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场了

    黑色的车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向上驶入城区,街灯的繁花闪烁在夜幕下的街区,路灯的碎光投影在车的反光镜上,司习韵套着宽大的冲锋衣外套轻阖着眼帘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车内的暖气烘得她双颊微红,一层细密的汗从皮肤渗出,路云和单手打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将空调温度调低。

    车子到达别墅区,门口的感应灯光顿时亮起,车子沿着光下的路线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入地下车库。

    路云和熟练地倒车入库,紧挨着旁边的迈巴赫停下。

    他熄灭引擎,俯身单手撑在副驾驶坐前,手指向下一按,安全带被解开,他伸出手,轻抹开司习韵微皱的眉头。

    看她及其不舒服,路云和不再耽误时间,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一手从腿弯处穿过,一手圈着她的腰,将她一整个打横抱起,揽在腿弯的手指勾着塑料袋里的感冒药,随着走路的姿势与与裤子摩擦而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黑西装披在她身上,像是突然离开了热源不适应一样,她缩着脑袋一个劲地往路韵和怀里钻,胳膊紧紧揽着他的脖子,嘴里还忍不住砸吧说着什么。

    “什么?”路云和侧过脑袋用耳朵贴近她的双唇,尝试去听清她嘴里的话音。

    “外婆~你要~相信我~”

    细碎绵密的话如同针对扎进路云和的心里,他嗓子发紧,说:“我们都相信你。”

    怀里的人眉头舒展开来,陷入深度睡眠。

    路云和的房间在三楼,他换上棉拖,尽量放轻脚步朝朝三楼走去。

    “回来了?”二楼转角处时,路妈打开书房的门,穿着丝绒棉质睡衣从里面走出来,站在路云和面前。

    ……

    三楼卧室的门被打开,路云和按下墙边的第二档暖黄色的灯光,整个屋子顿时如同浮在光影中一般,屋内带着淡淡的木香,与丝丝缕缕的光线缠绕,他轻握着脖颈处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塞进被窝,替她捏好被角,双臂撑在她两侧,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碰了碰她的唇。

    “咳咳——”路妈双手抱胸站在门口,颇有暗示地轻咳两声。

    路云和知会,关了屋内的灯轻拉上门走了出去。

    “要不要现在请个医生过来看看?”避免吵到熟睡中的人,两人压着声音站在三楼楼梯口轻声交谈。

    本来可以去二楼书房,但路云和又不放心,害怕司习韵突然醒来,找不到他。

    “不用。”路云和回头看了眼卧室,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人说:“明天醒来如果还不舒服我再带她去。”

    “好。”路妈摆摆手,打着哈欠说:“客房收拾出来了,你去睡吧。”

    路云和失笑,“我睡客房?”

    “不然呢?”路妈瞪着他,“还是你想跟爸妈一起睡,你不嫌丢人我和你爸还嫌丢人,要么滚去睡沙发。”

    “我就坐她旁边看着。”路云和无奈解释,“我害怕她中途醒来。”

    “不行。”虽然很清楚自己儿子是有分寸的人,但怎么说都对司习韵不好,路妈还是坚持,“客房就在隔壁,去吧。”

    “行!”路云和妥协,在路妈的一路注视下不情不愿地进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结果就是躺在床上一夜无眠,时刻听着对面有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是房子隔音太好还是司习韵睡得安静,总之,路云和什么也没听见。

    -

    一抹初升的光线穿透纱帘,打在了司习韵微粉的脸上,她懵懵地从床上坐起来,打探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正前方的电视柜旁边,整齐地摆着数不清的奖杯和证书,她光着脚走近,目光停留在路云和的证书上。

    咚咚——

    门外人的动作轻如羽毛落在琴键。

    “请进。”她扭头说。

    路云和侧身进来,再看清光脚站在地上的司习韵后眉头立马皱起来,二话不说走过去将人公主抱起,无奈地说:“感冒好了?还不穿鞋?”

    “路云和。”喜悦溢于言表,她红着脸勾着他的脖子,仰头望着他,睫毛轻轻扑闪着,“这是你的卧室吗?”身上的白色衬衣被压的褶皱,领口歪歪扭扭地大张着,半边肩膀处的衣料要掉不掉,锁骨性感凸起,里面的艳丽风光要露不露,偏偏怀中人就像一点危险都意识不到一样,眼神清澈地看着他说:“我睡这,你昨晚在哪睡啊?”

