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一支舞

    赵金鑫接过烟却没点,上辈子短命这辈子他就是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生派了。

    捏着烟,赵金鑫扫了扫其他人,无声地笑了笑:

    “和民中这群手下败将较劲有什么意思?我倒是打算想想法,挣点钱花销,你们从父母手里拿钱还要被管,不如自己挣,到时候我们兄弟一起去港城逛逛,总在DVD里看有什么意思,要看就看真的。”

    突然和大伙说不混了,要好好读书,他们还不得以为他疯了,得找个能勾住人的借口把大家的心思往正道上领,再说他这没爹没妈的,也得多想想以后。

    几人被赵金鑫漫不经心说出的话惊得一蹦三丈高,胡金星赶忙追问:“真去港城?鑫哥你有办法?什么、什么办法?”

    对一群从没出过省的小青年来说,跑到电影场景里真正逛一圈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赵金鑫扬了扬眉:“要想和我一起干,明早五点来我家。”

    不管一群兴奋得嗷嗷叫的家伙追问,打发了他们先走,赵金鑫看向留在最后的陈东。

    有着上辈子的记忆,赵金鑫对陈东算是十分了解:“你要问什么,直接问。”

    陈东瞄了瞄赵金鑫捏手里的烟,耸了耸肩膀问:“真要当好学生?我看你是看上了新班长。”

    赵金鑫装作没听见陈东的调侃,反倒正经开口道:

    “不管怎么说打架总不是好的,要真闹出事来谁能兜得住?不如干点其他事,磨时间也好,挣钱也好,要真能去外面见识见识,我觉得比在矿上瞎闹强。”

    说到这儿,赵金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当然,人阮萌是乖学生,我要不是,人也不搭理我。喏,你现在知道我喜欢阮萌的事了,要帮忙的哈。”

    陈东无奈地摊手:“你说了算喽。”

    赵金鑫揽着陈东嘻嘻哈哈往家走:“当然听我的!我可是要带大家风风火火闯世界的。”

    赵金鑫暗自思量,这一世我一定带大家奔一个更好的未来。

    沉沉黑夜,赵金鑫站在阮萌家楼前抬头仰望,卧室里透出朦朦胧胧的灯光。

    萌萌大概又偷偷开着台灯躲被子里看小说了,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被阮叔逮到?

    想着想着赵金鑫笑出声来,回忆像是沉在河底砂砾中莹润的珍珠,一一捡拾间清凌凌的,闪着莹莹辉光。

    赵金鑫站直了身体,双手交叉,微微抬起下颚侧向斜前方,那是他深爱的人,他的目光深情隽永。

    倏地那双深情的眼眸焕发出勃勃生机,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抬腿,踢出,脚尖飞快敲击地面,一瞬间从极静转换成流动,向爱的人发出邀请。

    他的双脚灵活击打地面,脚尖与脚跟轻灵交替,双手时而放置腰间,时而肆意挥动,这是小溪从深山一路破石开山,汇合无数细流,终成浩浩荡荡的大江大河,义无反顾奔赴大海,也是义无反顾奔向心之所向。

    赵金鑫记得,前世阮萌从电视里看过一场踢踏舞表演后便一直念念不忘,想要近距离看一场踢踏舞,后来终于等到上大学去了大城市,才在当地的剧院里看到,离开剧院还赞了又赞。

    那时的阮萌当然不会对着不敢表白的铁憨憨赵金鑫倾吐心事,这是她和同去看踢踏舞剧的好友何小小说的话。

    那一天,为了能和阮萌在同一座城市读书,挑了城市边缘技校混日子的赵金鑫得到消息,匆匆赶到剧院从黄牛手里花两倍的价钱弄到票,在黑暗中偷偷进场看了一整晚的阮萌,而后又偷偷挤在离场的人群里跟了阮萌一路。

    路上听到阮萌和何小小说的话,赵金鑫当时就起意想要学踢踏舞,梦想着有一日能跳给阮萌看,哄她开心。

    一曲终,赵金鑫认认真真站直了身体,轻声谢幕:“你好,阮萌,我是赵金鑫,我想和你处朋友。”弯腰,抚胸鞠躬。

    这是一出精心练习,历经两世才得以演出的默剧。

    曾经的赵金鑫恨天恨地,恨命运不公,恨为什么好人得不到好报?可是一无所有的赵金鑫能对这个世界做什么呢?他只能一头栽进自毁的漩涡,毁灭自己,迁怒他人。

    是傻憨憨的阮萌,就因为班主任一句“你是班长得管着班上这些同学”就觉得赵金鑫是她的责任。

    不是自以为是的“善良”,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救赎”,仅仅只是一个听话的乖小孩尽力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

    可正也是因为这样,才拽住了茕茕孑立的赵金鑫。

    随着爸爸出门上班的关门声,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响的阮萌飞快起床穿衣洗漱,带上钱包飞奔到车站。

    直到汽车发动,阮萌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还像是在做梦一样。

    从小就乖的阮萌第一次“出格”——瞒着爸妈独自一个人坐车到一座完全没去过的城市就为了买一本流行小说。

    从平宁到丰城的路九曲十八弯,汽车拐来拐去,拐得阮萌头晕目眩,之前吃得晕车药就像假的,一点用也没有。

    好不容易晃到丰城,阮萌在车站候车室缓了半晌才有力气站起来。

    看着来来去去的人,阮萌一时有些发懵,第一次一个人出门,陌生城市,不认路怎么办?

    原本就方向感糟糕的阮萌犹犹豫豫地看着购票窗口,要不去问问路?

    忽然,一个打扮精神的大妈笑容可亲地拦住了阮萌:“小姑娘要坐车?要去哪儿?露城去不不去?还是去霁城?”

    高嗓门说个不停,过分热情的大妈让阮萌不自在地往后退:“谢谢,我不坐车。”

    大妈笑容更是灿烂:“小姑娘,你信我啦,真的,你坐我们的车马上就能走。你要去露城,还是霁城?去其他地方我也可以给你买票的,不用去窗口排队,跟我走嘛。”

    看着说着说着就上手来拉人的大妈,阮萌吓了一跳,来不及躲开就被紧紧攥住了手。

    被一个陌生人硬往外拉,阮萌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就在这时一只肌肉紧实的大手一把挥开了大妈,把阮萌往身后一藏:

    “干嘛干嘛,你要拉人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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