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钥匙

    “你是说,乌鸦有问题?”

    提拉说完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蠢,毕竟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提拉是知道的,苏瓷几乎是从来没有信任过这只鸟。

    “嗯。”苏瓷解释道,“乌鸦既然号称知道全庄园的事,那说不定是知道三个演员的身份的。”

    甚至不只是身份,这只乌鸦甚至是在时刻关注着庄园内的一举一动。

    苏瓷每次和提拉单独谈话几乎都是在房间里,并且都拉好了窗帘。

    其实最开始就能看出端倪,银子在最开始就提到过“埃文是个穷光蛋”这种话。

    苏瓷觉得那或许就是某种暗示,这也是她猜测埃文大概率是和银子交易过的原因,并且银子在当时应该就知道了演员们的身份有异。

    但是银子所求的东西是什么呢?

    苏瓷觉得与它所说的法则脱不开干系。

    “乌鸦是存在一定限制的。”苏瓷垂了垂眼睫,“它的行为是有逻辑的,它一定在以某种方式图谋什么东西。”

    “可是为什么目标是你们呢?”提拉歪了歪头,她能理解苏瓷在说什么,因此她试着向后者解释着她的疑问,“我的意思是,如果以剧本的思路来看,乌鸦来找演员当然很正常啦。”

    “但是它在找了你们的同时还找了布朗太太就有些奇怪了对吧?”

    苏瓷眼神微微一亮。

    “你说得对,它为什么要找布朗太太呢?”

    银子挑选的人一定是有条件的,就像是提拉,在她正常表现成一个普通仆役的时候银子并没有来找她。

    即使是提拉在某些时候行为并不正常,银子也没有出现在她视线里过。

    而明明提拉是有金子的。

    或许这就是银子的目标条件,它所找的人都满足三个条件。

    一、原本没有钱币或者不够,但会为了达成愿望而去以不道德方式获得那些金银。

    二、有某种迫切的愿望需要达成,并且相对来说不可告人。

    三、这些愿望的达成需要银子所具有的“信息”。

    当苏瓷将这些条件罗列出来的时候,提拉瞳孔微缩。

    银子这么做的背后,必然是有什么理由驱使着它,即使不知道具体的理由,提拉也很难说服自己银子的行为是安全的。

    “或许我们需要一些好心朋友的帮助。”苏瓷勾画出一个笑容来。

    “朋友?”提拉眉头紧缩,语气里有一些不可置信,“你确定?”

    “当然。”苏瓷话里的笃定让提拉再一次侧目,见她嘴唇微张想说又闭嘴的样子,苏瓷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苏瓷若有所思,“让他们愿意当一个好心朋友当然也需要一些小手段。”

    “虽然我们都没什么团队精神,最起码大家也都不会坐享其成。”即使大家互相猜忌隐瞒,但是苏瓷依旧对这种相处模式很满意。

    虽然在这种对银子的猜测之下,埃文大概率是上了套。

    苏瓷其实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按照银子的话去做,如果要让苏瓷估算概率的话大概是70%。

    因为在这么久以来,她落单的时候并不少,但是银子却始终没有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推销员吃了一次闭门羹之后就只是坐等顾客上门的话,那几乎不可能有什么生意光顾。

    更何况银子是真的靠这个填饱肚子的。

    苏瓷站起身拉开了窗帘,光晕透进来洒落在地上犹如一层金粉,提拉也瞬间理解了苏瓷的意思,又维持着普通仆役的姿态。

    窗外能依稀辨别出大花园的方向,但视角并不算正对,苏瓷估测了一下,亚伯的房间倒算是正对,只可惜大花园本就被建筑物阻挡着,即使视角再好也是看不见的。

    苏瓷扫视了一圈,但大部分植物枝叶茂密,并不能很好地看见其中是否有隐藏着一只银羽的飞鸟。

    苏瓷有怀疑过它是幽灵花园的幽灵,但是以狼人的嗅觉却没有从它身上闻出类似于月光和月荧花的冷香。

    比起这个猜测,苏瓷觉得它身份应该并不简单。

    虽然庄园里仆役众多,但仆役的工作都会在主人起床之前就开始,尤其是艾芙琳夫人不把自己关在调香室的时候喜好在外欣赏花卉。

    为了避免打扰到两位主人,一般在主道上都是看不见特别多仆役的,不过即便如此,偶尔能见到几个也属于正常。

    苏瓷的视线突然被一个男仆役服饰的人所吸引住了。

    对方穿的服饰确实看起来很普通,看起来也熟知仆役的行动路线。

    就是走路的姿势很有亚伯的特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苏瓷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的去向,即使灌木茂盛他走得也是小道,但他若隐若现的身影还是能勉强辨别应该是往大花园那边去的。