    “你隔壁。”路云和不自然地别过眼,伸手拽好她的衣服,将人抱在床边,两人视线差不多刚好平视,他取过刚刚扔下的袋子递给她,“换的衣服,应该合身。”

    “你买的?”司习韵微红着脸,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别人家借宿,总感觉有所打扰。

    “嗯。”路云和今天没有去公司,又穿回了简单的黑色短袖,头发干净又清爽,洋溢着无处不在的精气神,他扶着她的腰趁机轻蹭了蹭她的鼻子,说:“里面有两件,一件我买的,一件我妈买的,两个尺寸,你试试哪个合适就穿哪个。”

    “阿姨?”司习韵睁大眼睛,磕磕绊绊地说:“她—她知道啊?”

    “知道什么?”路云和故意逗她,“知道你是司习韵还是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她低着头手指攥在一起。

    “我们什么关系?”他借机套路。

    “你!”司习韵意识到他的目的,又羞又恼,故意气他,“我们没关系。”

    “很早就知道了。”路云和收起逗人的心思,认真说道:“在我还没表白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阿姨她——”

    “放心吧。”路云和猜到她想问什么,“她很喜欢你,比赛完带你回家。”

    “谢谢你!”酸涩涌上心头,她把脑袋埋进路云和的胸腔,仅仅几秒钟,黑色短袖就被晕开一片湿润,她吸吸鼻子,猛地抬起头,长睫挂着未干的泪珠:“你今天真不去公司吗?”

    “不去。”路云和松开她,“带你去村里,刚好去看外婆。”

    “那顺道接其他人一起去吧。”提起这事,司习云猛地来了精神,“今天再争取一下。”

    出门前,司习韵换上了一件白色正肩T恤和一条墨绿色工装裤,这套差不多刚刚好,另一件是白色纱裙,稍微偏大一点,她重新叠好装袋,大致收拾好房间,来到地下车库。

    驾驶座上的人有预感地扭头,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了迈步过来的司习韵,怔愣一秒后,勾唇一笑。

    她虽然长的不高,但身材比例极佳,白色T恤将细窄的腰线不加边际地修饰出来,领口微大,锁骨边缘被暴露在空气中,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安全带的同时看向直盯着她的路云和,不自然地将后背翘起的衣摆向下拽了拽,说:“不好看吗?”

    “好看。”路云和从那截白到发光的腰肢上移开视线,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摸出一个盒子,在司习韵加快的心跳中平静地打开它,一条银色项链安静地躺在里面,他取出来,啪一声关上盒子,抬眸看向司习韵说:“可以戴吗?”

    司习韵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但显然,没有用。

    路云和掰过她的肩膀,轻揽起她披在肩膀上的头发,指腹从皮肤的大片留白处有意无意地擦过,她下意识紧绷起来,项链在脖颈铺开,上面沾着路云和的体温,不算太冰,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忍不住出声催促,“好了吗?”

    “好了。”灼热的呼吸铺洒在她的耳边,他轻碰了碰她的耳垂,将人掰向自己,食指勾起项链上的月亮坠饰,对上她的眼眸说:“希望你做自己的月亮,永悬不落。”

    身边有人一直支持你、相信你是什么感觉,就像是春天来了,万物该复苏了。

    她仰起头,在他嘴角轻轻印下一吻。

    -

    “陈楠投资的事情怎么说啊?”刘佳奇自己一个人悠哉地占着两个人的座位,语气都格外舒畅,“都两三天了,我们最近事情也多,都没回复。”

    “我觉得他不行。”坐在靠窗的李杰突然出声,“他看上去目的不纯,学姐你觉得呢?”他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戴着耳机的齐晶。

    “我随意。”齐晶取下耳机,从语气里可以听出她淡淡的抵触意味,“你们商量就行。”

    “那投票吧!”司习韵从副驾驶扭过身子,对后排的人说:“同意的人举手。”

    一分钟后

    “一,二,……”只有她和刘佳奇,司习韵举着手去看开车的路云和,“关键一票在你这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路云和,但也没有出声催他。

    车子驶上高速路段,以稳定的限速不断向前,窗外的风景瞬时闪过,一抹痕迹都不留下,旁边车道的车辆像阵风一样加速穿过,只留下呼啸的引擎声,戴着黑色情侣手表的腕骨灵活扭转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成功漂过弯道,“让他投吧。”他做出最终的选择。

