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出现危机

    何为关上了门,重新把自己关在这个封闭的盒子里。

    没关系,等她知道我是个怪物之后,就会离开。

    像之前那些人一样。

    第二天中午时寄没在敲响对面的门,倒不是真的因为被何为昨天那些话刺激到了。

    一个长期封闭的小孩,面对外界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应激反应很正常。

    时寄可以理解,同时也要考虑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撬开这坚硬的外壳。

    没有。

    时寄想了半天,总结出来两个字。

    首先何为几乎很少出门,除了开门的那几分钟时寄能见到外,其余时间都是他一个人独处。

    而且现在何为对她想进一步搞好关系的行为很排斥,至于下一次能不能给他开门都是未知的。

    现在情况很被动。

    就在时寄还愁眉不展的时候,对面出现了新情况。

    那天临近傍晚的时候,时寄在家一边和小o无聊的玩着成语接龙,一边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行动的时候,对面响起了敲门声。

    时寄很好奇,除了她还有谁会敲对面的门,赶紧爬起来从猫眼里看过去。

    一个大概三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碎花长裙外套着一件针织开衫,头发得体的挽了起来,手上提了一大袋东西。

    和今天中午差不多的时间,门打开了。

    那个女人挡住了何为,虽然看不见他的神色,但时寄想绝对不是中午那样冷言冷语的态度。

    因为没过一会儿,何为就让她进了门。

    大概一刻钟的样子,那个女人出来了。

    时寄等对面门合上,就立刻追了上去。

    “等等。”时寄叫停了前面的女人。

    那人回过头,语气略带诧异,“是叫我吗?有什么事?”

    “你好,冒犯打扰您,我叫时寄,是何为的邻居。”时寄简明扼要的介绍了自己,紧接着说明自己的来意,“刚看你从对面走出来,所以想了解一下你跟何为是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时寄,询问道,“你为什么会对何为的事情感兴趣。”

    这种贸然打听别人关系,是容易让人误会,时寄赶紧做了解释,“我之前一直在外面工作,最近才搬过来,前几天知道对面住的是何为,也在邻居那了解了一些情况,本来想着邻里之间多照顾一点,但他好像对这种事比较抗拒。”

    知道时寄的来意之后,对面这个人也放下了戒心,介绍了自己,“我是何为以前的班主任,许老师。”

    “知道何为家庭的变故,一个小孩自己生活的困难,所以我隔段时间都会过来送些吃的喝的,生活用品之类的,力所能及的帮助一下。”

    看来这两年何为还能这样生活,这位许老师功不可没。

    时寄对眼前的许老师又尊重了些许。

    “其实,我昨天给他送东西被拒之门外两次。”时寄摸了摸鼻头,“ 您是他老师,应该对他有些了解,能不能给我支支招,看有什么方式能让他接受。 ”

    现在昼短夜长,才一会儿的功夫,天已经快暗下来了,织白的灯光从各家各户的窗户穿出来些微软的光芒。

    时寄和许老师坐在亭子里。

    “实不相瞒,何为情况越来越严重,今天能让我进门,我也很意外,这是这三个月来第一次让我进去,之前很多次他连门都不会开,我只是将东西放在门口让他自己出来拿。 ”

    时寄有些意外,她以为何为是很依赖许老师的,毕竟这快两年的时间内,都是许老师在帮助。

    面对这样的问题这个班主任也有些束手无策,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口气,“如果我能有什么主意,也不至于让他休学在家,这样自我封闭怎么会好,所以,这件事我的确帮不了你。”

    虽然时寄没有抱太大希望,但是听到这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班主任看着何为目前的情况,不免有些怅然,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小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听话乖巧,从来不担心他成绩的问题调皮捣蛋的事也从来不参与,只是此从他妈妈走后,一个孩子孤苦无依,街坊邻居闲言碎语又多,时间长了,就把自己关了起来。”

    “所以多给他点耐心,让他走出来。”

    当晚,在时寄头脑还是一片浆糊,没有理清任何思绪,带着烦恼进入梦乡的时候。

    突然,小o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炸开在时寄的头脑中,瞬间让她清醒。

    “时寄,快,快,我这边显示何为情况非常不妙,赶紧去救他。”

