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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花斋

    只见魏禧在门内等待二人,张平蓁和孙鄢赶紧行礼,“见过殿下。”

    在宫中众人眼皮底下,可不能随随便便地说以后见她不用行礼,魏禧面上欣喜将二人扶起,“免礼,快来看看殿内布置喜欢不喜欢。”

    魏禧特意将主殿开辟成内外间,内里置三张宽书案,书籍填满了一行书架。

    “以后我与张修书和孙修书在内殿之时不用遣人在旁,留人在外殿候着便是。”

    魏禧朝如锥吩咐。

    如锥聪慧,知晓公主不愿被闲人打扰,遂答道:“以后我与银钩留守外殿,定不让旁人扰了殿下。”如锥和银钩皆是心腹,由她们守着自是放心。

    魏禧又携二人来侧殿,“童花斋小,只能委屈你们二人同眠一屋了。”她又指向对面的东殿,“我就住你们对面。”

    “殿下也住童花斋?”张平蓁和孙鄢很是诧异。

    张平蓁心有不安,“既如此,主殿该由殿下作寝殿才是,哪有公主与臣女们一同住侧殿的道理。”

    “不过是我睡觉的地方,哪值得那么多讲究。主殿宽敞,用来放置书架再合适不过。”魏禧不在意地笑笑,“若说起来,还是托你们的福我才能有这童花斋作自己宫殿,不然不知道我还得借着母后寝宫多久。”

    突然之间,魏禧在张平蓁眼里的形象立体起来。

    会对她们示弱的魏禧,不只是皇家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可以亲近信任的朋友;笑着不在意住所的魏禧,似乎也不像张平蓁所想象的那般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殿下。”听见魏禧所诉,银钩小心翼翼阻拦。

    魏禧知晓她的意思,但只是道:“无妨。”

    孙鄢瞧着她,不懂她主仆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对于魏禧来说,她已经自困在香火明堂中好久好久,可若细细算来到如今也不过四年的时间,当初的触目崩心歇斯底里,徊惶无措张皇不定仿佛都变成了上辈子的事,恍然间她就那样无悲无喜无愿无求地度过她的碧玉桃花时。

    而孙鄢就如那注定会燃起柴棒的火折,让她魏禧三年间头一次想为某个人做件事。

    她拍了拍孙鄢的手臂,“你与平蓁若是觉着此处有什么不舒服的不顺眼的,告诉如锥便是。”

    孙鄢当真环视一周,“殿下安排得很好,多谢殿下费心。”

    如锥唤来两个小宫女,说是以后就由她们照顾两位女修书的起居。

    孙鄢见行李已被搬进殿中,“殿下稍等,我有东西给殿下。”

    随后便在箱子中拿出一张收好的画卷。

    画卷之上赫然是那日马场魏禧飞马救平蓁的场景,还顺带将边缘的孙鄢和奚望画了进去,构图十分巧妙,只一眼便能瞧出此景当时的紧迫与危险。

    魏禧看着画,欣赏慨叹,“你真的太有天赋!画沙,将此画挂到主殿上,我要日日欣赏!”

    她最后看向孙鄢的题字,浅笑道:“只是你这字该练练了。”

    “练字枯燥不如作画有趣。”孙鄢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以我从前练字总喜欢偷懒,以后定随殿下好好练字。”

    “你若是不喜也无妨。”魏禧倒没觉得如何,“人嘛,总有擅长与不擅长之事。”

    张平蓁静静听着,从公主身边宫女的名字就能看出三公主是个喜爱书法的,想必殿下定然写得一手好字。

    魏禧又想起马场那日孙鄢给奚望的许诺,“我还记得你答应奚家妹妹的画,我这也算是承了奚望妹妹的情吗?”

