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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沉沦

    自上一次从季礼府中离去,顾永宁已经有好几日未曾见过他了,季礼这人能看懂顾永宁的故意招惹,也乐得陪着她玩玩,但他却从不主动靠近,两人之间的纠缠看似他占尽上风,实则不然,他对于顾永宁使在他身上那些小招数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太自负了,他觉得心之一物永远听从自己,所以放任顾永宁一次又一次地接近自己,他与顾永宁这你来我回好几遭,有没有片刻动过真情只有他自己知晓。

    不过比起季礼,当下却出现一件更让顾永宁上心的事,春闱将近,那徐州卢氏这一辈的公子卢谨琛应当也在考生之列,算来,这卢谨琛还是江淮的表哥,想要为江淮增添更多的筹码,那徐州卢氏一脉必须在京中站住一席之地。

    不过还未等到卢谨琛进京的消息,先等来了林望舒的求见。

    “殿下,林小姐在外求见。”素影快步进殿向顾永宁禀报道。

    顾永宁从花丛中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剪子,扶着素玉的手跨出了花栏围圃,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手帕净了净手,回头对着素影道:“请林小姐到花园来。”

    林望舒跟着素影到公主府中的花园时,顾永宁已经坐下,开始欣赏自己刚刚打理好的花丛,见林望舒来了,她连忙笑着招手将人叫到了自己跟前。

    “望舒今日怎么来了?”顾永宁拉着刚准备行礼的林望舒坐下,柔声开口问道。

    林望舒礼数周全的端坐在顾永宁对面,面对顾永宁的问题,她挂着得体的微笑温声答道:“臣女此来是想问问您,春日宴上需要准备哪些表演?刘尚仪说皇后娘娘对于此事倒没有特别偏爱,所以臣女想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偏好?”

    林望舒自是想得极为细心周到的,周到到会考虑到贵人们在宴会上若无感兴趣的事物,只怕会觉着无趣,不愧是林氏举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嫡女。

    顾永宁笑着将素影斟好的茶推到林望舒身前,如实开口答道:“我偏好琴,若是可以的话,还要麻烦望舒为我费心安排了。”

    林望舒接过顾永宁递过来的茶,只放在身在,并未端起来饮,她盯着顾永宁认真的记下她说的话,听见公主偏好琴,她立马就想到了当下京都之内兴起的聆音阁,这阁中有位娘子的琴技京中无人不称精妙,只是这聆音阁再雅趣,到底只是市井之地,不知道邀这样的娘子来春日宴是否合乎规矩,想到此,她斟酌着措辞,开口问道:“最近,京中聆音阁来了位娘子,听说琴技精绝,若是请这位娘子来殿下能定是能尽兴的,只是臣女不知,这样是否合乎规矩呢?”

    闻言顾永宁只笑着摇了摇头,握住林望舒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到:“这世上有太多规矩需要我们守,有些我们必须要守住,可是有些却没必要,若是事事都被规矩框住,那人生在世,便没有我们了,只剩一个一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行尸走肉。”

    林望舒知道公主是想教她学会放松,别把自己框在笼子里,她望向顾永宁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公主的嘱托,起身便要告辞了。

    “臣女便不打扰殿下的雅兴了,晚些时候,臣女还得陪着祖母进宫拜见皇后娘娘,这便先回府了。”林望舒站起身对着顾永宁微微屈身行礼告辞。

    林望舒刚到公主府门前,就见着公主府面前有人想要求见公主,但公主的事不是她可以过问的,虽然疑惑公主何时与那季少卿扯上了关系,但这位公主终究还是当今陛下最疼爱的儿女,哪怕私下与朝臣来往这般大胆的事,到了陛下那也不过一笑置之。

    这边的顾永宁听林望舒要进宫见皇后,她也想进宫了,上次一事到现在她都不曾进宫面见过帝后,一是不敢面对皇后知道实情后的崩溃,二是想多给皇帝一些时间接受裴妃的死,不想频繁的出现在皇帝面前给他添堵。

    如今算来也过了快小半月了,想来此时再进宫,帝后的情绪应当都平复好了,刚想起身叫素影准备车马进宫,就被前来传话的侍女拦住了脚步。

    “殿下,外面来了自称季礼大人府上的人,递来了这封信。”侍女恭敬地递上信。

    顾永宁纤眉一挑,甚是意外地接过侍女手中的信,自上次季府一别,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主动找过季礼了,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她止不住地想,这是对方忍不住要出招了吗?

    打开手中的信,顾永宁原本脸上得意的神色突然变了脸色,笑容尽失,危险的气息布满她的周身,她攥紧了手中的信,厉声吩咐道:“伺候本宫更衣,备车去季府!”

    顾永宁的到来,季礼并不意外,所以他早早就在房中备下了茶水,这茶本是上次顾永宁说要为他亲自煮的,后来却不了了之,想来她应该是极为喜欢这茶的。

    顾永宁推门进入的时候,季礼正在斟茶,见人来了,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手上的事了,顾永宁自然也不指望季礼起身迎她,进门后直接就在季礼对面坐下了。

    季礼将刚点好的茶放在了顾永宁的面前,下巴微抬示意她尝尝,其实进门那刻顾永宁就闻出来了,季礼手中的茶便是那日她带来的茶,她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季大人,从何处得知我乳名的啊?比起书信,我更想听季大人亲口唤我。”顾永宁将季礼给她的信从袖中拿出来随意扔在桌上,语气暧昧非常,可她的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

    季礼放下手中的茶碗,随意地瞥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信上只有短短一行行字:

    “绒绒,那日剩下的曲子何时继续?”

