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亭站在马路中间,环顾四周,对面墙壁上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绿色植物,叶片经风一吹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绿色的瀑布,凝固在这一墙的春色中。

    长亭慢慢靠近高墙,发现墙体中有三处孔洞,孔洞正对黄府大门,她来到左手第一个,孔洞比她高出很多,她向上跳起,里面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她一个转身她站上高墙,里面是一处荷花池,荷叶碧绿如玉,荷花饱满如霞,长亭左嗅嗅右闻闻,没有丁点花香,反倒一股刺鼻焦臭味,她心中大为不安,随着黄府大门彻底打开,长亭跳下高墙。

    长亭不时回头看向对面的墙壁,总觉得那里不止一双眼睛。

    长亭回过头,正好看到黄夫人被丫鬟搀扶着,带着满面惊异来到门口,她一袭华丽的锦衣,袖口和领口用银丝滚边,淡淡的鹅黄色与她的肌肤极为相称,头上的发髻非常复杂,两只金钗格外醒目,她的年龄看着应该不大,耳后却一片白发,见长亭望向那处,她不好意思的用手去遮挡。

    “夫人可是黄英?”长亭将手中的契据展开,询问来人的身份。

    “正是,你……”黄英还未说完,长亭已将契据举到她面前。

    长亭指着末尾签字的名字,见黄英突然用手帕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泪光在眼圈打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无法发出声音,她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颤抖着接过长亭手中的契据,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

    黄英:“吴相公,几年不见,他还记得我的生辰,可我的生辰早过了啊!他有跟你说是什么吗?”

    长亭平静道:“按规定,我们无权过问货物到底是什么,只是按照要求存放冰库。”

    黄英:“是吴相公亲自去存的吗?”

    长亭摇摇头:“我对此事不太了解,但是我听说,契据是吴公子亲自来签的,但是他说东西要第二天送来,第二天几个家丁就抬着个大箱子来,还说东西怕热,一定冰冻。这是钥匙,还请夫人让让,我让他们赶紧卸下,天热,别再有所损伤。”

    长亭命人将箱子抬到院里,卸下冰车上的冰块,暂时搁置在四周。

    黄英迫不及待的拿钥匙去开箱子,可是怎么也打不开,长亭见状,叫来一个人,看着伙计摇头,长亭找来个大撬棍,暴力拆锁。

    长亭拎着锁退到一边,请黄夫人上前,黄夫人用了三回力,箱盖纹丝未动,长亭尴尬的笑笑,掏出一把极薄的匕首,沿着箱子缝隙,划上一圈:“这回应该没问题了,黄夫人,礼物还是您亲自来拆吧!”

    黄英拉着锁扣,掀开,一片雾气溢出,她惊恐的松手,箱盖啪的一声合拢,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看到箱子里好像有个人,长亭跑上前,一把掀开,体面是一具男尸。

    尸体皮肤苍白,嘴唇发紫,一层冰霜,尸体的手指鲜血点点,想来被冻死前挣扎过,里面除了男尸,什么也没有。

    黄英:“是,吴相公,是吴相公啊?怎么会这样?五年前他是曾说我生辰前会送我一个礼物。可是之后他再也没来过,我以为他是要和我断绝往来,因为他家有正妻,不允许他纳妾,他说会给我个交代。怎么会是这样呢!是你们杀了他,是你们杀了他啊!”

    面对黄英的指责,长亭哑口无言,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外力关闭,无数酒坛子砸向地面,漫天的箭火射进院内,长亭拉过黄英施法护住身边的人,不到一瞬,烈火将房屋瞬间吞没,火舌席卷一切可燃物,整个院落已经烧成一片废墟。

    长亭手指一弹,大门向外坍塌,她拉着众人向外走,一群持刀的奴仆守在外面,一个瘦的离谱的女人坐在木椅上,静静地观望这一切,长亭看她好像喘气都费劲似的,矫揉造作。

    那女人站起身,一脸憎恶的指着黄英:“他为了你这个贱人,居然要同我和离,我不同意,他便抛妻弃子一去不回,五年了,终于让我抓到你们这对奸夫□□,我要烧死你们,让你们去地下做夫妻。”

    黄英腿软的向前踉跄两步,摆着手说道:“不是的,我们也五年没见了,吴相公他,哎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箱子里,他已经冻死了,这件事你找她们,找她们说理啊!跟我没关系,他没再来我以为他要和我断绝来往,我也再没缠着他啊!谁知道他怎么就,怎么就……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长亭的愤怒已经跟着燃烧,黄英此时已然受不住惊吓,开始胡言乱语,后背的火烤的长亭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她举起两根手指,那竹竿精以为长亭要干什么,躲闪了一下。高墙之后的池水跟着手指的驱动,涌上高空,朝着长亭身后的院子哗啦一声落下,火瞬间被扑灭。

