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表白却断肠

    李莲花似是发觉笛飞声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立马转身就跑。笛飞声作势要追,我赶紧提剑挥去。笛飞声无心恋战,只一招挡下便去追李莲花去了。那速度,我根本追不上,也无从插手。

    我在这群人中间,竟然如此没用。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狼狈了,将积攒多年内力挥霍一空,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我直接放弃,躺在地上,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见李莲花蹲在地上,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我体内有一种特别的内力在帮我修复经脉,一定是他的扬州慢。“关姑娘,地上凉,起来我们一起走吧。”

    我好恨,恨我非但没有帮他,还多耗了他的用于保命的内力。

    与他一起去一品坟内找方多病。原来方多病这一次竟还是倒在笛飞声一掌之下。但这次,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目的,也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只是凭之前的交情和直觉,试图帮我拦住笛飞声。

    不感动是假的。

    可当李莲花又要替方多病用内力治伤,我又有些不忍心,“等等。”

    李莲花看向我,有些疑惑。

    我从钱袋里掏出一些大师兄给我准备的伤药,递给李莲花,“你看这些药有能用的上的没有?”

    李莲花在里面挑挑捡捡,选了一颗给方多病送入口中,然后又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方多病才悠悠转醒,坐了起来。

    “你们没事吧?”方多病还没完全醒过来,却直接脱口问道。

    李莲花安抚他,“放心吧,我们都没事。”

    方多病松了一口气,“这个死东西,武功这么强。”明显在说笛飞声。

    方多病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我,“关心,你抢观音垂泪干什么?快把观音垂泪拿出来,李莲花治病有用。”

    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对着方多病,我张口结舌,呆在那里。

    李莲花接上,“观音垂泪不在她那里,被那小子拿走了。”

    方多病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那我们赶快去追啊。”

    李莲花赶紧拉住他,“别激动,你伤还没好呢,关姑娘也受了伤。那个臭小子,他处心积虑谋划这一切,其实就是为了治病。于是呢,我就用这个观音垂泪,换他一辈子不再作恶。他自然也就同意了。”

    方多病被骗多了,也有点疑虑,“就这么简单?”

    李莲花仿佛抱怨地说,“一点都不简单,为了说服他,我口都说烂了。不过那个臭小子,好在也是一个重诺之人,就是有点不太礼貌。”

    我在一旁仔细听李莲花半真半假的说辞,发现他说的大多都是实话。笛飞声可不是要治病,只不过他治的却是伤病。笛飞声也确实信守承诺,说话难听,脾气暴躁。为了劝服他,李莲花差点丧命,当然不简单。

    李莲花一直就是这样,以假意示真心,以谎言表真情。

    方多病着急了,“那你这怎么办啊,没有观音垂泪,你的心疾……”

    李莲花摆摆手,“我没有多大的事,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放心吧,死不了。反正现在也挺好,既然能说服那个臭小子不再伤人,那这一切也值了。”说罢,他朝我看了一眼。

    这几句却是胡扯的。不过我没有说话,当做默认了。

    “还算你有几分侠义心肠。你放心,我早当你是我的搭档了,你的心疾就算是寻遍天下奇药,我也要帮你找到。”方多病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你当不当我是这个搭档,我不在乎。”

    方多病忽又看向我,看得我有些毛了,“那你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你找观音垂泪做什么?”

    看着他俩之间的远超旁人的默契与信任,我有些意兴阑珊,“我也想知道,大概为了提升武功吧。”

    方多病看我回答地如此不走心,气得不知该说什么,“你你……”

    李莲花提议方多病给百川院报信,抓人送回百川院受审,自己却看向旁边装摩罗鼎的盒子。我忽的想起,我竟然错过了可以解笛飞声蛊虫的宝物。不过,最后他终究解了蛊虫,并不需要我的帮助。也是,我这样普通资质的人,在一群天才中间,又能做什么呢?我有些心灰意冷。

    我跟李莲花他们后面,想了许久,还是跟他们告别离开了。

    走了没一会儿,又犹豫地转回来,偷偷跟在后面,看见笛飞声加入其中。现在笛飞声内力全无,李莲花和方多病注意不到我,我跟着到了莲花楼,坐在旁边的树上远远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打斗、吵闹、聊天。李莲花仿佛带了两个娃的奶爸一样,耐心却无奈。

    他们吃完饭,修了一会儿被打坏的墙,李莲花突然问起方多病,“你知道关姑娘是怎么回事吗?”

