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李贵妃拉了拉自己肩膀往下滑的烟纱,说道:“真是有意思,我早看昭和那臭丫头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大郦最尊贵的公主,多次在众人面前对我无礼。”

    说着她的神情又哀伤了起来:“只可惜我爹在朝堂上日渐老去,也说不上什么话,自己也已经大好年华不在,生个儿子整日沉迷作乐,整日跟个废物一样,他若是能像太子一样,我何苦受一个臭丫头的气。”

    桃梳忙道:“娘娘风华万丈,我觉得娘娘一点都没有变。”

    纵使李贵妃知道这话不过是下人的奉承,听着心里也舒服多了。开口道:“回宫吧,我让我哥哥托人从西洲那边带来的玉脂来了吗?”

    桃梳看李贵妃开心点了,自己悬着的心也平复下来,每当李贵妃心情不好的时候,回到殿中,自己多少会受点罪,轻则小打小骂,重则皮肉之苦,这一点上,她和二皇子储次贤不愧是母子。

    她笑着对李贵妃讨好道:“回娘娘,奴婢这些天一直惦记着娘娘的玉脂,这次的玉脂比以往的更养肤,所以比往日的时间要慢点,奴婢每日都会催促办事的人,不出五日,它就会运来娘娘宫里。”

    李贵妃对桃梳甚是满意,我宫里有枝用不上的头钗,一会回去了把它赠给你。

    桃梳忙跪下道谢,似是承受了多大的恩典一样,可是没人能看见她眼里恨恨的眼神。

    自己这么多年为她做了多少事,前几日受的皮肉之苦还没好,甚少赏赐自己的东西,也都是她看不上,把自己当条狗一样扔给自己的。

    桃梳这副胆颤心惊的样子,又让李贵妃开心了不少,一路心情舒畅的回了窈淑殿。

    不过一个多时辰,俞茗衣一行人便到了太仆寺偏门,她下了轿子,从偏门走去西居院。因为正门多是太仆寺任职官员走动的地方,规定了居住在此的官员家眷只能从偏门出入。

    俞茗衣已经对偏门到西居院这块地方异常熟悉。穿过偏门前方的几个大石块,再走过那片竹林便到了。正路过大石块,前方一前一后走来两人,正是赵泽和张莺。

    俞茗衣想闪去石侧旁,避开张莺,但是赵泽已经看到了自己。于是俞茗衣只能笑着对前方人笑道:“赵少卿。”

    赵泽只知道俞茗衣今日回太仆寺,没想到这么早便离开太子府了,他已经知道太子待俞茗衣不同其她女子,便收起了之前调笑的态度,轻声回道:“俞姑娘,可是已经痊愈了。”

    俞茗衣回道:“已经痊愈了,多谢少卿关心。”说完,便迎来站在赵泽身后张莺刺目的眼神,俞茗衣装作没看到,便继续往西居院走去。

    听来身后传来嘹亮的声音,自己不想听都不行:“表哥,公主被关在皇家佛寺,每日只能在里面禁闭抄写佛经,你当真不去看公主吗?”

    赵泽道:“皇家佛寺不是闲人能随便去的地方,我还有事,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别怪我不顾念表兄妹的情分,治你干扰朝廷命官之罪。”

    而后,俞茗衣走远便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她急着回去看家人,很快便到了掩映在竹林和假山之间的主屋。

    一进门,舅舅坐在主窗边的木桌旁,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册书。舅母在榻子边教俞铎读书识字。

    倒是俞铎,人小鬼大的他本来就心不在焉,眼神乱瞅,想着等会要去溪边捞小鱼,他最先看见俞茗衣,开心道:“姐姐,你终于回家了。”

    俞茗衣对他笑了笑,然后喊了舅舅舅母,俞行江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俞茗衣浅笑:“回来就好。”

    俞金氏忙开心的走到门口拉住俞茗衣的手走到榻边坐下:“倒是瘦了一点点,这几日在太子府没受委屈吧,太子他说什么了吗。”

    俞茗衣揽住俞铎的小身子笑道:“我只见过太子两三次,在太子府也没遇到有人为难我,舅母你就放心吧。”

    俞金氏没说什么,只道:“回来这么早,还没怎么吃饭吧,我和你舅舅等着你一块吃。”说完去了厨房。

    俞茗衣拉着俞帆的手跟着俞金氏向厨房走去:“舅母,我给你帮忙。”

    饭桌上,俞茗衣吃的甚是不客气,在皇宫中,只能小口吃着,每盘菜夹的次数还不能超过三次,一旦夹多了,便会被责怪不守规矩。

    俞金氏哪里不知道皇室的这些规矩,她等俞茗衣吃饱些了才问道:“茗衣,你知道那天往你饮食中加东西的人是谁了吗?依我和你舅舅看,定是昭和公主。”