    “我本就打算给你们每人都画上一副,奚姐姐和涂娃的画我前些日子已经送到奚府去了。”孙鄢顿了顿,“说起来,因着城中刺客戒严,我好久都未见到她们了。”

    “我阿娘在奚府做西席,这些日子奚夫人拘她拘得紧。”

    张平蓁给了个理由。

    不过她们都不知道奚望其实前段时日是在为涂娃离城一事奔走。

    魏禧知晓她们关系好,“若是奚望妹妹一人在宫外无趣,以后我也可召她入宫来相见。”

    张平蓁微笑,“怕是盼盼她求之不得,只要不耽搁殿下正事就行。”

    “不碍事。”

    二人初次入宫,魏禧也怕一直跟着会让她们有压力,便说道:“你们早起进宫来也累了,收拾收拾后便休息吧,等午时到主外殿一起用膳,而后再一同去母后宫中问安。”两人总要在皇后面前露个脸,不然六宫之主不清楚新来的两个在亲生女儿身边食俸禄的女官长什么样可不行。

    “我们没有一进宫就先去拜见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合规矩?”孙鄢有些担忧。

    如锥在一旁安慰,“皇后娘娘给了恩典,二位女修书不必太过担心。”

    -

    坤华宫中,芳若姑姑正欣慰地看着皇后母女时隔许久的带笑对话,自从昀亲王魏祈薨逝,本应互相舔舐伤口的母女却无话可说,母亲常年对着后殿佛龛,女儿孤坐偏殿佛堂,仿佛能说话的只有佛像。

    一人永失爱子,一人痛失亲弟,三皇子的死就如同一条不知深浅的河流横亘在母女俩中间,没人愿意先踏出那一步。

    好在三公主自从前段时日从寺中长住回宫后就变得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终于恢复了些从前豆蔻青葱般女娘的活力。

    又在南遥使臣送别宫宴之上得了皇上夸奖赏赐,让这后宫中人都看看我们坤华宫可不是没有子嗣靠扶的。

    这几年丁妃恃宠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她这做皇后身边婢女的虽心焦但也力不从心。

    只盼三公主殿下是真真明白了皇后娘娘的难处才好。

    “每月旬假你们可回家探亲...”皇后突然想起什么,“小张的长辈是不是都还乡了?”

    “回娘娘,臣女的母亲正在奚府做女师,她是留在登阳的。”

    皇后眨了一下眼睛,“冠军大将军府上?”

    “是的。”

    皇后便点了下头,慨叹了一句,“广岚侯门徒,得先帝提拔又受圣上重用,忠勇无双。”

    三人不知该怎么接话,皇后淡淡一笑,“阿禧既选中你二人,你们便安心修书罢,以后若无要事也不必来坤华宫,我喜静。”

    若是没与皇后先前交流,这话定会让孙鄢和张平蓁惶恐不安,但从她们见面起皇后手上都没停过的佛珠可以窥得其性格一二,她信佛尚简。

    皇后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打算挥挥手让她们回童花斋去,却听得有人报:“丁妃娘娘驾到——”

    孙鄢捕捉到皇后眉间一闪而过的不悦,又见她将佛珠收回腕间,正坐于主位上,她甚至都没说允还是不允,丁妃便已经踏进宫殿。

    孙鄢终于得见这位与中宫二分后宫的宠妃,算不上倾国倾城美若天仙,但还是能赞上一句俏美玉颜,再加上年岁小些,比皇后有生气许多。

    若说皇后现如今是佛龛旁的一株兰花,那丁妃就是那用金银雕刻的梅花,两人皆有其傲,只不过一人在傲骨,一人在傲气。

    “见过丁妃娘娘。”孙鄢与张平蓁离开座椅敬行宫礼。

    又听丁妃身后有女声道:“母后安,三皇姐安。”

    看来是位公主,两人又垂首补充:“见过公主殿下。”

    皇后淡淡应了一声,孙鄢听罢便打算起身,因为她们先前见到皇后之时也是在她应声后便由魏禧领着二人起身。

    但她刚弓腿半起,就被那位公主吼住,“大胆!贵人还没允起呢就敢擅自起身。”她话头一转,“三皇姐,你是怎么教得她们规矩?”

