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了

    回去的路途总是感觉格外快,路云和打开手机手电筒,白色的一层光源铺设在司习韵脚下,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石子路,木板桥,顺利地来到司习韵外婆家。

    院子里亮着一盏暗黄色的小灯泡,司习韵前脚刚进院子,路云和后脚脑袋就撞在门框上,哐地一声,听着就疼。

    路云和察觉到门框高度,不自觉地弯腰低头,抬手轻轻揉了揉。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忘记提醒你了。”司习韵听见声音后立马回头借着光源看他的伤势,她离得很近,浅浅的呼吸喷洒在路云和脸上,目光格外仔细地检查,“没有流血,就是有点青。”

    他的眼里都是她。

    “没事。”路云和抬起眼帘,和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差点迎面撞上,黄色的光晕落在她的发顶上,他有意地拉开一点距离,“进去吧。”

    司习韵还是不放心地点点头,但只得领着他继续向前,这次两人都走得格外小心。到门口后掀开被花布门帘走进去,屋子里的光比外面亮了一个度,屋内陈设简单却也温暖舒适,土炕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路云和将伞立在一边,走过去主动点头问好,“外婆好。”

    “好好好。”外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是路云和?”

    听见这声,让地上的两人都感到一惊。

    司习韵震惊的是外婆居然能记住她只说过几遍的名字。

    “是的,我是路云和。”路云和震惊的是外婆能知道他的名字。

    外婆笑得更开心了,她满意点点头,“现在不早了,让韵韵带你去休息吧。”

    “好的。”两人齐声应答,默契地看对方一眼,又默契移开。

    路云和跟着她来到隔壁一个空置的老屋子,里面摆着一张床,一个柜子,陈设老旧单一。

    “这间屋子就是来人睡的,基本都是家里人,每次走之后外婆都会换洗,你先将就一下。”司习韵顺着他的目光解释,害怕他住不习惯,最后目光又落在路云和的额头,不好意思地问:“你的头还好吧。”

    “头挺好,还在。”路云和失笑,看见她阴郁的表情后又立马改口,“放心吧,不影响智商。”

    司习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既然这样,看来就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两人默契将此事翻篇。

    “你睡哪?”路云和将书包放在床上,用行动给出答案,但左右看,实在没有发现其他可以睡觉的地方。

    “我和外婆睡。”她眉眼弯弯,开心回答,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兴奋。

    “好。”路云和也被她感染,勾着唇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看着没有其他什么问题之后,司习韵转身离开,关上房门。

    路云和躺在大床上,脑海持放空状态,眼里只有几根支撑屋顶的房梁。

    有外婆的每一夜,司习韵都睡得格外安稳,一觉睡到天大亮,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寻找身边的人,发现外婆不在时,她立马从炕上下跳来,快速穿好外婆去年亲手为她绣的拖鞋,两三步冲到院子里。

    难以想象的是这么一副画面,外婆和路云和坐在一盆万年青旁边,正惬意地聊天。

    外婆家院子里种着一株万年青,四季常青,越长越大,叶片坚硬又带刺,呈卵状披针形,无数的叶片交错重叠着托起中间几朵棕色的花苞。

    不难看见由于昨天下雨的缘故,叶片上带着几点晶莹的露珠。

    路云和余光瞥见身后的人,停下和外婆说话的动作,两人一同转回头,看见傻站在门外的司习韵,外婆不知道对路云和说了句什么,路云和控制不住嘴角地笑起来,司习韵看得莫名其妙。

    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漱,她大脑猛地清醒,行动僵硬地转身走回屋里。

    -

    “先随意吃点吧。”司习韵煮了两包麦片,给外婆单独泡了奶粉,端进里屋桌子上。

    路云和伸手接过来自己的一份麦片,将它放在桌子上,拿勺子轻轻搅了搅,看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这就是选择居家养老最主要的原因吗?”

    司习韵被他问的一愣,随即点点头,“对,这是首要原因。”

    路云和搅着碗里的麦片没有说话,看上去是在思考着什么。

    今天早上,外婆拉着他讲了许多司习韵以前的事情,身为外婆,自然最了解自己的亲孙女,老人知道司习韵性格问题,她说的一句话至今让路云和记忆犹新,“她不需要改正,只希望在探索自我的路上她能遇见更好的自己。”

    “家里的监控是为了时刻关注外婆吗?”路云和视线转向屋子外面的屋檐,监控是他今天早上才注意到的,昨天回来太晚,完全忽视了它的存在。

    “对。”司习韵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题,细细解释,“外婆不喜欢去养老院,也不想去我们城里的家,为了方便,在尊重外婆的基础上只好装了一个监控。”

    “这里有一家人生活的痕迹,每一处地方外婆都无比熟悉,这里生活让她安心舒适,人们渐渐离开的时候,这个老房子相当于是外婆最好的陪伴。”司习韵将内心的真实想法吐露出来,目光定定地注视着路云和说:“所以,我选择了居家养老。”

    路云和也抬头看向她,数不清两人已经是第几次对视了,像是受不住那赤忱又灼热的视线一样,几秒后,路云和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认可说道:“你成功证明了自己,也完美展现出了它的价值。”

    司习韵简直不敢相信,她激动地身子前倾,“这么说你认可这个项目了?”

