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整顿好北疆军务,宋瑾言、苏澄奕、贺允、顾于渊、萧映南和苏沐之等人快马加鞭先行回京。

    不出十余日,一行人已在京城郊外。

    “阿言,你一路上都心事重重,如今快到京城了,别急。”苏澄奕一边说,一边递给正在小溪边洗脸的宋瑾言干净的帕子。

    宋瑾言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水痕,望着京城的方向,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不安。”

    这种不安越是离京城近越发明显。

    “别想了,我们到了就知道了,也许是阿言多心了。”苏澄奕嬉皮笑脸,挤眉弄眼,也许风雨欲来,而此刻,他只想宋瑾言的担心能少些,心烦能少些。

    “嗯,但愿吧。”宋瑾言依旧轻松不起来,京城……

    翌日,一行人终于赶到京城城门口,按照法度贺允不仅是外臣,更是边疆大将,是不能直接进宫的,需得宫里召唤,又或者,单身一人以太后家眷的身份进去。

    “宋将军是直接回府,还是与我等在此郊外歇一晚?”贺允带着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按照规矩在京外扎营,再上书请表,等待宣召。

    “瑾言担心家弟,与贺将军就此别过,直接回府吧。”宋瑾言抬眼看了看天色,如此快马,在城中宵禁前总能赶回府。

    “好,再会。”贺允并不勉强,知她心思,抱拳道:“若是宫里平安……”

    “瑾言明白。”宋瑾言抱拳回礼道。

    若太后平安,她会派人送信给贺允知晓。

    经此一役,两人不仅仅是同为太后效力的重臣,更多了互相钦佩之感。

    春末晚落晴,夏商当值时。

    每年快入夏之时,京城傍晚的街上总是热热闹闹的,街边的小摊此起彼伏的叫嚷声,男男女女在街上欢声笑语,小孩围着杂耍的摊子笑闹着……

    可今日,行人很少,愈发显得街上冷清的紧。

    “家主回来了!”宋家的门房一见宋瑾言在府门外下马,立即通知了门内。

    安静的宋府突然就炸开了,阖府上下都步履匆匆起来。

    “阿姐?”宋镕钰只着了一层单衣,衣衫右下角有几点星墨,发未束,只着一条丝带绑着。

    “阿钰。”宋瑾言瞧见宋镕钰安然无恙,心里大石头落地,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微笑,仿佛连日来的辛苦都已经烟消云散。

    宋镕钰几个箭步就到了宋瑾言面前,重重的将宋瑾言圈在自己双臂里。

    跑的太急,头发被风带起。

    府里上至管家,下至丫头婆子,见着宋瑾言回府是真高兴。

    这些日子以来,宋家仿佛笼罩在宋镕钰的阴霾之下,但凡让他看见一丁点儿错处,轻则打骂,重则赶出宋家……

    这段日子,除了管家高路,就只有可星能说的上话。可是宋镕钰毕竟是主子,总不能次次违背他。

    可星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家主身边得力的心腹,她这个管事姑娘的身份可在宋镕钰面前说不上话的,所以她是真高兴宋瑾言回来了,要不那些被宋镕钰打罚的丫头们总来求她,她也着实为难。

    “傻丫头,你哭什么?”宋瑾言看着宋家上下皆安好,心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家主……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星一边哭着,一边吩咐赶紧将宋瑾言一应要用之物备好,甚至是宋瑾言骑回来的马匹也吩咐马房要照顾妥当,她知道身为军人,宋瑾言很是在意这些。

    宋瑾言看着可星有条不紊的管事姑娘模样,甚是安慰,道:“我这府上管事的,总算是没选错。”

    宋瑾言转头,对着高路点点头,“高管家,辛苦了。”

    “家主荣归,老奴不觉辛苦。”高路喜极而泣,这宋家少不得家主啊!

    京城大小门阀间早就传遍,宋家主又打了胜仗,不仅收复失城,还俘虏了修游王,这下北疆要太平许多年。这不,人还没回,宫里封赏的圣旨都已经发出去好几道了。

    这一仗,将让宋家的地位和声誉遥遥领先于其他家族,宋家地位将牢不可破。

    世人不明真相,总归是夸张了些。

    “家主,一路累了吧,热水已备好,先沐浴更衣吧。我已经通知了小厨房,一会家主最爱的糯米丸子就送来作宵夜。”

    宋瑾言沐浴完,换上干净的衣衫,一路疲劳好似去了一半。

    看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围绕着自己,这就是家吧,宋瑾言嘴角微微上翘,好久没有如何安稳的度过一晚了。

    推开门,本想赏月的,一个黑影却在一旁,宋瑾言想也没想就出手。

    “阿姐,是我。”宋镕钰拼命挡下宋瑾言的手,委委屈屈的说道。

    “阿钰?你怎么在这里?”宋瑾言诧异道,一出门就见一个影子在房门角落蹲着,只不过是条件反射。

    “我……”宋镕钰期期艾艾的,那脸上写满了“有话说”,却不敢开口。

    或许是到家才发现与她出发前没什么两样,或许发现一切都相安无事,宋瑾言此刻十分放松,拉着宋镕钰在门槛上坐下。

    宋镕钰久不见阿姐,生怕阿姐又走了,眼神一刻都不肯离开宋瑾言身上。

    宋瑾言扑哧一声,便笑了起来,“阿钰,愈发像小孩子了。”