    只一句,张平蓁和孙鄢就明白了,看来两位公主之间有龃龉。

    孙鄢伏首低眉,“是臣女不懂规矩,请娘娘和公主恕罪。”

    “五皇妹若是...”魏禧正打算反驳,就被丁妃截断,“好了,她二人今日才进宫,念儿你这般咄咄逼人作甚。”

    魏念雪不屑一哼,还是免不了一句针对,“是姨母太过和善,让宫里的阿猫阿狗都敢在姨母面前撒野。”

    “哦?”魏禧抬眼,“五皇妹这是意有所指呢,只是不知说的阿猫阿狗是我和母后还是......”

    魏念雪一惊,谁曾想魏禧不按套路出招,竟将这影射之话直接挑明,哪怕她本意有羞辱范家人之意但也只能慌忙辩解,“母后,小五哪敢,小五说得是那俩.....”

    “那俩?”魏禧嘴唇一勾,“五皇妹的意思是为父皇为大越兢兢业业殚精竭虑的大臣家眷是阿猫阿狗咯?”

    一个六品官一个丁忧的国子监博士,怎么不算阿猫阿狗了?

    “不过是......”魏禧这几个月都不曾顶她的话,今日却与她毫不相让,魏念雪怎么能忍得住不驳口气回去。

    丁妃深吸一口气,面上仍旧带笑将魏念雪将要说出口的话打断,“念儿,你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琼黎,将公主送回宫休息。”

    免得在这儿胡言乱语。

    说大臣是阿猫阿狗,那皇上不也被一同骂进去了,身为公主,一点脑子都没有,若不是阿姐留下的孩子,谁稀罕管她。

    突然且突兀的决定让魏念雪一脸懵,还来不及不服反问就被琼黎姑姑扶出了宫殿,虽说她向来是听她姨母的,但也没好气地甩袖,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千蕙宫去了。

    待魏念离开,丁妃尴尬一笑,“阿禧,你五妹她读书读得少,不比你聪慧明事理,你多担待着些。”

    “自然。”魏禧应下,只要她不来主动招惹。

    然后转身将孙鄢和张平蓁扶起。

    这些你来我往皇后看在眼里,却依旧一言不发。

    “听闻三公主今日搬宫殿,本宫怎么也不能错过了。”丁妃轻若无骨地动动手指,让人奉上一套玉器,杯碗箸碟应有尽有,“圣上赏妹妹的东西太多,可我承乐宫就我与祥儿两张嘴,念儿也有自己的住处,这不刚好给三公主作搬家贺礼。”

    魏禧就知道丁妃主要是来膈应她母后的,她承乐宫得的恩宠坤华宫确实是比不了。

    若是往常,魏禧也不会出现在此,她该是在偏殿礼佛,但她既然已经立于母后身前,也不会平白让她被别人欺负了去。

    “丁妃娘娘的心意阿禧心领了,只是自从我同母后礼佛以来,一切从简,父皇也说母后节俭力行为万民祈福乃六宫表率,此等厚礼还是您自己留着最适合。”

    丁妃喝茶的手一顿,“毕竟是三公主您二十年来第一次入主一宫,虽说童花斋小了些,但公主排面还是应该要有的。”

    皇后默默抬眼,“丁妃你到底想说什么?”

    “妹妹不过是想与姐姐闲话家常罢了。”丁妃掩嘴轻笑,“三公主都已年满二十,姐姐还不着急给她寻驸马呢?柔妃姐姐可是早就在给小四物色了。”

    说到这儿她又装作讶异地惊呼一声,“臣妾记性不好,都忘了阿禧如今身上挂着那不祥克亲之言,洪悟法师也真是的,当初为阿祈做法时也不想着顾忌一下皇家脸面,害得我们如此好的三公主如今只能困于书阁之间。”

    魏禧察看了一眼母后的脸色,“书中万千世界,反倒乐得自在。”

    范皇后冷冷出声:“阿祈不是你能唤的,丁妃以后记得尊称昀亲王。”

    丁妃一噎,皇后不等她反驳的机会,下了逐客令,“话也说了,本宫也乏了,都退下吧。”

    也不看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直往后殿去了。

    魏禧与孙鄢她们行礼恭送,而丁妃略微屈膝后起身就走,似也不想在此多待,方才的和善亲切也仿若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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