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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泥污宾客

    第二日,因着睡得不好,李成言打了一天的呵欠。

    散学后,他无精打采地入了练场,心下一直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再遇到那讨厌的宇文瀚。

    今日场地甚是分散,李成言望了望远处的百里佑言,刚回过头,便看到面前那张冰块脸。

    他苦笑道:“师兄,好巧。”

    宇文瀚抬了抬眉,算是打过了招呼。

    李成言倒习惯了。

    也对,不说话,总比一张嘴就气死人的要好。

    两人手持切磋专用钝剑,互相行了礼。

    李成言心下念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转手便抖动手腕将剑刺了出去。

    宇文瀚有些诧异,咦,这草包的剑术似乎还行?

    两人霎时便过了五六招,李成言身形灵巧,主攻一个“快”字,而宇文瀚的剑法要义则是一个“缠”字。

    虽说宇文瀚的实力强过李成言些许,但他有意要看清楚李成言的剑法走势,两人便越战越酣,竟来来回回过了百招有余。

    宇文瀚见李成言额头已有汗珠沁出,心知其体力有限,想着也切磋得差不多了,便使出杀着,意欲结束会剑。

    他趁李成言挥剑格挡之际,瞄准空隙,轻轻将剑刺向李成言心口,心道,比试到此结束。

    一声闷响之后,宇文瀚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剑断成了两截,他先是听到自己的肩胛被李成言的剑刺破的声音,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剧痛。

    李成言脸上的神情倒比他更加惊讶慌乱,饶是用尽全力控剑收手,却也为时晚矣——

    他赶紧扔了剑上前扶住宇文瀚,正要察看他的伤势,宇文瀚立时按着他的肩膀一并蹲了下来,同时飞快地将断剑踢到身下。

    “怎么了?”

    学督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李成言正要说话,宇文瀚抬起头:“撞了,休息一下。”

    学督边摇头边走了开去:“马上就要春试了,多练习练习,可别偷懒。”

    李成言鼻中嗅到一阵血腥气,十分慌乱地转过头,正好对上宇文瀚的脸:“你受伤了?”

    宇文瀚冷冷说道:“你为了赢我,在剑上施了法术?”

    “没有!”

    “小声点!”宇文瀚盯着李成言的眼睛:“你可知刺杀皇子是死罪?就算是西旖王储也罪无可恕?”

    “不是我……”

    李成言不知如何解释钝剑怎的突然变了利剑,急得额头汗如雨下。

    宇文瀚突然移开了目光:“你不是会幻术吗,处理一下我的伤。”

    “啊?”李成言有些茫然。

    宇文瀚露出不耐烦地神色:“我没力气了,你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

    按宇文瀚的指示,李成言先以幻术将宇文瀚的衣衫和断剑外表修复如初,接着便假意在与宇文瀚讨教剑术问题。

    宇文瀚以钝剑做拐,脸色发白地支持着自己的身体。

    待得学督宣布今日的切磋结束之后,两人立时做出相谈甚欢的样子,肩并肩地往外走。

    百里佑言和宇文冶从练场的另一头追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人露出不解的神色。

    李成言低声说了句“先别问”,便继续搀着宇文瀚往外走去。

    宇文冶见状,欲上前帮忙,手还未搭上宇文瀚,便听到宇文瀚冷冷的声音:“走开。”

    四人紧着脚步出了宫门,百里佑言便立刻寻了辆马车来。

    李成言扶着宇文瀚上了车后,百里佑言也匆匆进了车厢:“成言,我先看看他的伤。”

    西旖擅长医术,而百里佑言便正是杏林高手。

    宇文瀚上车后便靠在车厢上。百里佑言瞥了一眼,轻声道:“可是用了幻术?”

    李成言点点头,连忙撤了幻术。

    霎时,眼前一片殷红。

    李成言大惊:“你伤得这么重?”

    宇文瀚无力地哼了一声,接着便径直晕了过去。

    百里佑言伸手翻开宇文瀚的衣衫,松了一口气:“不至于伤及性命,只不过失血颇多,我先止血,稍后回府用过药疗了伤后,多将养上一阵子便能无事。”

    她一边先简单拾掇着宇文瀚的伤口,一边摇头:“这人也奇怪,血流成这样也不知道吭声,要是等到回了咱们府上再请医生来治,他便要任自己血尽而亡不成?”

    李成言心中并未宽慰许多,只忧心忡忡地看着宇文瀚。

    百里佑言手上已沾满了血渍,见李成言那副呆呆的模样,用膝盖挨了挨他的腿:“弟弟,别怕,有姐姐在,不会让他出事的。”

    李成言心想,我担忧的岂止这些,说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伤得这人的?那钝剑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锐利?

    但现下自然不是讲这些事的时机,他便只抿了抿嘴。

    到得府中,为避人耳目,李成言使幻术将宇文瀚的血渍隐去,与将他抬入了自己的房间。

    百里佑言用了些西旖秘药,忙碌不多时,便抬起头来:“已无大碍了。”

    李成言和宇文冶同时舒了一口气。

    宇文冶本不欲多言,但锦国皇子受伤并非小事,他轻声问道:“今天这是?”

    李成言摇了摇头:“我与师兄只是正常切磋,但谁知他会被我伤成这样?我察看过他那断剑的切口,十分整齐,实在像是被利剑所斩。”

    百里佑言蹙眉道:“正是,六殿下的伤口也似被利刃所伤,只不知为何会如此?”