    宋瑾言想起来,他们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宋镕钰时时刻刻都会跟着她,甚至要拉着她的衣袖才肯安心,即便是她沐浴的时候也是蹲在房门口外,就像今日一般。

    “阿姐,以后别去打仗了吧。”说着,宋瑢钰头一歪,就枕在了宋瑾言的膝盖上,双手搂着宋瑾言的腰。

    这话,更加像是小孩子的话了。

    “好。”

    宋瑾言竟然答应了。

    离家太久,以前是不得已,这次是不得不。

    那以后,安安稳稳,有阿钰在身边,有可星媚儿解闷儿,有沐之这位知己,有……

    “阿姐?”宋镕钰有些吃惊,睁大眼睛看向阿姐,从未在阿姐脸上看过如此温柔的表情。

    在宋镕钰的记忆里,阿姐是冷淡的,是严厉的,是肃穆的,是强大的……

    “阿钰,你以后在朝为官,多听少说。切记,武功不可荒废,日日皆要勤加练习。”

    “是,阿姐。”

    许久未见宋瑢钰,宋瑾言心里惦念的很,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家常,一边用手轻柔的顺着他的头发。

    宋瑢钰此刻很乖,安静的就像是一只兔子。

    宋瑾言想到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阿姐?”宋瑢钰不解,抬眼看着宋瑾言脸上柔和的笑容,没想到阿姐这趟回来爱笑了许多。

    “阿钰,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养过一只兔子吗?”

    “记得。那只兔子是阿姐猎回来的,刚出生的小兔子,厨房说没肉,得养着,我就带回我院子里养起来了。”

    “嗯。”宋瑾言心想,那时候他们对待一只动物都能如此真心,不似如今与人交往总要想上三遍,此人是否可交也!朝堂是非呀……

    作门阀世家的家主,总是这般无奈吧。

    不知那人若作了家主,是否也有如她一般无奈的时刻。

    宋瑾言摇了摇头,那人不是无奈,是无赖,总有那么多的歪理。

    “阿姐?”宋瑢钰见阿姐思绪又飘远了,不得已摇了摇她。

    “啊?”宋瑾言回过神,“阿钰,夜深了,快去休息吧。明日阿姐要上朝。”

    “阿姐……阿钰可以和阿姐睡一起吗?”宋瑢钰顿了顿,与阿姐分开的太久,好不容易盼着平安归来,“就像小时候,我睡在阿姐外间的榻上就好。”

    宋瑾言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确实是分开太久了,便答应了。

    翌日一早,可星带着准备好的朝服进屋子的时候吓了一跳,没想到少主会在房内。

    很快,宋瑾言的院子就忙碌起来,可星服侍梳洗,眉头紧锁。

    “可星?”

    “啊?家主。”

    “你想说什么?”

    宋瑾言一向不喜人多,她的院子里只有两个粗使的丫头,房内更是只有可星和花媚儿两个近身的才能进来。

    “家主,少主大了……”可星犹犹豫豫的,这些话实在是不该她这个婢女来讲。

    可星看着宋瑾言不说话,以为她要发火,谁都知道宋瑾言宁愿自己受苦委屈,也绝不会让人欺负到宋瑢钰头上去。

    “我知道了。”宋瑾言叹了口气,这样的机会以后很少有了吧。

    宫门外,宋家姐弟一起候旨,众朝臣纷纷上前祝贺宋家主的英勇无比,一举拿下修游族,让北疆百姓从此免于战祸。

    “阿姐,你不是说贺允将军在城外吗?怎的今日不见他?”

    “嗯,确实奇怪。”

    边疆大将奉旨回京,虽不是述职,但是黎洲大捷,理应被召见才是。

    昨夜,宋瑾言已经派人告知贺允,太后平安。可回来的人说,未曾见到贺允本人。以她对贺允的了解,事关太后,一定会亲自接见。

    “上朝————”

    宫殿上,贺允早早就立于为首的位置,让众朝臣们很是疑惑。

    贺允对着宋瑾言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便不再有任何表情,似乎朝堂的一切与他无关。

    宋瑾言抬头望向珠帘后,并未见人。

    龙椅上传来秦哲的声音,不再是懒洋洋的腔调,而是中气十足,且异常兴奋,“宋爱卿,你拿下修游,收复失地,不枉我朝战将中的翘楚。”

    “臣不敢鞠躬。此战能胜,皆是我朝上下一心,又得贺允将军耐心潜伏而至。”

    按照靖朝律法,出征在外,也要按时上折子将战况禀报,宫里才可随时掌握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自然,北疆一战的始末早已已传至秦哲耳中。

    “宋爱卿,莫要谦虚。”秦哲笑盈盈的,一改阴晴不定的常态,和蔼亲切。

    正待宋瑾言还要上禀,就看见贺允对着她摇了摇头。

    正犹豫着,她与贺允不仅是北疆大捷的功臣,更是隶属太后一脉的重臣……

    可此刻,秦哲像是故意要忽略贺允一般,而不见太后,实属让宋瑾言感到不安。

    “曹国公……”

    “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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