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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厚积中薄发

    鬼谷孤悬海外,人际关系简单,唐琯的优秀只是书看得多,着实想多了。所谓“与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算她真的失去利用价值,宣经世这些老于世故的人也不会跟她划清界线,而是委与虚蛇继续榨取她的剩余价值。明明知道鬼谷与青城理念相左,在形势明朗之前,宣经世等人要给自己留条退路,唐琯上门可以,他们反过来拜访就要尽量隐蔽点,何况唐琯还住在容易触动皇帝敏感神经的东海节度使公馆,至少要做个样子给人看,所以这帮人都在等天黑。其实他们的心情比唐琯更迫切,因为她是惟一一个走进平阳府的外人。

    好不容易快到天黑,皇帝却紧急召唤重臣进宫,传旨的人说辛生明要在京城附近招收三百二十个小孩当学生,皇帝要商量名额分配的事。通过鬼谷能得到什么还是未知数,这个却是眼前可见的,大家自然知道怎么选择,没职务得到传信的都直接去了宣经世家等,于是天黑就去见唐琯的只有地位较低没及时得到消息的小猫三两只,幸好宣经世没忘派人去公馆通知。

    说是商量名额分配,等人都到齐,楚锋说完具体要求和辛生明提出的注意事项就潇洒地走了,剩下的全交给众臣。确定名额是得罪人的事,考虑得再周全也会有人不满意,反正他已经提前塞进去十个儿女,以后还有需要可以通过李平阳协调,不如直接甩锅。

    都是积年的老鬼,宣经世也会唱聊斋,仗着是首辅首先开口,说既然正明先生要求给老百姓留一半比例,那就直接把指标分成两半,世家大族这边复杂些他亲自牵头,顾秋负责另一半,两边齐头并进开展筛选,这样能提高效率。

    在世家大族眼里,顾秋这种寒门出身的刚脱离普通百姓范畴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对此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同时寒门也是“门”,只是门楣没世家大族高,顾秋他们这些混出头的也不把自己跟普通老百姓归作一类,平时很少去考虑普通百姓的利益。在宣经世的巧妙误导下,顾秋没想到辛生明指的老百姓是真正的老百姓,反而为宣经世不敢违背辛生明的意愿给他们寒门一半指标感到高兴。世家大族之间论高下很复杂,寒门的习惯则简单粗暴得多,按照目前的官职大小排坐坐就可以直接分果果,顾秋觉得自己的工作很轻松,根本就没想到宣经世是欺负他信息不对称给他挖坑。

    宣经世已经从昆仑节度使地盘上得知辛生明招学生的标准,如果顾秋按照惯性思维全招的寒门子弟,递过去的名单被废是必然的,能不能继续坐在右相国位置上都是问题。此外如果顾秋确定的名单作废重新招收平民子弟,而宣经世这边的指标已经安排完,寒门将颗粒无收,顾秋会里外不是人。就算辛生明脾气好楚锋也不追责,顾秋都无法再在京城混,离开京城没有皇帝照顾,宣经世就可以落井下石把这个多年的政敌彻底踩死。

    至于世家大族这边的名额分配,宣经世从楚棠卖电影票学了一招,有资格的都可以报名,最后抽签决定,全凭运气不会得罪任何人,比顾秋那边更简单。

    辛生明不知道一份小小的名单被宣经世玩出了花,设计一份学生情况登记表让李平阳去安排复制,就把这事暂时抛到脑后,一门心思去陪小九。这几天白天跟工匠们交流,晚上还要查资料,陪小九的时间很少,现在该交待的全都交待清楚只需要等结果,觉得应该补偿下小九。

    第二天早晨辛生明按时起床,在练武场打完拳骑着马练完长矛,李平阳竟然还没到,和冰清玉洁一起跟他学剑法的李平阳的贴身亲卫吞吞吐吐地说将军还在睡觉。辛生明没往心里去,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估计是来情况了。

    等到吃早饭的时候看到李平阳顶着一对黑眼圈一脸憔悴,辛生明不禁吓了一跳,焦急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我给你把下脉看怎么回事!”说着抓过李平阳的左手开始把脉,从脉象看没问题,才舒了口气,然后在李平阳手上戴着的智能手环上一番操作,疑惑地问道:“你昨晚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那个——电视剧太好看,忘记时间了。”李平阳没有隐瞒,但表情很不自然。

    辛生明哭笑不得,昨天晚上李平阳等小九睡着了才从他那走,凌晨三点多才睡,估计连着看了十几集,说不定做梦还梦见剧情睡觉都不安稳,难怪成了这个样子。自己还是低估了蓝星上经典肥皂剧对女人的吸引力,不过也和这个世界的文化娱乐活动太单调有关,所以连李平阳这样的女将军都不能免疫。只好说道:“以后别这样,对身体不好,每天晚上不要超过两集。哦,别让棠棠知道,那个存储卡你藏起来,我重新拿张卡拷几部电影。”以李平阳的自制力都控制不住,要是换作楚棠,还不连着看上两天两夜直到把一部电视剧看完?() ()

