈烈,毕竟也不知是那个老东西说的。

    所以每每也是咬着牙憋着气将全敬所做之事,吞进肚中,不听声响。

    现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天佑大盛,让庆硒帝把这奸臣除之。

    林袅袅见状也乘胜追击,又从兜里掏出与极夜兄弟等的书信来往递给榻上的庆硒帝:“奴婢是想先将此事压下,然后再禀报给万岁爷您,同您商议后,再让极夜兄弟幸苦一遭将此事暗暗透露给全府。全府对此消息后,必将茶饭不思,忧心不已。这时,您也只需让人去透口风,告诉他们自行辞官便可。如此一来,不但不会惹得京城风言风语,还给足了全府脸面,但又可显出万岁爷您的宽厚仁慈。”

    听到这句不会惹得京城风言风语的时,站候着的王林竟觉得自己比跪着的李言矮上了一头,那句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他本就不怎么挺直的腰杆,一下一下将他捶到在地直至仰望那人,脑内也是拉起最后的警钟。

    “那你又是如何相处这个法子的,让王林好好好听听,省得净做些没脑子的事”

    庆硒帝虽话是问林袅袅的,可眼睛却在撇跪着的王林。许是殿内太热,又或许是太过紧张,王林的汗一颗颗的往下滴,直到那句‘让王林好好听听,省得净做些没脑子的事’

    脑内紧绷的弦断掉,警钟敲响,这次他又输给李言那个贱人了。

    林袅袅现也没多少心思去看王林的丑态,而是一门心思打算将林国阳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日去那厂狱见了林国阳,突然想起我大盛有律法臣子若是家风丑恶,不赡老母,不教子孙,事大者直官贬三级,事小者,直贬一级。若有掌军调令者,即刻交还令牌。再加上那日全府又传出如此丑恶之事,令京城人人闻之。奴婢就想将计就计,趁机为万岁爷您分忧。”

    “听见没,王林。若你再是这样慌慌张张成不了事,听风就是雨,就等着和那个苏阳一同在浣衣局替朕洗衣看家吧”

    哪怕只是口头说说,王林还是被吓得冷汗打湿整个后背,只好点头应嗻。

    看着跟前一个站的两个跪的,每一个让他省心的。庆硒帝脑内一阵烦晕,摆摆手让她们离去了。

    若是别事,她这次可真会载一跤,让那王林钻了空子。可偏偏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倒揣测错了圣意,叫她险胜了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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