    俞茗衣放下筷子,平静道:“就是昭和公主,听说她已经被罚去皇家寺院关了禁闭一个月,此事就一笔勾销吧,若是有下次,我也要戏弄一下公主了。”

    俞行江脸色不善:“大郦皇室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盛世了,如今政局不安,国库到底盈亏了多少他们自己心中有数,若有下一次,我会让皇室加倍后悔今时的作为。”

    俞茗衣内心威震,她第一次从舅舅眼里看到这种这种毫不掩饰的恨意,而且舅舅怎可妄议朝政,何况还是这种大逆不道之言。

    他只当是舅舅最近在朝堂处处被张寺丞之流打压,心生不满,连着对大郦皇室也有了意见,可是舅舅也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还是俞金氏敲了一下俞行江的碗,小声说了句:“小心隔墙有耳。”俞行江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恢复面色,重新拾起了碗筷。

    俞茗衣只觉得除了上一次来到定怀的时候,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舅舅舅母这样子,她觉得心里怪怪的,终是忍不住问道:“舅舅,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已经长大了,你们可以告诉我。”

    俞金氏笑道:“你个小孩子心思怎么这么细腻,我们哪有事情瞒着你。”她又正色道:“虽然太子这次帮了我们,但是你还是要和他们保持距离,太子绝非你的良配。”

    俞茗衣也认真想了想,然后说:“太子殿下阴晴不定,嘴巴甚毒。”

    俞行江此时也说道:“你舅母说的没错,太子绝非良配,你明年就及笄了,书玉明年应该会来定怀殿试,你和书玉也算青梅竹马,茗衣你觉得书玉怎样。”

    那还不如太子殿下,这句话俞茗衣差点脱口而出。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是不是在太子府待了几日中了邪,忙驱走脑海中这奇怪的想法。

    冷静了一会便道:“舅舅,我对郑公子只是兄妹之情,至于姻缘,我觉得还是看缘分,并不能强求。”

    俞金氏打趣笑道:“你这孩子还没及笄就开始谈姻缘了,还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我觉得书玉这孩子挺好的,我和你舅舅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知根知底。”

    俞茗衣心里诽谤着,自己跟舅舅舅母生活了这么些年,他们有什么事从来不会跟自己说,自己对他们都不知根知底,何况是一个外人呢。

    但她知道舅舅舅母是真的关心自己,笑道:“明年及笄后再说吧。”

    吃完饭她在竹林附近转了几圈消食,走到竹林假山处,她脑海中又浮现出上次在这里遇到太子时的情景,怎么又想起了那尊惹不起的煞神。

    他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嘴巴歹毒,还有一众侍妾,我是太闲了才会想起这个人,俞茗衣不耐烦的踢了踢脚下的杂草,回到了院中。

    她走向正在新买的布料上比划着的俞金氏:“舅母,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每日都待在此处,容易胡思乱想。”

    俞金氏也很赞同,她每日要打点一家人的起居,有时候还教俞帆识字,更有别的事要做,并不觉得无聊。

    而茗衣正是好动的年纪,长期关在此处确实不好。便问道:“那你想好你要做什么了吗,但凡我们能办到的定会帮你。”

    俞茗衣刚刚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坐在俞金氏对面认真道:“舅母,我刚刚想了想,我想做的事可能有点多。我想学着做生意,还想学习六艺和棋画之类的东西。”

    她又半开着玩笑道:“我还想学骑马,万一哪天你们丢下了我,我还可以自己骑马去找你们。”

    俞金氏看自家外甥女并不像随口说说的样子,也认真思考了起来:“你说的这些我和你舅舅都可以帮你打点一些门路,只是女孩子家在外跑动,不方便抛头露面不说,还容易遇到危险,你还是和在彭远村一样,出去的时候把自己作男装打扮。”

    俞茗衣没想到舅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己,她只觉得她的心情像窗外微风吹起狗尾巴草翻涌而成的浪花一样欢腾。开心问道:“舅舅呢,他今日不是休沐吗?”

    俞金氏迟疑了半瞬:“今日有个你舅舅在彭远村的旧相识来了定怀,他出去了,估计下午些才会回来。放心吧,你舅舅会答应你的。”

    俞茗衣这才开始仔细瞧了舅母手中还没裁好的衣裳,这是上次他们去定怀街上挑选的上好布料,夏天来了,要做一些新衣裳。

    俞金氏笑道:“你想要什么款式的衣服,我也是好久没有自己动手裁过衣服了,你自己画个大概的样子拿过来给我。”

    俞茗衣道:“舅母,你随便帮我我裁一身女装便好,我想多要几套少年款式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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