    “知道了。”李平阳低下头小声说道,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刚才心虚,加上没睡好精神恍惚,辛生明抓她手把脉都没反应过来,这时发现异常,“咦”了声问道:“小明你还会医术?”前几天辛生明把高扶摇的关节卸掉又接回去,李平阳没往他会医术上想,当成是武功附带的技能。

    “会啊,医武不分家,肯定要学的,而且这和武功一样,都是青城真传,别的我都是在外面学的。”工程机械硕士还没毕业,中医学是他目前的最高学位,语气中多了几分额外的自豪。

    刚来的时候把不准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体结构跟蓝星人是不是相同,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药材情况,辛生明一直没表露他会医术,经过对高扶摇的关节的折腾,再通过智能手环采集了李平阳的数据,发现这里的人类和蓝星人没区别,和工匠们的讨论过程中还知道蓝星上有的药材这里都有,就趁这个机会说了出来。但身体结构相同不等于基因也一样,所以辛生明不清楚如果他和这个世界的人结婚能不能生出孩子,生出了孩子,孩子能不能继续繁衍,就像蓝星上会出现狮虎兽,但狮虎兽没有繁殖能力。没办法进行基因检测,只能试过才知道,但这事不好试。如果那个青城不来人,他就要在这个世界终老,没个孩子的话,他们老辛家就要绝后了,为此辛生明很纠结。

    发现辛生明又发呆了,知道他每次发呆可能都是在考虑重要问题,李平阳示意大家小声说话,同时代替辛生明盯着小九,防止她又吃多了。小娃娃直觉灵敏,判断得出谁真心对她好,所以虽然李平阳看起来挺冷,现在小九却跟她很亲热,学会的第二个双声词就是“姐姐”,目前是李平阳专用。楚棠对小九其实也很好,但楚棠有时把她当玩具,让小九很不乐意,连单声的“姐”都不愿叫。

    辛生明上午没去成南郊,因为工匠们经过这几天的积蓄捷报频传。

    白炽灯泡的样品出来了,使用的钨丝严格按照辛生明计算出来的粗细和长度,是标准的.伏小灯泡,接上充电宝就能亮。只是真空泵还没完成,工匠暂时用皮囊凑合,灯泡里的真空度不足,最先完成的只点了十多分钟灯丝就熔断,在辛生明的指点下,加上工匠们慢慢找到些窍门,后面出来的点了两个多小时还亮着,所以白炽灯可以说已经研制成功,等真空泵出来解决真空度问题就可以生产出实用型的灯泡。有了真空泵还能造出保温瓶,小九的生活会方便得多,楚棠正在筹备的玻璃工坊也多一种实用型的新产品。

    午饭前第一批碱性锰锌干电池也组装好了,这东西用不着抽真空这样的特殊工序,只是手艺问题,“九级钳工”们做得很完美。木头为主的手电筒外壳不需要新技术,工匠们本来就很擅长,材料也随处可见,早就准备了百多个。辛生明挑了一些工匠们觉得真空度较高的灯泡,组装出十几个手电筒,李平阳和冰清玉洁她们,以及楚棠和她的弟弟妹妹,每人发一个体验,成为这个世界第一批本土“电器”用户。

    因为试剂和工艺流程不同,实验版的橡胶硫化机直接上了三个系列,分别是奶嘴、乳胶枕和橡胶轮胎。实验版的硫化机用油木烧火加热,人力踩着类似与自行车的装置提供动力,加热不均匀,动力不足还不稳定,体积大的乳胶枕和橡胶轮胎硫化效果是可以了,塑形却很不规整,只能等到电的问题解决后,改用电热丝和电动机进行下一步试验。奶嘴体积小,经过两天调试,今天下午成功做出第一批,经过辛生明亲自测试化验,性能很稳定,也没有有害物质残留,可以开始试用。

    知道楚棠最在意这个东西,化验结果一出来辛生明就让小冰进宫通知。不知楚棠怎么忽悠的,来的时候还抱着楚植只有六个月的庶女楚沁,孩子妈太子良娣陈氏也跟了过来。楚棠说正好她老爹的剧本还没出来,先拍个奶瓶广告,这样她就是这方世界第一个电影演员。陈良娣是她远房表姐,所有的嫂嫂中关系最好,这个小侄女的可爱程度仅次于小九,征得老妈同意,她借侄女来拍广告。

    李平阳去娘子军营地了,带着无人机顺便帮辛生明拍摄地形,没人管楚棠。辛生明已经忙完了暂时没新的安排,干脆帮楚棠完成心愿。

    对着数码相机镜头,楚棠念念叨叨地说着:“妈妈不在家,宝宝饿了怎么办,不哭不哭,姑姑给你冲奶粉。”然后按照辛生明建议的剧情先用开水烫两遍奶嘴,接着是冲奶粉。奶粉当然是小九的,奶瓶瓶身则是几天前就用钢化玻璃做好现成的。冲好奶粉试下了温度可以,楚棠抱起楚沁喂的时候出问题了,楚沁没用过奶瓶,一往她嘴里塞就躲,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还差点把她吓哭,只好向辛生明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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