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念

    “苏副将,这里甚是奇怪,我们需要谨慎,不如先整军再进城。”多年的沙场如生如死,让顾于渊嗅出一丝危险的味道,严肃的说道。

    苏澄奕与顾于渊此时刚进城门,看着一派破败之相呈现在眼前,心里不安,实属是心下冒出的一股恐慌作祟。

    这里已经是四下无人的空城,可是生活的气息明明还在,就是人不见了。

    “看来顾将军的心上人可并不怎么想见将军啊。”苏澄奕呵呵的冷笑了几声,也只能打趣顾于渊几句,以便缓解自己心里的那股想杀人的冲动。

    前一脚还在热火朝天的两军交战,后一脚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一腔热情被人用棉花挡了回来,苏澄奕第一次被人这么耍着玩。

    顾于渊也不恼,乐呵呵的接话道:“苏副将,金丽娜可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女人。若说同为女将军,她与宋将军的不同在于……”顾于渊看着苏澄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下去。

    苏澄奕见顾于渊的样子,那话头到了嘴边却没有说下去,其实他也明白要说差距莫要说是两人长相了。

    那金丽娜长得甚美,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眼珠呈蔚蓝色,像海水一样,皮肤黝黑发亮,鼻子小巧挺秀,嘴唇圆润而饱满,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将本就立体的五官衬得艳丽无比。这样的异域美人,能让全天下的男人都念念不忘吧,自然不止顾于渊。

    可是无论多美的女子都比不上那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苏澄奕想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一个女人的身上有着不断吸引他的独特吧。

    “太奇怪了,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吧。”顾于渊再次劝告苏澄奕。这一路与苏澄奕的相处,让他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不论武功还是谋略,他认为苏澄奕都不输贺允,所以他也打心里佩服起此人。只是到了川城,这人不管不顾的只知进攻,让他心生疑窦,不知此人发了什么疯,连整军都免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城池。

    入城,却见城里透着一片死亡的气息,寒若噤声,刺入肩胛骨的或许不仅是冷风,还有似有似无即将离去的失望。

    街边的铺面整整齐齐的,那些客栈里连桌上的摆设都甚为齐全,好似一切正常,只是没有人罢了。

    卖猪肉铺子里还挂着热气腾腾的猪肉,染着鲜血。

    酒馆里演绎着美酒的香气,一张桌子上还摆着喝了一半的酒盅。

    路过一首饰店,苏澄奕一眼望穿那店里金玉翡翠铺了满柜,他好像都能看到店小二如何如何夸耀着手代金珠、颈挂翡翠的妇人们。

    确实太奇怪了。

    这样的反常绝对不是好事,于是苏澄奕即刻下令全军撤退……

    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扰乱宋瑾言的思绪,让她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可是她四下观望,除了天边挂着的几片乌云以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要发生的样子。

    “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现在就要出发?”荀泽抱拳说道。

    宋瑾言未言,低头摸了摸自己胸前那只簪子,那簪子好好躺在那里。

    荀泽见宋瑾言睫毛微闪,拿出一直乌黑的簪子,将军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东西了?而且瞧着做工粗糙的很。

    “将军,不好了,川城那边传来消息。”萧映南得了消息,急急忙忙地朝宋瑾言这边跑过来,“苏副将在川城遇袭。眼下生死不明。”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荀泽也被吓了一跳。苏澄奕身边有顾于渊那样的老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对,就算久不攻不下川城,起码也能拖到他们过去接应才是,不至于如此被重创。

    “川城的守将金丽娜是名女将,此人狡猾多端,末将猜想她让苏澄奕和顾将军攻下城门,便是她设的计,为的是方便在城里动手。”

    宋瑾言神情严肃,却并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萧映南。

    萧映南第一次在宋瑾言的眼里看出了一丝骇人的郁色,那眼色从平静无波到翻出汹涌的浪花。

    虽然他与宋瑾言交往不多,可是也知道宋瑾言为人冷淡,但并不嗜杀,可是这一次他却在清清楚楚的在她脸上看见了一股血腥气。

    “苏副将与顾将军攻下城门,带人进去之后遇上了地雷。整座川城几乎已经葬送在了一片爆炸之中,眼下有无生还,末将尚未得知。”

    地雷!

