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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分出一杯羹

    意识到女兵们刚才防备的可能就是他们,想起人们说的昨天下午的疯马事件,这帮人不禁感到阵阵心虚,既然被女兵们无视,他们也就别凑上去自讨没趣,领头的便拉住一个路人询问:“这里的票也卖完了?”

    “刚卖完,最后两张站票被那小子买去了,那个胖子只差一步没买到,加一倍价让那小子转卖,那小子就是不愿意。”路人也是个话多的,人家只问一句却说了一堆。

    “加一倍?开什么玩笑!刚才赵老三花五金元从别人手里买了张站票,五十倍!”领头的说着走到那个少年跟前,打量一番,拍拍他肩膀说道:“兄弟有两张票是吧,这玩意你买了也没用,看不懂,卖给哥哥吧,哥哥不能让赵老三比下去,一张五金元,两张十二金元,怎么样?”

    女兵班长一直关注着这边,听到这话嘴角牵了牵,扬起下巴大声说道:“三十金元,这是每场各一张的,第二场有新片,值这个价。别忘了新片是第一次放,全天下只有一千五百个人能先睹为快哦。”

    “三十金元,把我当傻——”领头的恼火地转头想看谁在坑他,发现说话的是女兵班长,急忙改口道:“姐姐你说得对,值这个价,确实值这个价。那就三十金元两张票都给我,怎么样兄弟?”很清楚这是女兵班长对他的惩罚,只好安慰自己说这是天下第一场,最后一名也是第一千五百人,新安城有一百多万人,大楚六千万,全天下更多,看了这场电影可以吹牛吹到老。但他总共只带了十多金元,只好找其他人借,加上不少银元才凑够。

    那个少年已经傻掉了,高一倍的价格有火气撑着还能抵住诱惑,三十金元是多少倍已经算不过来,他们全家一年辛辛苦苦的总收入有时还不到三金元,三十金元比他们全家十年的收入还多。浑浑噩噩地接过钱袋,连电影票都是被人家掰开手指拿走的。

    女兵班长也是穷人家的女儿,看到少年的样子感同身受,干脆好人做到底派两个女兵送他回家。新安城目前的治安不至于被抢劫,主要是担心少年现在的状态找不到家,另外也向家人解释不清这笔巨款的来历。

    “今天就有人买高价票了?”听着楚棠炫耀似的向他描述那些买高价票的典型事件,辛生明觉得应该提前采取一些措施,否则本来是好事也会变成坏事,如果再有人搞点小动作麻烦更大。“朱雀广场那个售票处只卖当天票,下午开始卖,原则上只卖五金元以下的票。其他的都先预约吧,放在内阁那边预约,当天上午下班前截止报名,午餐后抽签决定,不够不用说,有多出来的再送到售票处。另外你每档票都先留出来半成,你爹和姐姐对半分,让他们拿去送人,没送完的,每场电影开始前半小时也送到售票处,给人捡漏的机会。”

    来到封建时代,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特权阶层的特权必须保证。放在内阁预约的另一个好处,是这些特权阶层会自觉地按照规则办事,比如下级官员会自觉地把机会先让给上官。偶尔有破坏规则跟上官抢的,也是肉烂在锅里没有超越阶层,更不是辛生明他们的责任。

    黄牛可以出现,但要给他们圈定活动范围,本该属于特权阶层的利益,除非人家主动放弃,否则不允许黄牛触碰。其实如果是没有组织的黄牛,像今天那个用两银元赚到三十金元的少年那种,辛生明是喜闻乐见的,也许抢到一张票就改变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命运。所以虽然明明知道把所有的票都放到内阁预约也是杯水车薪,他还是把低端票放到售票处,就是希望在不挑战规则底线的前提下给中下层一些机会。

    没有信息爆炸时代的经历,这个世界也没出现过黄牛这种事物,楚棠就算是公主也不明白辛生明这些安排的目的,不过她对辛生明无条件信任,想不通就先不想,只管遵照执行,总有明白的一天。楚棠的执行力很强,下午下班之前,大楚中枢各衙门外面就贴上了新的宣传海报,通知即时开始预约未来三天的高档电影票,如遇雨雪大风天气依次顺延。

    预约的登记、抽签,因为不认识朝中任何大臣只跟太子见过两面,做生不如做熟,辛生明就建议从太子在内阁观政的办公场所找个小房间,具体的工作也由太子找人负责,楚棠只管拿票去换钱。辛生明还跟李平阳商量等娘子军的女兵轮换一遍,借着维持秩序的机会全都看过视频,大楚人也熟悉了看电影的流程,安保和场地维护的工作也交给太子那边负责,娘子军是天下第一强军,不能当保安用。

    作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放电影这事把他排除在外,楚植其实挺郁闷的。事关青城,而且楚棠啥都不懂都能参与,他不比楚棠更合适?不过他知道这是老爹向李平阳提议的,只能私底下抱怨老爹偏心。现在楚棠来找他,楚植喜出望外,觉得还是妹妹好,有好处没忘了他。() ()

