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时，我向众人宣布我将要接受女娲娘娘的考验，需要离开总坛一段时间。教徒深信不疑，只是叩首。我的五位长老全程都冷着脸，吓得教徒点圣时都不敢多说话。待到点圣结束我睡醒之后，叫来小宝，跟我一起吃饭。

    “姐姐，你要走了？”小宝澄澈的眼睛失去了光泽，眼下还有与他年龄不相称的青乌。

    “小宝，对不起，姐姐怕你伤心，就没有提前告诉你。”我对他是愧疚的。

    “姐姐，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小宝难掩心中的担忧。

    我摸着他的头，他的头发如此乌黑茂盛，跟小时候孤零零的几根黄色头发完全不同，“小宝，你也已经是大孩子了，该有自己的事做了。你看你是想习武还是学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可以随时过去。”

    “姐姐，我什么都不想，我就想和你一起。你放心，我绝不多说一句话，也不会扯你的后腿。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就带着我一起吧。”小宝虽然没说出来，但是眼睛已经泪汪汪的，恳求之色溢于言表。

    我狠下心来，“小宝，你小的时候体弱多病，需要姐姐帮你治病，我才一直带你在身边。可现在你已经七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农人家的孩子这么大都会做农活，读书世家的孩子这么大就会吟诗作对，江湖世家的孩子这么大就会舞刀弄剑。也是我疏忽，你现在也就识了几个字而已。我也不强求你做什么，但你想做什么，也该努力做出些样子来了。”

    小宝缠弄自己的衣角，“我，我想跟姐姐学习。”

    我叹了口气，“我不是个好老师，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那不如你先去书院吧，边学边想，想好了就跟若水说一声就行，她会帮你安排。”

    “我不去书院！”小宝眼珠一转，忽然抓我的手，“我知道了，我要去学医！我要找办法治好姐姐的病！”

    我哭笑不得。不过不管怎样，虽然不是我预先设想的方向，但毕竟是他自己想的，还有一个他能坚持下去的动机。我就点头答应了，“这好说，你就拿我的信去药王谷找关瑶儿姐姐就行。”

    吃完饭，我便修书一封，藏头写了“当我亲子好好教导”我和瑶儿总喜欢通些暗号，她会看懂的。正好笛五找过来，我就安排小宝收拾行李，让笛五护送回药王谷。

    “你办事，我放心。”我举手拍拍笛五的肩膀，他今日好像有些不同，没有向我跪下，明显是生气了。

    他眼神数变，抱着他的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他一句话总是说不全，也不知道他的好，是说保证带安全带小宝去药王谷，还是保证不跟踪我跟李莲花。不过他总是这样，我也习以为常了。我也不想多话去问他，回头见招拆招就好。

    待我束好胸穿上衣服伪装了一番，拿了之前收拾好的几身布衣、一些银票和碎银，身上挂满各种精巧机括，出了院子。若水他们已经总坛门口等着我了，还有笛五和小宝。说实话，我不太擅长离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昂首阔步地含泪走出去。

    他们也都没说话，只在我下台阶的时候，小宝唤我，“姐姐！”

    我回过头。

    小宝泣不成声，“路上小心。”

    我点点头，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