    宋瑾言不断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冷静,才勉强压制住心里的那一团怒火。

    她背过身,那背影仿佛比平时还要冷上三分,周身都流露出逼人的寒气,连荀泽都不敢靠近。

    “将军,眼下该如何?我们去川城?”萧映南着急,顾于渊带着贺允的旧部,都是如深入死的兄弟。

    “遣一队人过去,在川城里好好打听情况,如果他们都没事,便让他们撤出来与我们会和。荀泽,我们按原计划进行。”

    “是,末将领命。”荀泽毫不犹豫的答应着便出发了。

    萧映南不解,他以为宋瑾言会立即撤军去川城寻人,可是没想到她会继续原来的计划。他按照宋瑾言的命令执行,将军自然有将军的考虑。

    宋瑾言骑在马上,带着人不紧不慢的进入“泄天光”的小道,将那乌烁石的簪子从在怀里拿出来看了看,随后又将簪子放回怀里,她信苏澄奕绝对会没事,等平安解决了北疆的事情,她一定让苏澄奕再做一只簪子,这支确实打的粗糙了些。不,应该是一套首饰才行,不能便宜了那个人。

    宋瑾言嘴角挂笑,丛容的带着人走着。

    走了差不多三刻钟,一路上相安无事。只是旁边的树林看着越来越深……

    冷渊幽深静默语,旁煞无人观景天。

    林子里总是响着叶子伴着风的声音,一股一股萧瑟的吹在大家的身上,不寒而栗之感悄然而生。

    宋瑾言紧了紧身子,抓紧缰绳,更加的警惕起来。

    忽的,“嗖”,一支利箭向宋瑾言袭来。

    宋瑾言回首转身错开,手一撩,那剑便握在了她手上。很奇怪,她觉得这支箭未带任何杀气,是警告?是传声?

    随后紧接着又来了三支箭,分别被宋瑾言和身旁的两个亲卫军截获,依然未带任何信息。

    宋瑾言略一沉思,便决定寻箭而去追进了树林。

    “大家都小心些,这箭不同寻常。”宋瑾言心想,果然林子里还有人,幸好并没有贸贸然的让大军就此过道。

    冲进树林,一队人马被越来越深的林子隔开,四散而走。

    宋瑾言好似根本不在意身旁的人越来越少,她特意调教的亲卫军有何本事她是知道的,于是甚是随意的将执风剑挽在手里,还顺手打着几个剑花。

    “树下的人走了,该你们登场了。”宋瑾言冷哼着,抬头望着周围的几颗树上倒挂着杀手,凶神恶煞地向宋瑾言扑过来。

    宋瑾言不急不忙抽出执风剑,神情轻松,脚踏望行风的步子便迎战起来。

    对方四五个杀手围着宋瑾言,剑法略差,但轻功颇佳,总是围着她东避西藏,却不敢正面与她对峙。

    很快打斗声便引来了其他人,一群人刚要准备围剿,那四五个杀手却转身逃了。

    奇怪的很,那些人逃一段路就会停下来,好像在等着追他们的人。

    如此这般,宋瑾言反而不敢再追上去,于是下令让人留守原地不动,且看对方如何。

    树欲止而行不静,念欲动而气不息。

    就在宋瑾言与对方隔风而望的时候,对方又射过来几只利箭,擦着宋瑾言的额头、颈间而去。

    宋瑾言丝毫未动,那几只箭便被身后的亲卫打了下来。

    “将军,这箭毫无杀伤力。”

    别说杀气了,连内息都感觉不到。

    “嗯,大家小心。”

    宋瑾言觉察他们好像是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这些人刻意收敛了周身的杀意,一追一逃之下,也气息平和。

    宋瑾言想了想,执风剑收回至剑鞘,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都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

    那几个人见宋瑾言收了剑,一人上前也不着急,于是也放慢了速度,就这样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前面五个杀手,后面只有宋瑾言一个人。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几阵风从宋瑾言身边一一掠过,去往不同的方向。在风尾消失之前,四支箭同时射向宋瑾言前方的一片林子里。

    一阵动荡,箭落闻声。

    呈现在宋瑾言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山坑,坑底足有七八尺高,坑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妇人、小孩、年轻的男子和老人……这些不是百姓是什么?

    只是每个人的双手都被反手捆绑着,不能动,身上、脸上、嘴里都积满了灰尘,脸色蜡黄且一片死寂,好像他们不是活人,而已经是徘徊在地狱边缘的一群人。

    由于之前被镶满绿叶乱枝的网子遮挡着,不少人不适应光线突然明亮起来,低头闭眼着不敢抬头看。

    当他们看见宋瑾言的时候,眼里的暗淡也逐渐开始绽放出希望,待他们看清眼前只有一名女子的时候,不少人又开始低下头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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