    如果提拉找到的那个石碑就是唯一的石碑的话,亚伯是没可能找到关于石碑的线索的。

    除非他有什么让那堆杂物重新落灰的道具。

    他特意装扮成仆役的样子,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为了晚上的行动踩点,否则只需要以客人的身份提出还能收获到布朗先生的带路。

    对方要做什么苏瓷并不太担心,起码苏瓷已经掌握了关于石碑的线索,就算是还没完全破译出进入幽灵花园的方法,也已经比起另两人有更多的主动权了。

    如果说是有什么意外因素,那大概是亚伯的角色身份有些麻烦。

    苏瓷给提拉递了一个眼神就径直离开了房间,提拉等到她离开之后装作顺手的样子重新拉上了窗帘。

    在听说石碑刻字的时候,苏瓷就意识到似乎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些家族油画并不全是正脸,甚至在她印象中还有一些微侧身之类的油画。

    油画廊内正好没有人,空荡的回廊铺设着暗红的毛绒地毯,苏瓷走过的时候细细碎碎地发出闷闷的响声,像是某种软体虫子在蠕动摩挲。

    但苏瓷只是径直走在回廊的最中间,油画在走廊的两侧按照辈分顺序一路摆放,特意观察之下,苏瓷果真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些人脸朝向虽然各不相同,但是视线却明显地聚焦向两个对称的大理石圆柱台。

    大理石圆柱台放在走廊正中,相隔有些距离,各自上面摆放了个空花瓶。

    之前走过的时候都需要绕过这两个圆柱台,但因为苏瓷并不是很了解这种贵族家庭的装修,即使觉得奇怪也没过多注意。

    但现在看来,或许这两个石柱是某种机关。

    空花瓶能够挪动,仔细观察的话,两个花瓶摆放的位置也并不贴合上面雕刻的圆圈凹槽。

    大理石的圈圈凹槽比起花瓶的底座要更大一圈,并不太匹配。

    这个凹槽……

    倒是很匹配天父像的凹槽。

    趁着私下无人,苏瓷试着把花瓶搬下来换上了天父像,不出意料地完美契合。

    隐约地,她听见了一声“咔哒”机械声。

    在之前她就刻意记过周围天父像的位置,就近原则取来了另一个天父像。

    本身苏瓷拿着花瓶过去交换天父像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更换后苏瓷意识到,或许本身花瓶就是该放在那里的。

    当第二个天父像被放置归位之后,回廊上的机械声更大了一些,甚至她感觉到有些微的震动感。

    在身后传来一声干涩的“吱呀——”声音,苏瓷如有所感地转身看去,菲力·瑞德的油画处突兀地出现一个黑漆漆的窟窿,油画不知所踪。

    而齿轮声也渐渐停止。

    苏瓷大步走过去,只见窟窿里安静地放着一个沾满了灰尘的银钥匙。

    为了避免钥匙上有什么东西,苏瓷用手帕将钥匙包好放了起来。

    就在苏瓷拿走银钥匙之后几个瞬息,油画的墙壁处又响起有些沉闷地机械声响,菲力·瑞德的油画缓缓从下往上升起,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不,并不是原状,这副画像上菲力·瑞德朝向和服饰都一模一样,但是眼球的位置却改变了,原先他是朝着石柱的,但这一幅的眼睛却是微微偏移向下了一些。

    如果是不知道这个机关的人看见或许分辨不出来,但是一旦是知道机关的人,特意观察就能发现。

    奇偶次数吗?还是重量?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苏瓷只能尽量尝试让它恢复原状。

    她再次取来了花瓶将回廊恢复原状。

    机械声只涉及在回廊里,在外面应该是没有机关,在两个天父像都被取下之后,连廊的机械声又开始发出声响。

    等声音完全停止,苏瓷再一次放上了天父像。

    油画往下一坠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窟窿又显现出来,苏瓷往里面放了从另一处走廊里拿的花盆里的装饰石头。

    这一次,画像从上往下慢慢挪动出来,视线正对着大理石柱。

    事不宜迟,苏瓷迅速地将花瓶和天父像归位,重新确认过回廊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姿态依旧高傲,虽然周围无人架子也摆得很足。

    不过假贝拉小姐内心却没那么平静。

    如果说这里的天父像可以挪动,那么有可能天父像确实是某个阵法的阵点,只不过需要挪动某几个部分来解锁这个阵法……

    等等……?

    苏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庄园的机关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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