    别看只是个预约,隐性的好处不小。首先是刷存在感,告诉大家跟青城的对接工作还是他在负责,李平阳那边只是私人关系。此外可以在规则内腾挪,收获许多人情甚至利益。一场电影总共只有一千五百张票,遇到刮风下雨要停映,一年下来满打满算十万出头,新安城买得起最便宜的站票的是这个数的好几倍,还有许多人要看好几遍呢?而且新安城每天的流动人员也远远多于一千五百人,所以任何一张电影票都是稀缺资源,掌握这稀缺资源中的高端份额分配,带来的好处可想而知。于是楚植满口答应,说肯定会让正明先生满意,楚棠提出每天给他这边一百金元辛苦费都说不要,以后的安保和场地维护也不要钱。解释说他手下人员的费用都由国库或内帑支出,不像娘子军军费是自筹,公差办公事,还收什么费?

    小九中午要睡觉,她和李平阳都忙得很没功夫管那帮小屁孩,下面的人又管不住,楚棠吃完午饭回宫顺便把弟弟妹妹都带了回去。辛生明发现今天小九情绪特别好,午饭都多吃了好几口,感慨孩子就应该经常跟孩子玩,如果接触到的全是大人,对小九的成长不利,就邀请这些孩子以后经常来,如果皇帝同意的话,每天来都行,反正离得近。

    出宫前,那些皇子公主的母亲反复叮嘱自己的孩子到李平阳的府上一定要多看多听,同时尽量获得辛生明的好感,尤其是皇子们,看看有没有跟在辛生明身边学习的可能。大楚的嫡长子传承制度很严格,而皇后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只要三个嫡子有一个在,庶子们就没有任何继承皇位的可能,一般只能混吃等死。既然辛生明大概率是教化使,如果能近水楼台成为辛生明的学生,地位就截然不同,不说裂土分封,将来参与朝政混个贤王名声也行。

    楚棠忙着去找太子,再说事不关己,转身就把辛生明的邀请忘了,但那些皇子公主记得很清楚,回去后赶紧各找各妈报告。听说小九竟然有定制的培育方案,还有神器辅助,那些有小孩子的嫔妃更动心,如果能让自己的孩子跟小九一起学习,起点将比大陆上所有的孩子都高。虽然最小的皇子公主都已经三岁多,但回去的孩子说小九特别特别聪明,除了说话还不利索许多方面不比大楚两岁的孩子差,那样的话学起东西应该比凡间孩子快很多,估计很快就能赶上他们这些凡间的孩子,大不了让孩子先陪小九玩一年半载。其实就算什么都学不到,能成为小九的玩伴也不吃亏,没看现在楚棠得了多少好处?

    皇后统管后宫,今天孩子们出宫有皇帝开口是特例,明天还想去就需要征得皇后同意,更不用说送小孩子去学习,于是那些嫔妃全都去找皇后,其中淑妃还带着楚校和他得到的那袋奶粉。

    奶粉来自青城,是辛生明带着的仅有的两种能吃的东西之一,楚棠熟视无睹,而且她早就尝过觉得味道很一般,没当回事,但其他皇子公主不这样看,全都眼热地盯着楚校手里的奶粉。所以楚校的两个亲姐姐刚开始几乎一刻不离地护着弟弟,惟恐被其他兄弟姐妹抢了去。直到楚棠发现不对特意警告了其他人,说现在谁都不能打主意,怎么处理等回去后由淑妃决定,才让两个公主松口气。

    都说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小九之所以这么聪明,淑妃认为除了先天条件,和她吃的东西关系很大,这奶粉说不定含着许多仙灵之气,对目前的小九很关键,不然辛生明何必带到这来呢?虽然一袋奶粉少了点,也有可能促使一个孩子质变,很想留给楚校,但知道这不现实,只好带着楚校一起给皇后送去。

    陈兰心这时正在为楚棠的事发愁,虽然辛生明是青城使者,虽然楚棠从他那得到很多好处,终究是未出阁的姑娘,总往同龄男子那跑像什么样?只是儿大不由娘,皇帝还推波助澜,她拦不住。听了嫔妃们的来意,陈兰心不由眼前一亮,一个公主容易惹闲话,很多皇子公主一起不就行了?楚棠是姐姐,正好充当领队。就说只要皇帝没意见就行,她是百分百支持的,不过皇家教育也不能耽误,不能一整天都在那,仅限上午,她会向皇帝建议把宫里的课程全安排到下午,具体的时间安排,等皇帝和宫中的先生们商量后再定。至于小孩子就算了,太小的孩子不懂事,万一嗑到碰到小九,好事就成了坏事。

    对淑妃的识趣,陈兰心很满意,少不得夸奖一番楚校懂事,有好东西知道跟兄弟姐妹分享。奶粉是食物而不是仙丹,数量少起不了太大作用,给大家分掉没必要,再说也不能辜负正明先生的一片心意,所以还是楚校自己留着。当然,如果楚校愿意的话可以给兄弟姐妹们尝下什么味,比如今天晚上邀请十岁以下的皇子公主去淑妃那,给他们每人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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