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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上)

    正要出门,雅间外有人通传:林公子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言心的丈夫林深。

    去年在宫里时便听后妃闲嘴议论,说大理寺林深高攀太尉府三女。只是我想徐震当初能与林府定亲,这林深必不是泛泛之辈。

    只说他不及弱冠的年纪,中进士官拜从六品,已是人中翘楚了,只不过他确实寒门出身非世家子弟。

    当然,言心和林深的琴瑟和鸣在这两年传为佳话,所谓高攀之说,在林家小公子出生后渐渐消没了。

    此时林深已换了便衣,一进门,他先望了眼言心,又看向旁边,忙正了神色向棠少见礼。

    看见言心灼灼的目光,我和棠少对视一眼,默契地一齐出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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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顺兴钱柜出来,没有耽搁,我们一并出了延兴门。

    走到马车跟前,棠少建议先去郊外马场买马,一来六个人马车坐不下,二来买马也是此行目的之一。

    之后,我们分开五个地方找成衣店定做棉衣,于第三日在永安东三十里亭汇合。

    经过了两日的相处,言心还是一张冷脸对木飞,而木飞也依旧不苟言笑。想来也是,换做是我,大概也无法提起精神给木飞什么好脸色。

    几人一合计,我还是陪着言心坐马车,由木飞驾车,其余三人骑马。

    木飞走前几步去拉缰绳,言心和我在其后。

    言心突然看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没明白是何意,可她已抬起手掌直直向木飞后颈劈去。

    而木飞反应神速,转身的同时已用左手擒住了言心劈下的手腕,不可思议地问:“小姐要做什么?”

    瞬间,我明白了言心的用意。木飞话音将落,我已上前一步以手为刃劈砍在他的后颈,他如同被抽了骨头似的瘫软下来,我和言心连忙一人一边架住他。

    此时,本已上马的三人也奔过来,没等他们问,言心先行说道:“我不信任他,去皇陵的路,可不能让他记下了。”

    棠少点点头:“是谨慎些好。”

    说着,他从玄色裳底撕了一块布条下来,蒙住木飞的眼睛系好,和公孙誉一起将他抬上马车。

    “这人身手应该不错,在马车里你们尽量不要和他硬来。”棠少接着叮嘱,“我们骑马不会离远,有任何事大声喊我们。”

    我二人应下,跟着上了马车。

    “我来驾车吧。”

    转头看去,是林深。

    “虽然我没有武功,但是会驾马车。”他笑得和善。

    言心也会心一笑:“那多谢夫君了。”

    将车帘落下,言心咬着下唇,轻轻笑着,说:“他呀,是个十足的文弱书生,真可谓手无缚鸡之力。若真打起架来,未必打得过我。”

    我笑道:“要他打得过你做什么?”

    “只是我家里,我父亲、兄弟,都会武功,我虽然功夫不好,但也自幼习武,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里,还真没几个一点功夫不会的。刚与他成婚时,我颇不习惯。虽然我在外时规规矩矩、礼数周到,但在自己家里,大大咧咧惯了的,叫他说了,成了没女孩子家的样子了。不过后来,倒也习惯了,他也夸我直爽不扭捏。”

    我笑得合不拢嘴:“月老呀,都是看好了才将你们牵上红线,各有所长,互相取长补短,才能将日子过得美满。”

    ===

    这个冬季的初雪之后,新年到了。

    不敢挂彩灯,当然也没钱买彩灯。没钱买炮竹,当然买了也不敢燃放。大伙儿穿着新棉衣,预备包顿肉饺子,算是过除夕。

    为保无虞,除夕还是在地宫里过的。

    地宫椁室修建得又高又宽敞,还比地上暖和,一千多人待着很是惬意。

    有人唱山歌,有人演杂耍,反正大家伙都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我们三个女子带头包饺子,预备了一百个彩头饺子,馅儿里裹了通宝。

    自从进了山,整日都迷迷茫茫不知道时日,在地宫里就更是过得糊涂。只知道夜深了,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子时,反正饺子端上桌,新年就到了。

    冯远辰第一个吃到了彩头,乐呵地都快跳上了桌。

    一旁言心用胳膊肘捣了捣我,我看向她,她笑意盈盈地扬了扬下巴。我顺着她目光看去,原是我另一旁的语荼,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冯远辰呢。

    其实我们从永安回来,就发现她和冯远辰更亲密了些,不过只要稍稍一提,她就啊啊呀呀地打岔抵赖。只是看她红得能滴出血的脸蛋,不用她说明我们也已明白。

    许是感受到我们的目光,语荼忽然敛了笑容转头看我们,一瞬又羞得偏过头去。

    我揽住她的肩膀问:“之前总是抵赖不讲,今日除夕,说说可好?”

    “你们不都知道了,还要说什么呀。”语荼娇嗔道。

    我将她的脖子圈住,“不,我们就要听你亲口说。”

    语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犹豫片刻,牙一咬,说:“是的,十月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了。”

    “还是我先说的。”她又补充道。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

    言心不知道语荼和冯远辰之间的纠葛,一脸纳闷地看看我又看看语荼。

    我好奇问:“你怎么说的呀?”

    “我忘了。”

    “你绝不会忘,快说,我要听!”

    又陆续有人吃到彩头饺子,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对他说,”语荼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冯将军,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没有了解你,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的胳膊耷拉下来,“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拒绝。”

    语荼的眉头蹙起:“是么?怪不得他当时好像很沮丧。不过我还没讲完呢!”

    “他一听我说这话,就说:谢谢语荼姑娘在我受伤时对我的照顾,辛苦你了。然后我说:等你伤好了,我可以继续照顾你么?”

    估计我的惊喜心情溢于言表。我张目远望,看见冯远辰正向这边看来。

    “我这人啊,就喜欢看美人,男人女人都喜欢看美的。谁叫他长得不美呢。”

    我和言心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不过没关系啊,我更喜欢有血性的男子!以前我只知道少爷是铮铮铁骨,只觉得远辰他无趣。其实,为什么少爷与他意趣相投,就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我记得,当年我被甄瑶羞辱,一向对我不服气的语荼,说我与她是一样的,从此我二人的交情越来越好。她确实很喜欢将身边的人归类,然后将某一类人视为朋友。

    “这次离开永安,得以有机会与远辰长时间相处。起初是我生病,他在我房子外面地铺睡了好几夜,给我煎药、嘘寒问暖,还讲玩笑逗我开心。后来几次和羽林军的冲突,感觉他好英勇,而且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在关心我的风寒好没好。我想,他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

    语荼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飘忽。她一抬眸,与冯远辰四目相触,坚定地微笑起来。

    我也望向棠少,看到他与弟兄们把酒言欢的模样。十月中旬,他的右臂基本恢复正常了,只是还不能挥刀使剑,再过了一个月,右手才开始用兵器。

    这一年,真是如在梦中,几番大起大落、兜兜转转。

    棠少在这一年中,几乎失去了所有,跌落谷底。

    我呢,除了他,也没什么好失去的。有他在,就是拥有了一切。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我手上开始沾血了吧。

    那个专来杀我的军士,还有死在我手里的不知多少个羽林军,后来在我的梦魇中常常见到他们,血淋淋的他们。

    我甚至没看清过他们的面容,但他们依然不断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是活生生的人,只是在某个时刻,我们处在对立面,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也许有时候我该庆幸,我一身武功,能够自保;可我还是后怕,不知道这样的噩梦什么时候能不再出现。

    明年,明天,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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