    “他在哪?”时寄一边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着衣服,一边了解着情况。

    “刚刚检测到他在家,现在体征……”小o话音未落就戛然而止。

    时寄顿感不妙,这求生欲已经低到没办法让小o建立联系了。

    顾不上其他,径直冲到了对面,疯狂的拍打着门,没有回应,她将耳朵贴在门上,静悄悄一片。

    门打不开,时寄急的团团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时寄记起来了,昨天去楼下听老太太聊天的时候,看见何为隔壁的楼在修补驳落的外墙,有一个移动的外墙支架。

    时寄赶紧跑下楼一看。

    万幸!工人师傅并没有拿走。

    “ 斯”脚上有些吃痛,剌到了支架上翘起的连接钢板。

    刚刚太着急没来得及穿鞋。

    时寄没时间关注这些,赶紧拖拉着支架。

    虽然这个支架为了工人方便做的尽可能做的轻便,但毕竟是钢制的而且为了稳定性,移动它对于时寄来说并不轻松。

    或许这迫在眉睫的压力激发了时寄的潜能,硬是把这个支架移到了何为那栋楼窗户的面前。

    等时寄从窗户里跳进去找到何为的时候,虽然有做好心理准备,但当看到何为毫无生命气息的倚靠在沙发椅上,手腕的鲜血顺着手掌沿着手指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形成一滩鲜血的时候。

    时寄还是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攥住了一样让人窒息。

    来不及平复心情,时寄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何为,何为,你还好吗?”

    何为眼睛紧闭,苍白的脸近乎透明,时寄拍打着何为。

    没有反应。

    时寄赶忙回去拨打了急救电话,拿来了干净的纱布按压在伤口,并将这只手高举起来。

    何为在坚持一下,不要死。

    何为快醒醒。

    何为……

    好吵。

    何为感觉自己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单偏偏有人不如他的意,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真烦。

    他皱皱眉,想尽可能远离,但身体像是固化了一样没办法移动。

    忍了许久的何为,终于没办法在保持沉默。

    “不要吵。”

    “何为,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一直呼唤到快绝望的时寄,终于听见了何为的回应。

    “你好吵。”何为再次虚弱的开口。

    时寄声音放的轻柔些,“好,好,我不吵,那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不能。”

    “那…… ”

    “ 我给你讲故事吧,你想听什么故事呢?”

    时寄为了不让何为再次陷入昏迷,尽可能找些话题。

    “不要听你说故事,我只想听妈妈说的。”何为感觉到有些冷,又往沙发椅里窝了窝。

    “那你妈妈给你说什么故事呢?”时寄像是怕惊扰到这只受伤的小动物,声音无比轻柔。

    何为想了想,妈妈跟他说过很多故事,但他最喜欢的还是魔法树的故事。

    如果有魔法树他就可以许愿让爸爸妈妈都回来,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不用在自己一个人了。

    “魔法树的故事。”

    时寄作为一个刚毕业没两年的社畜,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都没时间恋爱,更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当然不知道什么是魔法树的故事了。

    没办法,只能瞎驺了。

    “从前有一颗魔法树,它拥有很神奇的魔法,能够实现所有小朋友的愿望,有一天有个小朋友找到魔法树说,魔法树求求你让变成一只小鸟吧,这样我就可以拥有翅膀,想飞到哪就飞到哪……”

    你说的不对,何为很想开口反驳。

    但是又想自己也能这么幸运就好了,也能遇见魔法树。

    所以苍白的嘴唇轻颤了一下,最终并没有在反驳。

    再后来,何为的所有力气像被抽走了一般,顷刻间犹如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被吞噬掉所有的感觉,陷入无尽的黑暗。

    “嘀嗒,嘀嗒”输液滴落的声音。

    何为缓缓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刺眼的太阳,手腕传来隐隐的疼痛,他试着动了动手。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时寄惊喜的声音传来,而又因后怕而带了些哭腔。

    何为昏迷前的记忆在一点一点浮现,他记得他坐在椅子上,割开手腕,看着鲜血一点一滴的滴落而感到快意,终于要解脱了。

    可是──这个人又出现了,像第一次一样。

    救下了他。

    为什么总会救下他?

    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何为有些迷茫,刚刚才清醒的脑袋,显然想不了太复杂的问题。

    所以他决定问她。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时寄还沉浸在何为醒来的喜悦,面对突然的发难一时语塞。

    刚才情况危急,着急救人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回过神来去想她半夜突然出现在他家,还顺便救了他,这件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正当的理由。

    总不能说自己是小偷,自己半夜摸进他家偷东西,顺便把他救了吧。

    依照他们现在的关系,她敢这么说,他转头就能把她送进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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