    四个人都感到震惊,但也很快接受这个结果。

    毕竟是路云和。

    他不做有风险的事情。

    或者说再大的风险他都能最优化。

    驶出高速,平坦大道上,车窗被降下,车子匀速前行,风景落入视线,阳光折射而来。

    “分头行动。”车暂停在路口,路云和分发下文件和智能养老设备,细细交待,“根据逸爱的注册用户信息,去给老人配置,服务站已经启动,初期需要我们多多投入,后期可以寻找合作,没什么问题就开始吧。”

    “好。”三个人异口同声,按照信息前往老人家里。

    好像有他在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有底气的。

    车子再次启动,扬起尾气朝姜西村开去。

    拐进一个小的路口,远远看见外婆坐在门口和邻居聊天,待路云和将车停稳,她立马打开车门跑了过去,一头扎进老人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说:“外婆,我好想你。”

    “你外婆天天都在家门口坐一会,我刚跟她说我昨天见着你了,她还不信。”邻居阿姨喋喋不休地说道:“我女儿去公司实习了,拿着自己赚的前给她外婆置办了好多东西,一有时间就去陪老人,不是阿姨说啊,有想法是好的,但也不能太离谱,好好学习,将来好好工作,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你不要说了!”老人拄着拐杖生气地叫停,正准备好好和面前的这个女人理论一番,就被突然出现的陌生声音打断。

    “现在找工作确实不容易,您闺女很优秀,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让她来司习韵的公司面试,正巧,我们正需要人而且给出的工资也不低。”路云喝抱着两个大纸箱,纸箱高高摞起,只留出一双清冷凌厉的眼睛,不屑的语气尽数从眼眸传达。

    阿姨上下打量着他,再回过头看看司习韵,不禁猜测,“这才大二就谈对象了?”

    司习韵心不由得一慌,她不敢转头去看阿姨,害怕自己的眼神会出卖自己。

    明明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明明只是想参加比赛让自己变强,让周围一切变好,在她们眼里,却总是被否定的一文不值。

    还记得当年中考,考前她被村里人寄予厚望,结果中考当天并没有发挥很好,仅仅如此就被她们当家常聊了几近半年,三个月的假期,她将自我封闭,怀疑自我,每次出门穿过这条巷道,一听到大家提到成绩,永远是低着头在走路,她做事开始小心翼翼,只希望做个小透明,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一点也不想赢得太多关注。

    但事实证明,别人并不会因为你的退让和隐忍就选择对你降低恶意。

    “回屋!”老人不再去搭理,拉着两人进去,毫不留情地闭上大门,转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司习韵,说:“外婆永远站在你这边,放心去做就好,你现在就很棒。”

    “我没有被影响。”司习韵下意识去看路云和,两人视线想触,对视一笑,说:“身边有很好的一群人,他们一直鼓励着我去勇敢做自己。”

    “她一直很勇敢。”看向她时,路云和的目光永远温柔,“我们也很幸运。”

    “年轻人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外婆心里眼里满是欣慰,“你们都是彼此的幸运。”

    司习韵陪着外婆讲了好多学校里的事情,比如他们得奖了,进省赛了,首当其次当然是为外婆注册了逸爱,通过手机实时看到外婆身体指标的那一刻,司习韵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双眼泛红,看向院子里阳光下的老人。

    可能是一旁的路云和讲到了什么趣事,外婆笑容深深烙印在脸上。

    落日余晖挂在山野的天空,司习韵搀扶着外婆一步步朝路口走去,以前总是觉得这条巷道格外长,现在回头去看,走过的脚印依旧清晰可见。

    “下次见就是省赛后了。”像是无数次小时候的拥抱一样,她抱着外婆,嗫喏道:“外婆要照顾好自己,想我了可以按照我们教你的找我,我一直都在外婆身边。”

    “好。”外婆看着即将落幕西下的夕阳,对面前的两人说:“陪在彼此身边,永远想着好事将近。”

    路云和目光一顿,在看懂老人可以暗示的眼神以后,忽地弯腰鞠躬,虔诚说:“谢谢外婆,人生有两次幸运,我都会珍惜。”

    人生有两次幸运,两次都和你有关,一次是遇见你,一次是走到底。

    老人佝偻着背拄着拐杖重新回到巷道,残阳落幕,身影渐渐模糊。巷道的尽头,引擎声再次响起,路云和踩下油门,赶在下一个天光大亮前,他们将站上省赛的舞台,散发自己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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