    方多病歪了歪头,“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我娘收的小徒弟,一直交给我娘大徒弟相文生照顾,结果照顾的足不出户,惜字如金,也成了一个武痴。我还听说堂内有个兄弟喜欢她,结果同在一个屋檐下,竟找不到方法接近她,只能每日跟她比武,被打得那叫一个惨。”说罢一脸同情。

    李莲花又问,“那她家中可有人在?”

    方多病想了想,一拍脑门,“噢!想起来了!在你之前有个神医叫关玉堂,是现在侠医关河梦的父亲,也是关心的义父。当时我娘为了让他给我治病,从他那里把关心接过来。不过后来不知为何关玉堂死后,药王谷被灭门,后来我就没见她再回去。”

    李莲花若有所思,却不再问了。

    原来我在方多病眼中是一个这样的人。夜深时也曾梦见过义父,而我确实很久都没脸再见关河梦和义母了。他说的那个人我确实有印象,之前每次与我比武时都满脸通红,我当时还觉得他是不是有高血压,却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他,也就作罢了。

    原来竟是这样。

    待方多病和笛飞声上楼去休息,我跳到正在喂马的李莲花眼前,引他走远一些,就问道,“你对方多病说观音垂泪可以治你的病,是真的吗?”

    李莲花点点头,又摇摇头,“关姑娘,现在说这些还有必要吗?”

    我坚持,“有必要,很有必要。”这关系到如果重来一世,我还要不要闯这个一品坟。

    李莲花一脸无奈,“观音垂泪可增进内力,助我压制毒性,可却解不了碧茶之毒。不知姑娘为何执着于此。”

    我坚定地回答,“因为我要给你解毒,救你出此死局。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

    李莲花沉吟,右手又捏了起来,“碧茶之毒并无解药,我本就是一个必死之人。你我素昧平生,姑娘大可不必将功夫花在我身上,不如早些回去吧。”

    素昧平生,好一个素昧平生。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可我爱你,我不介意你中毒将死,只愿伴你左右,保护你,照顾你,助你寻得解药。”说完我感觉到我的脸上仿佛有热气蒸腾。

    李莲花却道,“你既知道我是李相夷,便一定知道我心有所属。对不起,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我不介意你爱乔婉娩,若她愿意回到你身边,我马上离开,绝不纠缠。”我感觉自己虽然和李莲花站在同一个地面上,可恍惚间,他身如山岳,我卑微如尘。

    “我还可以帮你劝她。”我小声说。

    李莲花叹了口气,“关姑娘,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你连自己都不爱,如何爱我。”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我还曾有过孩子,自觉已经不小了,可他说我不懂爱,“你怎知道我不爱自己?”

    李莲花随手找了两根树枝,拿出他揣在怀里的布条,帮我把左臂又固定上了。“希望关姑娘不要跟别人说我是李相夷,保守秘密。我没有旁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感觉温暖中带着苦涩,竟流下泪来。

    李莲花拿出一叠纸,交到我手上,“这是我的独门轻功,学完了就烧了吧,切勿落入歹人手中。关姑娘是女儿身,不宜与男子拼内功比力气,还是想些别的招式,以柔克刚为好。若是不嫌弃,也可以磕头拜师,做我的徒弟。”

    我眼中含泪,竟有些看不清他。

    李莲花扬了扬手,“我也不执着于这些虚名。不过,你如果不想和方多病一样被迷晕,就不要跟着我了。一个姑娘家是进男人卧房总是不好。我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姑娘。还有,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在嘴前“嘘”了一声,就翩然离去。

    独留我一人在树林中一直站着流泪到天明。

    整整一夜,我都没想明白我到底来这个世界做什么,我忽然想回家了,我想我的父母,我想我的孩子。我跪在地上,祈求神明或者任何什么力量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我从玉皇大帝一直念到耶稣基督,都没有任何反应。我忽然想到了死,可死了又能如何,还是从头再来吗?

    远远地听到方多病的声音,我赶紧离开,恍惚间竟走到了旁边镇上方家的钱庄。递上名牌,正好遇到有车队回天机山庄,就顺路把我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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