    宇文冶见两姐弟一副愁眉不展的神色:“左不得便是谁在剑上施了法术罢了。若是为着祸害成言,倒也不必搭上锦国皇子,想来多半还是冲着六殿下来的,只是正好今日成言与他一组试炼,这边无辜受了牵连。”

    百里佑言洗净了手,抚了抚李成言的头发:“宇文公子说得在理,你倒也不必思虑太多,一切待六殿下醒来再说吧。”

    话虽如此,是夜,李成言在隔壁厢房里,始终睡得不大踏实。

    不知几更了,他干脆起身披了衣服,走到自己房中去察看宇文瀚的情况。

    一推开门,李成言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立在宇文瀚的榻前,俯身低头,察看榻上之人的情况。

    “你又在做什么!”

    李成言上前去,一拳打在赤星乙的腰上。

    赤星乙顺手将李成言揽在臂间,指了指榻上的人:“这就是那个宇文瀚?”

    李成言“嘘”了一声,从赤星乙的胳膊下钻了出来,前去察看宇文瀚的情况。

    “怎么还没醒?”

    “早醒了。”赤星乙得意地说道:“不过我织造的星尘咒语还未散,他还困在梦里而已。怎么样?我有没有帮你出了口气?”

    李成言愣住了:“什么?”

    “你不是想嬴他吗?”赤星乙满不在乎地说道:“帮你教训教训他,今日你到底赢了没有?”

    李成言恨不得提刀劈开赤星乙那棕色的脑袋瓜子:“红妖怪!你是不是弱智?这人是锦国皇子啊!你到底是在教训他还是教训我?若不是这人今日未当场声张,我怕是已经被乱刀斩死在锦国皇宫了!”

    赤星乙摊开双手:“是么?死了正好,我看我的借魂玉丹正需要换个聪明点的寄主。”

    其实赤星乙方才探察宇文瀚情况之时,已觉情况有异。他不过是施了个妄境法术,说白了也就是些迷魂障术,可这宇文瀚却明明白白受了伤。

    按理说,王宫里切磋,应当不至于此吧?

    不过……

    赤星乙看了看气急败坏的李成言,转念一想,这个蠢货,能做出什么都不稀奇。

    他伸手抓住李成言的脖子,将他拉过来,用手搓着他的头:“明知道人家是皇子,你还这么勇,有几个脑袋,够这么折腾的?”

    这妖怪总喜欢把李成言当个汤圆团来团去的,往日李成言心情好时倒也懒得跟他反抗,当然,他的身板儿也没法跟赤星乙抗争。

    但今天李成言心里乱糟糟的,赤星乙刚开始搓他的头顶,他便一跺脚:“把你的爪子拿开!”

    赤星乙扳过他的头:“发什么脾气?”

    李成言瞪着一双眼:“你先把那什么咒语解了!”

    赤星乙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我只会施咒,不会解咒,要解你自己解。”

    李成言彻底对这胡搅蛮缠常的妖怪无语了,干脆坐在宇文瀚的床边:“那他几时会醒?”

    半晌,也未听到答音。

    李成言侧头——

    赤星乙早已没了踪影。

    李成言伸手理了理自己被搓乱的头发,心道,这妖怪越来越过分,今日惹了祸,我还没怎么说他,他竟还嚣张起来了,喜怒无常,恣意妄为!

    待宇文瀚的事情了结,总要教训教训他才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李成言想到刚才赤星乙一副横眉竖眼的模样,越想越气。

    他干脆咬着牙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

    “啊!你有病啊!”

    赤星乙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李成言呲着牙露出一丝微笑。

    切,杀敌一百,自损一百,合算不合算他不管,反正气是大半消解了。

    — —

    宇文瀚支起身靠在榻上,先摸了摸自己的肩胛,动了动胳膊,接着,便将目光投向四趴在旁边的李成言。

    “喂。”

    这人睡得还挺沉。

    宇文瀚伸手戳了戳李成言的脑袋:“喂,醒醒。”

    李成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然后突然醒过神来,两手扶住宇文瀚的胳膊:“你醒了!可有……可有什么不适?”

    他不知赤星乙的星尘咒语会不会有什么危害,但当然也不好明说,便只关切地察看着宇文瀚的神色。

    宇文瀚见他两只亮晶晶的眸子盯过来,连忙移开了目光:“若你胸口被刺了一剑,难道会舒适得很?”

    李成言松开了手:“师兄张口就伤人,看来确实没什么大碍了。”

    宇文瀚缓缓道:“借口可想好了?”

    李成言一脸呆滞:“啊?”

    宇文瀚撇了撇嘴:“怎么?叫我两句师兄,就忘了我好歹也是锦国皇子?伤了我连个理由都给不出?”

    “我真没想要伤你!”

    李成言有些手足无措,又呆呆地补了句:“六殿下。”

    宇文瀚冷笑道:“你若是有心的,现下早就身首异处了。”

    见李成言咬着唇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宇文瀚摆了摆手:“此事往后不要再提,否则休怪我算回头帐。”

    李成言正在盘算如何将赤星乙干的好事圆过去,听了宇文瀚的话,他一脸不可置信。

    就这么,算了?

    而宇文瀚心中,其实已对此事有些成算——

    西旖犯不上干这么蠢的事,而会对他下手的,除了他那个哥哥,恐怕再也没有别人了。

    当然,这些没必要同眼前这个笨蛋讲。

    他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榻沿:“你们府上就是这么待客的?大清早趴在别人床上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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