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字

    “皇上赎罪,老臣有事启奏。”苏敏章站出列,恭敬的说道。

    “苏尚书啊,给苏澄奕求情吗?”秦哲懒懒的,似乎没当一回事,本来也没打算因为一把扇子惩处那人。

    “老臣上禀,苏家虽有两子,但长子一心醉心于医学药术,与掌家之事上是不通的,更是无心朝政,日后也无法辅佐皇上。至于次子……”苏敏章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枝南玉树般的儿子,到是也有一股子骄傲,继续道:“次子虽然才书有限,不堪大用,看看家到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知,苏敏章已经决定了下任苏家家主了。

    “哦?”秦哲并不意外这个决定,迟早的事,“苏爱卿啊,你看,你这立功回来,不仅朕要赏你,你父亲也是要赏你的。”

    “这是微臣为人臣、为人子的本分。”苏澄奕突然就认真起来,十分恭谨与谦逊。

    “准了。你啊,以后就是苏家少主了,今日朕就不能随便给你指一门婚事了,毕竟以后苏家得靠你,这事再说吧。”

    “微臣,谢过皇上隆恩。”苏澄奕下跪道。

    席宴照常进行,只是接连三番有意外,众人喜看热闹,眼波总在几位主要人物身边流转。

    宋瑾言是不喜欢这些应酬的,只是今日不得不挨到了最后。

    “总算可以走了。”宋瑢钰在身边低语。

    “阿钰,我们还未出大殿。”宋瑾言低声呵斥。

    “是,阿姐。”宋瑢钰深知自己又冒失了。

    “尚书大人。”宋瑾言见苏澄奕被秦哲留下,只有苏敏章一个人回去。

    “宋将军,恭喜啊,隆恩深重!”苏敏章脸上堆着笑,可是那笑容并不真切,果然是老狐狸。

    “大人,沐之他……”宋瑾言有些担心的问道,今日既然是接风宴,苏沐之也是于战事上有功的。

    “那孩子,估计是苏家最执拗的人。”说着,苏敏章摇了摇头,道:“将军放心,只是北疆之行于他是有些疲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今日给皇上告了假,修养一阵也就好了。”

    “这样啊。那明日我去府上看望可好?”宋瑾言一说出口便觉不妥,“也是看望郡主娘娘。”

    苏敏章并未答话,只是拱了拱手,告辞了出来。

    “阿姐,他什么意思啊?”

    “大概是怪我,让沐之吃了些苦吧。”宋瑾言自嘲道,苏敏章怪她无可厚非啊。

    “并非是阿姐让沐之哥哥去的北疆啊?”

    宋瑾言心事重重,并未在意宋瑢钰说了什么,只顾着往前走,突然一小太监冲了出来,撞到她身上。

    “奴才该死,冲撞了贵人。”

    宋瑾言还未发话,那小太监便被吓的下跪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我阿姐才不是什么贵人!”

    “阿钰,何必动怒。”宋瑾言将小太监拉起来,见他眼生,想可能是才进宫的,于是柔声道:“无碍的。你且去吧,只是宫里当差,需小心谨慎,莽撞不得。”

    “是是,奴才记下了。”说着,转身便走了。

    “这什么态度?”宋瑢钰还是气不过,准备上前教训。

    “阿钰,你莫要生事。回府要紧。”

    一上马车,宋瑾言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纸条,上面娟秀的的字体紧紧写了一个“避”字。

    “这是什么?”宋瑢钰不解。

    “这是太后给我的。”宋瑾言心事更加重起来,这是太后在求助?还是告诉她什么?

    “太后?那小太监是太后宫里的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大概是新来的吧。”或许,为防止耳目,太后特意让人寻了个不起眼的人来送信。

    太后亲笔手书,他们姐弟俩最熟悉不过。

    接风宴后,风平浪静了许久,只是依旧没有见到太后,宫里也不曾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启奏皇上,臣要参奏的是当朝太后。一奏当年先帝病重,太后欺瞒天下,仿先帝笔迹临书圣旨。二奏太后执政多年,放任世家揽权独政,寒门子弟永无出头之日,苦不堪言。”御史台大夫宋廷舒拱手上表。

    难道那“避”字是这个意思?

    “宋卿,你这么说母后,她老人家可是会生气的。”龙椅上,依然是秦哲懒懒的声音。

    “臣,据实以告,上对的起朝廷恩露,下对得起天下百姓。”

    “宋御史,若你没有证据,这对太后、对朝廷来说,你都将受到严重的罪责。”秦哲端正了身子,严肃的说道。

    “臣若无证据,实不敢在胡说。”宋廷舒语带坚定,“证据就在宋家。”

    一片哗然。

    “哦?”秦哲来了兴致,眼神看向宋瑾言,“宋卿家,朕知道你与宋将军不和,但若失你污蔑……”

    “臣不敢。那证据,只要是去过宋家的人都见过,绝不是污蔑。”

    “你且说吧。”秦哲挥了挥手。

    “宋家大堂门外有一副亲手题字,那是太后御赐给宋家的。那副字是‘智者怀仁安天下’,其中那个怀字,与先帝的笔迹如出一辙。臣,曾与先帝同在老师麾下学习,对先帝的字熟悉不过。虽然宋家那副字上,其他字都不像,唯独这‘怀’字……那是先帝特有的习惯,旁的人学不来,也不敢学……”

    先帝的字迹,谁人敢模仿?

