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关云风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你看你，有这么多人帮你，你还怕一个劳什子关河柳干嘛。实在不行，找人每天晚上悄悄把他用麻袋扛出来，揍他个屁滚尿流，再送回去。”说罢朝笛十九使了个眼色，笛十九笑着应了。

    我赶紧制止关云风的计划。想前世也是在关河梦警告关河柳之后，我才被蝎子蛰的。那时关河柳自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我们谁也没怀疑是他在使坏。千万不要激怒他。

    我突然又想起关云风的承诺，“那你真的会收那个孩子为徒吗？”

    关云风笑笑，“我可以多收几个，以后的事，再说，再说。”

    我忙道，“那事成之后，你顺便再收一个吧。品性绝对没问题，资质应该也不差。”

    关云风答应，脸上有些疲惫之色。我与爷爷就离开了，他和笛十九确实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回到房中，我紧闭房门，告诉爷爷这痋虫的来历，以及我的一些猜测。把关云风多制的驱蛊香给他，让他若是有问题，便燃此香。简单排练了一通，我在手指上用刀切了一道口，就把盒子打开，那痋虫果然直冲我飞来。我不理它，它也不咬我，只是绕着我飞来飞去。

    我和爷爷合力把它抓紧盒子里，在它身上甩了一滴血，它只来得及振振翅膀，就化作灰烬了。

    我和爷爷看得目瞪口呆。爷爷抬头问，“别人的血也有这样的效果吗？”

    “我与金鸳盟一起去笛家堡给众弟子解痋虫的时候，也没见别人这样。那一群虫子，全都往我身上扑。”我忽然想起当时的情景。

    爷爷抱住我，“心儿当时害怕了吧，心儿受苦了。”说罢就流下泪来。

    我赶紧补充，“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虫子也没咬到我。”话说当时我只顾着跑，确实没在意那虫子并不是追不上我，而是本就不咬我。

    我与爷爷抱了许久，我俩都平静了一会儿，我才告诉他，这是有南胤血统的证据。

    爷爷沉吟不语，我赶紧趁机问起外婆的身世，没想到爷爷竟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自小体弱多病，来药王谷求医。我也问过她身世，她说就让过去过去吧。然后我们就私奔了。”

    倒是挺浪漫的开场，“那后来呢？”

    爷爷又把之前讲的故事讲了一遍。生女后体弱的小丫外婆，在女儿结婚前意外怀孕，也舍不得流掉，生下一个瘦弱多病的男孩。

    “再后来呢？”

    爷爷忽脸色一白，神色痛苦，“我只是想让我们一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啊！我没错！”说完这句，爷爷就蹲倒在地。我也学他，抱了他一会儿，百般安慰，他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可后面的事情，他一句也不再说了，“你只要知道，你外婆是个善良的好人就行了。”

    我的疑惑更深了，为什么如此成熟稳重的爷爷，不愿意开口讲那段经历。这一世明明他应该知道，那段故事对我了解小丫身世很重要，说不准就有重要的线索。还应该有谁给他下毒的线索。

    我一肚子的疑问无人可解。

    第二日一早，我就带爷爷去案堂找河安，河安身上果然又多了些青紫。这案堂是不能让他待了，我拜托爷爷去关玉春那里要两个弟子，一个是河安，另一个等确定了再告诉他。爷爷答应下，就自己去了。河安看我的眼神中充满感激。

    我和河安守在学堂门口，一直等到快要上课了，那个高瘦男孩才慢悠悠走过来。我偷偷把他拉到一边，说了关云风要收徒的事，若学成之后，有机会继任灸堂堂主。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案堂，自来不会把弟子送给别的堂。即使是在里面捂了、霉了、臭了，也不放弃一个人。”他嘲讽地笑了。

    有矛盾就好，“我外公自有办法。今日我外公就要同案堂堂主要两个弟子，其中一个是河安，已经定好了。另一个还没定好，看你表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关河商，”他态度果然恭敬了一些，“不知你要我做什么？”

    “我最近被关河柳欺负地厉害，你找找他偷东西放在学堂的证据。若能成功把他逮个正着，我就让关云风把你也收下。到时候你就不用住在案堂，可与我住针堂，也可住灸堂。”

    关河商点头答应，“夜间案堂弟子不许随意外出，那我找到证据如何通知你？”

    我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河安在旁边拉住我的手，比划自己。我还是不舍得，他很温和地笑着点头。最后还是决定让河安作为针堂弟子在案堂再住一段时间。

    我让关河文先进了学堂，我和河安等先生来了，跟先生一起进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到了位置上，我用小棍四处敲打，仔细看了一遍，果然发现桌洞里有一只死老鼠，今日的例份才算结束。我发现关河柳每日就放一件东西，也算是个规律吧。

    既然知道是谁捣的鬼，我就没那么恐惧了，看那些小毛孩也顺眼了些，终于一个男孩上前与我搭话，正是第一天与关河商相熟的那个大头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