    “我什么时候不认可了?”由于桌子太低的缘故,路云和尽量弓低腰,一勺一勺喝着碗里的燕麦片,语气轻松又漫不经心。

    司习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朝他瘪瘪嘴,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美滋滋地喝自己的麦片。

    “监控只有实时监测的作用,无法准确了解到老人的情况,这个是一个突破点。”路云和吃完后若有所思地说。

    “对,但是外婆不喜欢用电子产品,所以无法通过手机联系。”这个点也是司习韵无能为力的,她看着院子里拄着拐杖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悲愁起来。

    “没事,有问题就有办法。”路云和罕见地出声安慰,终于不再是以前的批评式安慰了。

    司习韵点点头,但兴致还是不高,她的所有情绪总是会表现在脸上。

    “你在这待几天吧,我先回去带他们调研。”路云和视线在她和外婆身上徘徊,思索半天说。

    “啊,不用,能回来看看已经很好了。”主次还是分的清的,而且她已经见到外婆了,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团队的工作进度,“一会我们一起过去就好。”

    路云和看她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

    -

    难以预料的是,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出发之前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点。

    外婆家的院子不是水泥地,是纯土地,雨一下,整个地上到处都是水坑,又滑又黏,非常不好走。

    两人收拾好本来没带多少的东西,打算启程出发,司习韵还没走出家门就开始舍不得,一步三回地看着自己外婆,思前想后还是轻轻拽住旁边路云和的袖子,“我想铺一层砖头方便走路,你能不能等我一下?”

    路云和收起撑起的黑伞,将东西暂且放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地面汇聚的雨水,转身问她,“砖头在哪?”

    “我自己来就行。”司习韵看着他一身干净的衣服,不想麻烦他。

    “你帮我撑一下伞。”路云和瞥见门口放的一摞砖头,二话不说脱下冲锋衣,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短袖,径直朝门口走去。

    “你等等,你穿个外套吧。”司习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拿起一旁伞追上去。

    雨滴接连不断地砸在伞面上,顺着伞面一滴滴有顺序地滑落,两人被围在雨帘之中,司习韵伸长胳膊举高伞,尽量让两人不被淋湿。

    但防不胜防,路云和大半个身子为了方便搬运砖头还是露在外面,雨水顺着线条流畅又结实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流下,使劲时手腕处的青筋依稀可见,在雨水的浸湿下,侧身看起来尤为性感。

    “路云和,搬完这一层就可以了。”司习韵卷起裤腿,细白的一截腿腕露在外面,随着路云和的动作移动。

    “嗯,马上好。”路云和将砖头转移到院子里,再划分适当行走距离将其用力稳定在泥土表层,他弓着要低着头,双手占满泥土,只留出让人安心的后背。

    从里屋到门口砖头被整整齐齐排放,当雨天来临之时,在满是泥土的院子里它是一天唯一可以走出去的通道。

    两人忙活半天,终于收拾完,想要帮忙的外婆被路云和拦在一边静静等待,她满是欣慰地看着这个少年。

    “你先擦擦吧。”司习韵将满是雨水的雨伞撑在门外,走进去拿出一条自己的白色毛巾递给浑身湿着的路云和。

    “不用。”路云和看着她手里的毛巾,想了想拒绝。

    “你用吧,我还有一条。”司习韵知道他的顾虑,直接点明,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湿着,好歹是都是帮了她。

    路云和拿起毛巾随意在头发上擦了擦,“可以了。”

    “不行,后面还没擦到。”司习韵看得直着急,来不及细想,就从他手里拿过毛巾,顺口说道:“蹲下点。”

    路云和挑挑眉犹豫两秒,听话地做出半蹲姿势,并配合地低下头,“可以了吗?”声音像是被挤压变形。

    他感觉到毛巾擦过耳朵,扫过脖子,一直小手隔着毛巾按压在头皮上,力道不清不重,简直撑得上按摩。

    感觉都是细微的,放大就会发生变化。

    如果让路云和形容此刻,感觉就是浑身有电流穿过,从脖颈开始蔓延到全身,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心里的怪异感升起,喉结上下鼓动,他哑声叫停:“可以了。”

    司习韵心里奇怪,以为他不习惯,转而使劲擦了两下之后就停下来,淡定回应,“好了。”

    路云和直起背,转身低头看着她,眼里意味不明,几秒后,认输似地从它手里接过毛巾,无言地走向旁边龙头处,在水盆里将手和毛巾洗干净。

    “路云和,我感觉——你怪怪的?”司习韵站在原位置,眼神跟着路云和移动,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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