    “此乃重罪。”秦哲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非常,呼吸都重了些。

    “臣自知有罪,但朝纲不敢忘。”宋廷舒下跪道。

    “宋家……宋御史,你这是参奏你自己的本家啊?”一旁同为御史台大夫的孙兴茂不敢相信。

    “臣,心中只有我朝安危,不敢有其他。”宋廷舒的臀部翘的很高,头埋的很深。

    “那你怎么今日才上奏?宋家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孙兴茂很是不解。

    “那字……臣与宋将军不和,朝野上下皆知,故这么多年少有去本家宅院。”

    “既未曾来,又怎么知道那副字的?”宋瑾言自知终究是不能躲过的,总不能看见他将脏水泼到自家头上而不言语。

    “将军第一次上战场便大杀四方,平了南疆之乱。那副字是回京后太后御赐给将军。那个时候,臣与本家已经分道扬镳,鲜有来往,自然不知。前阵子臣去了宋家,便看见了。”

    看来是自己在北疆的时候……

    “原来如此。”

    “皇上,既然那副字是证据,不如让人送到宫里来。这大殿上的熟悉先帝手书的人不少……”孙兴茂拱手道。

    “宋爱卿……你如何看?”秦哲眯起双眼,仿佛是在看好戏。

    “臣……”

    “启禀皇上,臣以为,既然证据在臣的家里,那不妨让人取了来,孰是孰非,皇上自会主持公道。”

    宋镕钰突然出声,打短了宋瑾言的思绪。

    大殿上无人敢说话,只等着秦哲一声令下。

    一炷香之后,那副字的牌匾已经躺在了大殿上。

    宋瑾言早就知道结果如何,无心听那些人在大殿上争辩不休,她只关心秦哲如何想的。

    秦哲在龙椅上坐着,俯瞰着下面那些朝臣们,吵来吵去,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皇上,这‘怀’字确实与先帝字迹如出一辙。既如此,太后这罪名……”刑部尚书林巍出列道。

    “罪名?难道你吏部还想治我母后擅专之罪?”秦哲说这,颇有些看热闹的语气。

    “这?这……”林巍迂腐的紧,被皇帝当场质问,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如何作答。

    “自然不可。”苏敏章道:“太后之功,功在社稷。皇上,万万不可忘记当年太后一己之力稳住各方势力,助皇上登上皇位啊!”

    “苏尚书,以为朕会如何?收押太后?”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寂静。

    “臣听闻,如今太后在宫中被软禁,说是收押也不无不可。”孙兴茂义正言辞。

    “孙卿,这是在指摘朕吗?”

    “说实道明,本就是御史台的本分。若没了这本分,皇上要御史台做甚?”孙兴茂拔了龙鳞,丝毫未见惧怕,一声一言皆字字铿锵,“何况,太后身份尊贵,是谁亲眼看见先帝弥留之际,太后代批奏折了?”

    “来人,去请太后!”秦哲被这一问,沉吟片刻,便吩咐了下去。

    太后!

    宋瑾言抬眼望向那珠链后空空的座位。

    “宋爱卿,今日怎的如此沉默?”秦哲调笑着,仿佛刚刚并未发生朝臣质问他的事。

    “臣,本就不按言语。皇上见谅。”宋瑾言收回自己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地板。

    “可你以前经常进宫陪太后说话的。”秦哲歪着头,枕在自己手上。身旁的小太监赶紧取了个细丝软绵的靠枕过来放在他身后。

    “太后愿意教导臣,是臣的福气。”

    “哦?这么说,朕也是有福气的?”秦哲轻笑起来。

    “太后驾到——”

    太后依着沈霄,慢慢走向属于她的位置。

    “母后,他们说,您老人家在父皇弥留之际,代他老人家执笔,此话可真?”

    “哼!”太后冷哼一声,缓缓的在珠帘后坐下。

    “母后?”

    “哀家并未做过此事。”

    “太后!这是您赐给宋将军的题字,其中的‘怀’字,一笔一划,皆与先帝笔迹无二!请问太后,如何解释?”宋廷舒说道。

    太后冷着脸,沈宵赶紧递上一盏茶。

    “太后?”

    “宋御史,难道太后走了一路,一口茶也不能喝,就要接受你的盘问?”沈宵不屑道。

    宋廷舒确实僭越了,无论如何,太后依旧是位高权重的太后。

    这句话,吓的宋廷舒俯身跪下,道:“太后赎罪,臣不敢。”

    “不敢?哀家看你敢的很。自家的东西,都能搬出来污蔑哀家。”太后不怒自威,声音不大,可是庄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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