    他玩味地勾起唇,对上顾永宁那双不再含笑的眸子,道:“哦?”言语中的恶趣味尽显无余。

    顾永宁看着对面犯了恶趣味的季礼,不再多言,只自顾自地起身走到季礼的琴桌前坐下,抬手便将上次未曾弹完的广陵散行云流水的弹完了,只是今天的琴音较那天的杀伐之气重了不少。

    一曲毕,顾永宁再抬头时便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她眉眼含笑地望着季礼问道:“季大人,可还满意?”

    顾永宁这副假模假样落在季礼眼中极为碍眼,他站起身朝着她靠近,长臂一伸将顾永宁从席上拉了起来,一双大手圈住了顾永宁盈盈一握的细腰,将人往怀中按,他却错身停在顾永宁的耳畔,似玩味似警告般地开口道:“绒绒,我奉劝你收起的你小聪明。”明明是极为亲密的姿势,明明是极为亲近的称呼,这话从季礼口中说出来,少了几分亲昵之意,平白多了几分寒意。

    季礼的警告落在顾永宁耳中,她反倒在季礼怀中笑出声来,她双手攀上季礼的脖颈,顺着脖颈抚上了他的脸庞,满眼的柔情却又掺杂了点季礼看不懂的情绪,季礼还来不及仔细看,她就偏头靠在了季礼的怀中,听着季礼的心跳声,她呢喃般开口:“季礼,帮帮我,我想永远做高高在上的公主。”

    顾永宁等了许久都未曾等到季礼的回答,久到她以为季礼都不会再回答了,耳垂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温热感,季礼不轻不重地揉上了她的耳垂,低头看着怀中的人闷哼的一声:

    “嗯。”

    得到了季礼的保证,顾永宁从季礼怀中退出来,将季礼推倒在席上,居高临下仰着头、叉着手气焰嚣张地问道:“所以,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季礼没说话,只挑了挑眉望向了顾永宁刚刚弹的琴,顾永宁立马心领神会上前将琴挪开,便看到了藏于琴下的几张书信,上面一五一十地写着当日平阳郡主领兵一事,虽平阳郡主是打着出城剿匪的名头,但时间太巧了,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她当兵去了幽州,再加上有百姓曾亲眼看到,当日平阳郡主在开城门迎流民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位女子,郡主还极为亲昵的唤她绒绒,能让平阳郡主如此亲昵的女子这普天之下没几个。

    若只是如此,自是也不能确定是顾永宁,所以顾永宁开口便是:“谁给你的。”

    季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盘腿而坐一手撑于身后,侧身仰头看着顾永宁,听见顾永宁的问题,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调笑着开口反问:“绒绒猜不到?毕竟知道你这乳名的全天下没几个吧,是谁能告诉我,信中所指的绒绒是你呢?”

    仰着头太累,季礼抬手便把站着的人一起扯了下来,跪坐于自己身旁,季礼偏头仔细打量着顾永宁,突然前倾虚虚圈着顾永宁,低头同她一起看着她手中的信,见身边人身子越来越僵硬,只得无奈在她耳边叹息一声说道:“绒绒,不要装傻充愣,你知道的。”

    “三皇子顾凌风。”顾永宁从看到季礼给她的那封信那刻,她就知道了,来找季礼并非是为了求证如此简单之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既然敢做,便不怕被人发现。

    “那日他来找我,我倒不是很意外,他去见过裴济了,裴济是个硬骨头,进了大理寺狱牢有些日子了,却是只说了写无关紧要的,关于裴氏下方的暗线是丝毫不曾透露,不过三皇子倒是误打误撞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动用裴氏门下的暗线查证你当初的事,便给了我机会将裴氏身后的暗线一网打尽。”季礼坐了回去,淡淡地说着这封信的来源。

    见顾永宁转头听得认真,季礼忍不住的逗起人来,挑起顾永宁的下巴,噙着笑慢条斯理的发问:“幽州一案,其中到底有多少是你的手笔呢?”

    顾永宁看他这明知故问的样子,忍不住直翻白眼,拍掉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站起身走到方才进门的桌前,端起桌上有些冷掉的茶水,润了润喉咙,走到季礼面前直白地说道:“季大人心中不是早有猜测?何必明知故问。”

    “永宁倒是要提醒季大人,永宁对季大人推心置腹,全然交付,季大人可不要辜负永宁的一番心意啊。”

    “季礼,你答应了我的,便不能食言。”

    顾永宁跪坐在季礼的对面,撑着头看着季礼,拉过季礼放在桌上的手,像任性的小孩一样不管不顾地对季礼提出要求,半点不提自己要如何做,只要求季礼不要背弃承诺。

    “好。”

    明知是利用,却还是忍不住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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