    湿气混着烟雾扩散开,长亭走到哪竹竿精面前:“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怨我不管,货已送到,我现在要她签字,你等会再弄幺蛾子。”

    长亭转身拿出一盒朱泥,来到黄英面前:“货已验收,请您签字画押。”

    黄英挣扎着向后,长亭拉过她的手,按在朱泥上,然后按在契据中黄英的名字上。

    搞定,收工。

    “你不能走,这件事没完,你们得负责。”竹竿精挥舞着一只爪子,身旁的家奴一拥而上,将长亭围住。

    长亭移形换影的转一圈,家奴全部定在原地,长亭招呼手底下的弟兄,拉着马车,在竹竿精的龇牙咧嘴中骑马离开。

    竹竿精:“我去衙门告你们杀人放火。”

    长亭慢悠悠的穿过人群,人群的声音一下子被收住,马上向四周的边角靠靠,好奇还怕惹一身腥的样子,长亭真是无语。

    长亭懒得理会这故事的结局,但是就像那竹竿精说的,这事怕是没完,死了人,那是肯定要有人来查的。

    好在她有送货记录的习惯,水晶方尊她可是从提货的时候,就已经拿出来悬挂在货物之上,路过只蚊子都能看得见。

    长亭回到慢吞吞,叫了桶热水,在房间沐浴,其实她捏个诀就能收拾干净,可是她喜欢泡在热水里面的感觉,温暖踏实。

    她的身材匀称有力,线条清晰分明,每一寸都向外散发力量和自信。嘴角习惯性的微微上扬,带着微笑的弧度,嘲讽世间的无可奈何。

    可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像是夏日的海水,却溢出超脱的淡然,仿佛一切纷扰都无法触动她的内心。

    她身上有种野性的气息,甜美的外表下藏着辣劲十足的个性,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天不亮,长亭便离开了慢吞吞,两队人马,跟着的她离开,悄悄的去往不同的方向。

    长亭到了镇界石,看着破碎的石头被重新加固在一起,右边的眼皮不住的跳,丑是丑了点,好赖没他娘的就地闲置,等她回来收拾。

    多少有点长进。

    长亭起身踩着升天的魔鬼步伐,一个闪身,直接冲进了妖的老窝,寻个肚子大的趴上去,开始睡回笼觉。

    微风拂过,树叶摇曳。一片乌云被风吹远。

    医馆门前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天空压抑昏暗,不一会雨开始落下,打在窗框上噼里啪啦的响。

    当古道再次睁开眼,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块牌匾“妙手回春”,下方是三组药柜。

    “茯苓,当归……”古道喃喃自语,惊醒了药炉前的少年。

    “睁眼了,爷爷,他醒了。”少年高声嚷道,回过头取来一碗水,拿湿布条沁润古道的嘴唇,然后拿小勺子,送进古道嘴里一勺温水,然后放下碗,仔细的去看古道的眼睛,好似确认一般:“快点爷爷,快点看看。”

    “急什么,没点深沉,你这性子不改,可学不了爷爷的手艺。”老爷子从屋里撩了门帘过来,手中握着银针。

    老爷子摸着古道滚烫的额头,直皱眉:“哎呦,让你看着他,发烧赶紧叫我,你小子净顾着玩去了。”

    少年急得直跺脚:“没有,没有,我看着呢!那药炉我也盯着呢?我才摸过他,不热呀!”

    老爷子赶忙摆开银针,几针下去,古道汗就下来了。没一会,古道一阵眩晕又昏睡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被长亭按进海水里,他有话要说,可是海水灌进他嘴里,淹没了他的声音,只能听见海浪拍在岩石上。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挣脱。他的头变得越来越沉重,黑暗也越来越逼近。

    “啊!”

    树林深处,一只路过的飞鹰被一嗓子,惊得折返回去。

    长亭直接被砸醒,五脏移位,六腑惧颤。直到四只帝江幼崽全部砸在长亭身上,扭来扭去,成年帝江哼哼着,将它的孩子,从嗷嗷叫唤的长亭身上拉下去。

    长亭艰难地把自己从坑里拔出来,翻个身,吹掉嘴唇上沾的草叶子,从腰间掏出一个不大的袋子,长亭解开扎紧的绳子,随手扔在地上,袋子瞬间变成一人高,成群的鸡鸭从里面跑出来,还有野猪,大鹅,足足跑了半个时辰,袋子才缩回手掌大小,四个小家伙被大鹅追的满地蠕动,一时间惊动了所有的林子里的妖兽。

    长亭以为能看到平日妖兽云集的场面,可她等了好半天,大部分妖兽都没出现,长亭去到桃止山的营地,一千多只铁笼子,平日也就关几只闹别扭的,如今都装满了,有的甚至装好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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